“胜者得以生存!败者必须被淘汰!这才是战争永恒不变的法则!而所有的战争也只有两种结果!那就是生与死!”
诸葛睚眦被年拽住后退一步,不是因为卡班哈可能会突然发动攻击,而是她担心卡班哈口中喷吐出的血液会弄脏诸葛睚眦干净整洁的衣服,至纯精粹的宁和真气驱散了这对爱人身上在历经风雨飘摇之后留下的灰尘,更是驱散了他们一直以来无法抵抗的心魔,面对前方这只二人实体化的心魔卡班哈,诸葛睚眦表现得比以前更有耐心,这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你应该不知道……泰拉的历史上出现过许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英雄人物,统一了维多利亚的达里维安爵士,还有守护祖国故土的玛格纳斯将军与黎曼鲁斯将军……”诸葛睚眦当然知道怒意滔天且仇恨不息的嗜血狂魔无法被语言说服,但他依然要坚持自我并捍卫他心中的武道,“他们的胜利带来了远超你们的荣耀,勇气,决心和信念,这才是一个战士应该具备的品质,大炎天朝和东国的延续,维多利亚和卡西米尔的新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你必须承认!就算是这个世界也发生过许多为了杀戮和统治的战争!”
泰拉英雄们的传奇故事固然伟大,也赢得了无数人的尊重,但英雄对于无数泰拉人来说一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就算是达里维安爵士或者两位卡西米尔的国父,他们毕生也都在寻求和平之道,也不能亲临每一处战场阻止互相残杀的人们,在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卡班哈口中的杀戮与征服一直摧残着泰拉人。时至今日,战争为人类带来的警醒绝不只有遗憾和痛苦,诸葛睚眦从不否认这些战争的存在,相反他非常清楚人类内心深处存在着黑暗面,可正是因为有这些黑暗面的存在,所以寻求光明的执着与为之付出的努力才会如此可贵,诸葛睚眦并不是想证明他比血神更强,而是想要证明就算经历了无数个至暗的时刻,泰拉人也永远可以再次崛起,并向着光明奋勇前进。
所以诸葛睚眦会用血神的方式,亲手终结自己内心的黑暗面,而且还要与那个无疾而终的自己彻底决裂。
“我曾经以为,只要杀光所有的蒙人,天下就能太平,我因为无能为力而愤怒,因为炎国儿女的牺牲而愤怒,我从未与那个奋不顾身发起冲锋的自己和解……但现在,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为天下赢得太平。”
诸葛睚眦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卡班哈听,黄铜王座上的血神也能听见,从这一刻开始,血神就再也感受不到诸葛睚眦内心的憎恨与愤怒,天地宁和带来的阴阳二气安抚了他一直以来躁动不安的心,而那些愤怒全都化为了勇气,以及追求武道无穷的决心,这也表示他一直以来坚持的计划只能终结于此。血神不仅没有夺走诸葛睚眦的爱,还把黄铜王座搞得一团乱麻,血神从不服输,更不愿承认失败,所以他还想做出最后的尝试,不停发出颤抖的巨臂一挥,颅骨堆之上传来了他怒怨冲天般的嘶吼声,像是要将这片天与地扯烂揉碎,片刻之后,鲜血暴掠之力再次降临泰拉,卡班哈周身也环绕起血红色的暴怒气息,这让嗜血狂魔信心大增。
“哈哈哈!你现在没有杀死我的机会了!血神的赐福又回到了我身上,我还可以继续战斗!直到身死殒命!”
“我从没有说过要杀你……”诸葛睚眦将天门关月立在地面,随后脱去上衣和背心并交给身边的年,罡猛厚实的肌肉中透出一丝微弱的青绿色气息,棱角分明的线条宛若白青山脉嶙峋的主峰,令人心生敬畏,“我不会佩戴任何护甲,向你发起决斗,我赢了你从哪来回到哪去,我输了任凭你处置。”
“决斗?!你可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向血神的嗜血狂魔发起挑战!”
