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睚眦第一次到达罗德岛时就和开阳近卫局的同伴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矛盾,尤其是在他得知公孙狻猊还活着的消息可能已经暴露之后,为了躲避万变魔君的监视,他只能委屈同伴们,一直以来对别人表现的暴脾气似乎有所成效,只要没有人靠近,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想法,更不会因为展露想法而被万变魔君察觉。这一切结束之后,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都有需要补偿的人,不仅仅是那些遭受悲惨痛苦的家人,还有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尤其是飞燕和灰月是他平时惹得最多的人,当然这和他原本的性格有一些关系,况且他和飞燕曾经有过短暂的情侣关系,将自己刻意扮演成一个令人讨厌的刻薄之人,诸葛睚眦受够了这种生活。
靠在后排座椅上休息时,诸葛睚眦就从装甲车的广播电台中听到了炎国之声里正在播放着舒缓的金属乐,而演奏乐曲之人正是他的大哥公孙囚牛,热爱金属乐的乌尔比安不喜欢在执行任务时被广播电台中的新闻播音员打扰,他只想静静地聆听音乐,并享受着旅途的时光。听到这几首曲子时,诸葛睚眦回想起了之前在咖啡馆中发生的冲突,大哥非常配合地跟他演了一出戏,真龙的天眼无所不知无所不闻,自然也就包括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计划的一部分,但万变魔君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对权术与人性的操控,那些诡异的魔法甚至能够深入人的脑髓,挖出所有诡神想要知道的信息。
公孙囚牛知道,必须要顺着弟弟们的计划而来,否则一定会引起万变魔君的怀疑,现在万变魔君已死,他们终于不必再对周围的人掩饰内心的想法,可以做回自己,至少在下次与万变魔君对峙之前,龙家两兄弟都不必再处于阴谋诡计的乌云之下。一曲终了而余音未绝,听者们也意犹未尽,乌尔比安静静等待下一首歌时,诸葛睚眦就在思考这次战争结束之后要做的很多事,除了要帮助林家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外,还有一直让他牵肠挂肚的表妹陈晖洁。
“不知道欧阳有没有回国了……晖洁表妹的武试还需要她来帮忙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原来你诸葛睚眦也有需要欧阳大人帮忙的一天呀!不过战争结束之后她就要和令柯一起回到大理寺吧?你找她就只是为了让她训练晖洁吗?”年嘴里含着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订下婚约之后,诸葛睚眦的家人也会是他的家人,所以她也同样担心着陈晖洁的未来。
“欧阳家历史悠久,更是出过许多名震全国的英雄豪杰,从洪玄公的时代开始,他们就是洪门中专攻刀法的学徒,只要这门刀法没有失传她就能够帮到晖洁表妹。”
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用力咬碎了快要舔干净的棒棒糖,惯用重剑的她当然知道炎国武术中刀剑不分家,尽管欧阳尚云传承的是家族以及冉清诏的刀法,但她已经成为了陈晖洁与李寒月的师傅。两个女孩勤奋刻苦且悟性极高,加入大理寺指日可待,这番简单的对话之后,气氛又开始变得沉闷起来,毕竟他们和此时负责驾驶的乌尔比安仅仅只有一面之缘,没有一起行动过,也算不上特别熟的人,只记得他一直戴着黑色面罩,并且从来不对外人露出正脸。
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跟一个深海猎人搞好关系,他们大多低调沉稳,大多拥有远大的理想抱负,正因为如此,诸葛睚眦和年才会选择拜访罗德岛时找到两位远洋学派的年长猎人,也就是当时从伊比利亚归来的乌尔比安和留守罗德岛的歌蕾蒂娅。
至于劳伦缇娜,诸葛睚眦和年被其他干员告知她不想被外人打扰,而且她的追求与远洋学派的深海猎人不尽相同,因此诸葛睚眦和年就没有见到那位拥有独特战技,且自立学派独来独往的深海猎人。
再次见到乌尔比安时,这个深海猎人还是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他和歌蕾蒂娅待在一起简直就像南极洲的冰川,让诸葛睚眦和年都感受到了阵阵阴冷的海风吹过,在那个小会议室里,诸葛睚眦向乌尔比安转达了关于炎国司岁台对于伊莎玛拉的研究,希望借此机会帮助到流浪在外的深海猎人们。大部分都是一些民俗传说,也有一些官方的记录,就比如月茹龙后的日记,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人认为洛神是从戏曲与演义中杜撰出的虚构人物,直到月茹龙后的日记重新现世之后,世人才知道历史上确有其人,但炎国人并没有荒野诸神的概念,因此也就不知道其实洛神就是伊莎玛拉。
“乌尔比安先生为什么不和路德维希先生一起行动呢?你们不是同学吗?”再这样下去诸葛睚眦会憋坏,所以他要打破沉默,随便带出点话题就行。
“我们在执行不同的任务,我不能打扰他更不能帮助他,于是只能分头行动,阿戈尔王国的天灾爆发之后,我们和许多独立学派的同伴失去了联系,仅凭我们远洋学派远远不够对付伊莎玛拉,但我们还是要把无数深海猎人同伴的工作扛在肩上……”