卡班哈故作凶猛,实际上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战胜现在的诸葛睚眦,这个龙子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生生压制住了嗜血狂魔的怒意,诸葛睚眦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拆下扎起束发的头绳,并将其像佩戴手链那样戴在手腕上,光亮柔顺的青绿色长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年见状抱紧了诸葛睚眦的衣服,快速退到了陆重朝和公孙狻猊的身边,此时诸葛睚眦的家人们和朋友们聚集在一起,共同见证他克服愤怒之后产生的蜕变,虽然那种名为蝴蝶的美丽昆虫已经灭绝,但抽丝剥茧化蝶重生,一直都是炎国文化中对武者觉醒最具有诗意的描述。
那些失落的蝴蝶掀起的微风,即将形成一阵剧烈的风暴,趁着卡班哈不注意,年拿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玻璃瓶,而里面的荧光虫还活蹦乱跳,她轻轻打开瓶盖并放飞一只,灼热的阳光之下,没有人能看清这只尾部散发微弱光芒的荧光虫,它降落在了诸葛睚眦的肩膀上,并将长岁龙王留下的真气全都灌输到了他的体内。
“刀剑无眼,在下必定点到即止。”
卡班哈再一次看到了诸葛睚眦的抱拳礼,和那个在燃烧王座的颅骨堆上肆意冲杀的臭小子完全不同,诸葛睚眦俨然已经成为了崇尚武德的宗师,血神教育每一只嗜血狂魔要追求荣耀与胜利,诸葛睚眦赤裸上身,的确符合血神军团荣耀决斗的标准。卡班哈不再迟疑,用力捶打胸口,脱下了胸甲之后就拆掉了环绕在腰部的黄铜铠甲,诸葛嘲风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发现嗜血狂魔好像真的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东西,于是只能发出略微无奈的叹息,幸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兄弟们肯定又是对他一阵冷嘲热讽,更庆幸当时没有施展出那种下三路的招式。
“如你所见,我也没有盔甲。”
“公平公正,再好不过。”
不知诸葛睚眦是如何定义“公平”,就算血神不再降临化身于卡班哈,嗜血狂魔的体型也足以和一台攻城投石机相当,体型的差距依然存在,但现在诸葛睚眦的背影,在众人看来就是一座山峰,一道城墙。
“请吧!”
卡班哈发出一声穷途末路般的怒吼,到了濒死的绝境,它也要做黄铜王座之下充满荣耀与勇气的嗜血狂魔,向前冲锋几步并高举战斧向下猛劈,却没有命中目标,诸葛睚眦在战斧落下的一瞬间就撤步躲避,而嵌入地面的战斧距离他的肩膀不过一尺。
“你的动作比之前更慢,难道你只能依靠血神的力量才能与我一战?”
“哼!运气好而已!”
卡班哈顺势用地面的战斧横向猛挥,在诸葛睚眦看来,它的动作破绽百出,大开大合的攻击固然可以砍杀大量敌人,可这一招对诸葛睚眦这样的武者完全无效,只是凌空一蹬诸葛睚眦就轻松越过了战斧,随后翻转身体落在沙地上,扬起的灰尘散去,众人发现所谓强悍的嗜血狂魔也不过是仗着强硬的肉体和武器横冲直撞,它们的战斗技巧就非常令人着急。诸葛嘲风更是毫不留情地点评卡班哈的斧技,虽然炎国武术中鲜有关于长柄战斧的武学,但其实所有的长柄武器都可以融会贯通,劈挑挥刺勾,卡班哈的攻击中完全没有体现出这种技巧,如此一来,它确实无法战胜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修炼武技并锤炼体魄的诸葛睚眦,擅用长棍的诸葛霸下也做出了类似的评价,让身旁对炎国武学文化感到好奇的迷迭香连连点头,全然忽略了诸葛睚眦已经躲过了卡班哈很多次攻击。
“为什么不出刀?!为什么?!”
“你劈砍无力,转手不精,动作僵硬,只有杀气没有信念。”诸葛睚眦抬起天门关月接下了一记纵劈,此时卡班哈的战斧锋刃之上已然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回去再好好练练吧!”
诸葛睚眦正跨一步,以搬山卸岭之力向上崩开卡班哈的战斧,就是这次反制攻击让嗜血狂魔想起来它还有一条长鞭,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于是卡班哈松开环绕在手臂上的锯齿长鞭,对准天门关月的锋刃用力一甩,想要借着体型的差距抽走诸葛睚眦的武器,可长鞭尖端缠绕在天门关月上之后,诸葛睚眦就用力回转刀锋往逆时针方向一拧,未知金属制作成的长鞭竟然渐渐断裂,像雨落刀锋一般粉碎成了金属残渣,落在了本就荒芜颓废的沙地上,带着一丝哀叹与不甘。
“这不可能!这是用血神铠甲的一部分制作成的武器!你们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可以击破这东西的物质!”
“一切皆有可能,滴水之力可破顽石,更何况本就千锤百炼,金雕玉琢!”
诸葛睚眦闭上眼睛,原本使用偃月刀的架势突然被他转变,锋刃向后而柄末在前,几个兄弟们非常熟悉这种姿态,正是诸葛夫人传授给诸葛睚眦的云歌剑戟,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二哥的刻苦与努力,兄弟们也都能看在眼里,此时诸葛睚眦的身上不仅有着年和兄弟们的爱,还有两位慈祥的母亲,和一直尊敬的父亲。李胤给了他真龙之血带来的强劲体魄,而诸葛夫人的武术更是让他的真气运用更上一层楼,这坎坷的一生到目前为止经历了太多太多,却让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感受到了无疆之爱,这正是诸葛睚眦一直都在追求的力量,来自爱的力量,而且他一定要带着这份爱穿破黑暗,扭转这必定陨落的天命,就在这一刻。
卡班哈和诸葛睚眦几乎同时向前挥动手中的武器,诸葛睚眦第一次出刀,就是为了结束这次决斗,云歌剑戟中的岚云迷踪式让诸葛睚眦的手腕与脚踝生出了一阵厚积薄发般的威能,天门关月也在此时与诸葛睚眦产生共鸣,嗡鸣的振动声逐渐增大,最后形成了一股清晰可见的高周波,环绕在透出青绿色真气的偃月刀上。刹那间,长刀与战斧重击交锋在一起,卡班哈的战斧终于无法承受这份巨力瞬间崩裂,纷飞的碎片顺势冲击着卡班哈的皮肤,但都没有留下伤口,只有卡班哈紧锁的眉头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它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可此时残酷的现实告诉它,血神麾下最强大的嗜血狂魔已经彻底失去了跟随它多年的武器,成为了它口中嘲笑着的斯卡布兰德。
“承让!”
卡班哈跪在地上做俯首称臣状,骄傲与自满顷刻间化为乌有,它终于承认泰拉拥有可以战胜血神侵蚀的强者,为了报答血神的赐福以及接受惩罚,卡班哈引颈受戮,可这并不是诸葛睚眦想要的结果。
“我输了,一败涂地,按照我们的传统,你应该杀死我。”
“这里是蒙人游牧区,靠近炎国,那应该按照炎国的传统来才对。”
“你这个该死的无知的小混蛋!我只有在现实世界死去才能回到王座!”
此话一出,诸葛睚眦这才意识到为何卡班哈如此执着于此事,单向的传送门也就是那滩血池已经关闭,虽然诸葛睚眦现在的心态已经成为了武学宗师,但宗师也要有成人之美的觉悟,就当是他在今后崭新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杀戮,也是按照诸葛睚眦所说的从哪来回哪去,他可以享受这场短暂的胜利。诸葛睚眦再次举起天门关月,就在坚硬的刀锋即将落下时,一股蓝紫色的火焰不知从何处喷涌而出灼烧着卡班哈,刀锋落下之后,剧烈的火焰就将卡班哈烧成了漆黑的焦炭,随后嗜血狂魔的残躯渐渐化作红色的流光蔓延向天空中,若不是嗜血狂魔这样的敌人,如此奇异的退场方式竟然显得有些浪漫。
“这是谁干的?!”
诸葛睚眦回头看向身后的家人与伙伴,除了神色紧张的公孙狻猊之外,其他人都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公孙狻猊深知两兄弟消灭了卡班哈还不算完,这只是对诡神战争中的第二个阶段,在万变魔君出现之前一切都尚未结束。兄弟二人做了个简单的眼神交流,神识并未汇聚,不过乐开怀的年还是奔向了诸葛睚眦,并跃进了一生所爱之人的怀抱中,历经千幸万苦,穿过了高山流水和大漠孤烟,诸葛睚眦和年终于不用再担心血神的侵扰。
“我们赢了!宝!我们赢了!”
“年年……好重啊……”诸葛睚眦用力发出喘息,差点没背过这口气,离渊剑已经化为气血回到了年的体内,这让她的体重骤增两百多公斤,“我的衣服……”
“啊啊啊抱歉啊宝!”
年赶紧松开了诸葛睚眦,她可以模仿诸葛睚眦的血气举起天门关月,但离渊剑是她滴血认主后的神兵,就算是练习过重剑战技的诸葛睚眦也无法使用,重新打扮一番后,披头散发赤裸上身的诸葛睚眦又恢复成来时的模样,他和公孙狻猊一起警惕四周,可是龙家的兄弟们并不知道二人的计划,尤其是身居要职的诸葛嘲风,他还有要事在身,那就是奉炎国司岁台司天丞陆重暮之命,带回流浪在外的公孙狻猊。
“老五……”诸葛嘲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琴柳的身边,走上前一步轻轻拍打着公孙狻猊的肩膀,“这个嗜血狂魔被消灭了,那你也该跟三哥回去了吧?”
“老三!你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诸葛睚眦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可他已经看到诸葛嘲风从斗笠内侧拿出了一本用于记录呈堂证供的小册子,大理寺的内部人员和一些老人称之为“无常簿”,当然诸葛嘲风并不是要秉公无私,他只是要帮助公孙狻猊理顺之后见到司天丞和政协委员们的口供,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公孙狻猊之后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诸葛睚眦和年回到众人身边后,刻意站在公孙狻猊与诸葛嘲风之间,像是要阻拦大理寺总堂,而罗德岛干员们更是做好了调停的准备,现在只有琴柳和昏昏沉沉的公孙蒲牢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同样感到紧张的琴柳不希望她刚遇到一个产生了些许独特感觉的男人,她就要直面这个男人的家事,对于琴柳这样的苏丹高地德拉克人来说,这是他们的传统观念中理应避免的特殊情况。
“我偷偷背着海哥出来,我可是大理寺总堂啊……一个文职官员,你们也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然我并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我来这里之前关于五弟的谣言已经很严重,所以我必须要和海哥暮姐一起想办法把五弟保下来才行……”
“就像当初保下我一样?”
诸葛睚眦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奈,不需要诸葛嘲风过多赘述,他也能猜到那些谣言的大概内容,就算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是为了大炎天朝和蒙人游牧区的未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们依然无法超脱大炎天朝先祖流传下来的规章制度,如果政协认定公孙狻猊叛变属实并挑起战争,那么别说公孙狻猊在司岁台还能不能官复原职,他很有可能会彻底失去人身自由成为阶下囚。大炎天朝的真龙与龙子从来都没有特权,方圆浊清之下一视同仁,但法理之下还有情理,就看蒙格可汗能否率领蒙格氏族统一游牧区,结束这上万年来的仇恨,这样一来公孙狻猊不仅可以成为渗透进敌人内部的间谍,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像诸葛睚眦那样的英雄,而正是因为没有摄像头记录这一切,所以诸葛嘲风可以在回去之前,和公孙狻猊一起研究什么话该说而什么话又不能说。
“老三,以我大炎天朝镇关大将和玉门宗主的身份做担保也不行吗?”
“二哥……按照司岁台的规定,你现在都没有官复原职,还是开阳近卫局的警员,不对啊二哥……你是个屁的玉门宗主!”
“我就不能是吗?!”按照传统,镇关大将一般都会来到月茹龙后驻扎的天阳关,作为天庭龙卫的最高指挥中心,而玉门作为卫北列省最靠近天阳关的城市,理应归属于镇关大将和天庭龙卫管辖,“月茹龙后是岁家的祖先,可她还是昊天龙帝的姐姐!”
“她是谁的姐姐,你也不是玉门宗主,你要是玉门宗主那金誓承总督咋办呢?”
诸葛睚眦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气的姿态,但诸葛嘲风对于正事从不含糊,更不会像平时开玩笑那样胡搅蛮缠,大理寺总堂条理清晰言之有理,就连见过金誓承总督的迷迭香三人都认同他的逻辑。
“二哥三哥且慢!”诸葛霸下似乎理解了目前的状况,他认为现在公孙狻猊需要证人,证明公孙狻猊是为了大炎天朝的利益,龙家的兄弟中不只有诸葛嘲风身居要职,还有担任水利总管的诸葛霸下。
“六弟,我知道你担心五弟,但这次的情况和开阳血夜完全不同,在政协看来那次意外是我们龙家的私事,所以海哥暮姐作为与龙家有很多渊源的岁家,自然就可以帮助我们处理……”诸葛嘲风轻咬碳素笔帽,皱紧眉头语气严肃,“国仇家恨,我们就不能再以家事的方式去处理,政协和一些平民会认为我们是在徇私舞弊,要知道开阳的天动仪爆炸一案……”
“那不是老五做的,这个我可以证明,我们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条,而且后来不是雷姆必拓不是发生了同样的爆炸吗?警卫队的调查结果也能证明这根本不是我们炎国人的术式!”诸葛睚眦没想到谣言已经散播到这种程度,这很可能是万变魔君在背后作祟,正面战场无法取得胜利的它们就喜欢在背后搞这些卑鄙无耻的小手段。
“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让身居高职的家人们出面担保,又没有证人,我必须要……”
“嘲风先生……”
琴柳鼓起勇气来到诸葛嘲风的身旁,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还未等诸葛嘲风手中的无常簿因为呆愣的动作而滑落在地,琴柳的表情就在一瞬间变得严肃,她也算是帮助大炎天朝战胜了嗜血狂魔卡班哈,亲临一线去战斗并目睹一切,对于公孙狻猊的表现,她当然也有发言权。
“维多利亚的皇家女仆从巴托尼亚联合王国的时代就已经存在,所以我作为温莎女皇的亲信,可以代表女皇的意志并证明公孙先生不是敌人,而是一位英雄。”
风笛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琴柳的侧脸,眼前的挚友不再是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里那个内向腼腆的小姑娘,而是维多利亚坚毅勇敢的皇家女仆长,有了她的保证,想必炎国其他种族的政协委员们一定会重视,并将她的证词作为评判的重要依据。
“薇洛小姐……我……”诸葛嘲风收起了无常簿,将其塞进了斗笠之中,他本想说些什么表达感激之情,可当他看到琴柳脸上自然纯真的微笑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男女授受不亲哈!”
这一次轮到年来调笑这个平时潇洒不羁的夺命书生,公孙狻猊后续的问题看似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但这也意味着琴柳可能要留在炎国一段时间,风笛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并且表示琴柳可以见到龙子们的表妹陈晖洁,不必担心在炎国会显得无所适从。大炎天朝与血神之间的对决以嗜血狂魔的败亡而告一段落,卡班哈和放血鬼军团的本体还在亚空之内,假以时日,他们必定会带着这滔天的怒意回归,不过现在开始,诸葛睚眦和他珍视的一切就可以享受这短暂的胜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宝?”
“先回天阳关吧!接下来游牧区的安定就看蒙格可汗的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个蒙人可汗?和那个行商一样吗?”年媚眼含笑,温柔地注视着神色平静的诸葛睚眦,她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得到解答,但她完全可以等回去的路上再说,往后余生所有的时间,她都会交给这个陪伴他至今的勇敢少年。
“说来话长……你也想听听吗?”
诸葛睚眦看向了远方空无一物的天空,这个动作让公孙狻猊和陆重朝变得警觉起来,迷迭香三人和风笛二人也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异样的神秘气息,仿佛所有人都因为诸葛睚眦的这句话重新戒备起来,就连迷糊的公孙蒲牢也突然变得清醒。无论是他们的真气还是其他人的源石能量,都变得非常敏感,那股邪恶的阴谋终于靠近,而帷幕中的万变魔君也撕破了现实与虚空的裂缝,探出了两个脑袋,跟随而来的还有乘坐在蓝色飞盘妖上的两只蓝书吏。
“为什么……九龙争魁,将星陨落……这些都没有发生?!”
卡洛斯平举带有鹰头骨雕的法杖,指向位于这场风暴中央的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两位龙子,兄弟俩放声大笑起来,搂住了彼此的肩膀靠近卡洛斯·织命者,最后护在了家人们与同伴们的前方。
“什么将星陨落?那只是我随口胡诌的谣言罢了!你不是很熟悉这一套吗织命者?”
“不可能!我看到了预言,而且也降下了那颗……陨星……”
兄弟二人的笑声逐渐停止,随之而来的就是诸葛睚眦自信的微笑,以及公孙狻猊如刀锋般锐利的坚定眼神,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颗依然散发青绿色真气的黑色陨石,展示给难以相信这一切的卡洛斯·织命者和张大嘴巴姿态滑稽的蓝书吏。
“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见面礼,还有一些你从未听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