乌尔比安的语气格外平静,仿佛所有的悲伤都已经随着盐风城边的海浪远去,血与泪的牺牲铸就了阿戈尔人不屈不挠的精神,可如果仅凭牺牲就能获得胜利,那为何深海猎人与怀言者兄弟会却经历一次又一次失败,乌尔比安还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未来某一天,当深海猎人们直面伊莎玛拉时,就会是最后一次牺牲。
“我战胜了卡班哈和卡洛斯·织命者,伊莎玛拉不会比这两个家伙还强,就算我不行,我们还有欧阳尚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炎国的武者可以帮助深海猎人。”
“为什么……”乌尔比安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诸葛睚眦坚毅的眼神,此时的诸葛睚眦已经不再是一位勤学苦练的武者,而是一个渴望天下太平的泰拉之子,“捍卫生命的尊严,让群星再次闪耀,这是我们深海猎人与生俱来的职责,你们才应该是被深海猎人们保护的人才对……”
“可您并不是生来就是一位深海猎人,就像我也不是生来就成为了镇关大将,只是天命在某个时间点选中了我们,为我们指明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当对话成为了论道,炎国人总是能说出一些发人深省的话,阴阳道法中的哲学适用于全世界的所有种族,因为炎国古人只是用自己的语言和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既定的事实不会被创造出来,但注定陨落的天命一定可以被扭转,这是诸葛睚眦以身证道之后得出的结论。乌尔比安没有立即回应,若是以往,他绝对会像远洋学派的前辈们那样去拒绝,而现在他却开始反思,远洋学派乃至整个深海猎人的未来究竟在何方,是重蹈黯然剑士团的覆辙销声匿迹,还是像步入至臻化境的诸葛睚眦那样扭转天命。
沉思良久,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乌尔比安在注视着前方荒原的同时回想起了一段陈年往事,打算换一个话题,那时候的他刚刚成为一位深海猎人,年纪就和现在的斯卡蒂差不多大。
“阿戈尔三角洲附近有很多远古海洋巨龙的巢穴,海水是一种特殊的保护层,所以它们的骸骨才会在水下保存完好。”
“您有过什么独特的发现吗?”尊重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中最基本的礼仪,既然乌尔比安选择回避这个话题,那诸葛睚眦就让他和深海猎人一起自行寻找答案。
“我发现……那些骨骼的构造和绘本上的深海巨龙完全不同,或许是很少陆地人能够到达这么深的海域,所以那些生物学家只是根据在陆地上发现的化石进行推演,您应该知道,风吹日晒会改变化石的结构……”
“抱歉……其实我不知道,因为我连高中都没有上过。”
“我也是……”
年很想插入话题,可她听了半天只听懂了这句话,说起来她和诸葛睚眦学历都不高,不过他们都接受过严格的私塾教育,也就不存在学历焦虑,所谓这不知那不知不过是故意装糊涂来缓解气氛,乌尔比安太严肃,会给旁人带来压力,也是为什么他需要路德维希和他一起行动,两个深海猎人的性格可以近乎完美地互补。
“好吧……没关系……总而言之就是,我从那一刻才意识到,阿戈尔人和陆地人的联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紧密,但当时的我并不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原来我们的海琳·格雷夫一直都是一座在汪洋上漂泊的孤岛……”
诸葛睚眦非常清楚这种感受,在龙隐城见到长岁龙王孑然一人的尸骨时,这趟蓬莱岛之旅的孤独感尽显无遗,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形容词还不足以概括长岁龙王的后半生,心中对爱人的思念让他的残魂永远留在那片孤岛上,诸葛睚眦至今对此仍然念念不忘,这趟旅途也让他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阿戈尔王国的悲剧,与他们和陆地缺乏的沟通并没有关系,相反在天灾爆发之后,汐斯塔和伊比利亚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援助,正是因为种族之间存在着一些必要的差异,所以泰拉人才更应该团结起来共渡难关,就像这次,诸葛睚眦答应乌尔比安会向伟大的月神伊瑟塔萨,亲自询问月神的女儿伊莎玛拉疯狂的原因。
“海琳·格雷夫不是孤岛,乌尔比安先生,她是泰拉南海的明珠,璀璨耀眼。”
“谢谢您,送你们到达那里之后,我就要北上寻找其他深海猎人,还请诸葛先生……”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月神问清楚!”
年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慌了神,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诸葛睚眦要去的地方,就被一根棒棒糖蒙骗过去,直到从诸葛睚眦和乌尔比安的对话中才听出一丝端倪。
“什么月神?”
“肥年,你不知道现在阿戈尔人信仰月神伊瑟塔萨吗?”
“我还真不知道,说来听听?”年嘟着嘴抱起手,用一种严苛的目光紧盯着诸葛睚眦,她这副故作生气时的样子在诸葛睚眦看来格外迷人,而那声看似攻击年体重的“肥年”俨然已经成为了这对爱侣之间的情趣。
“真要让我这没上过高中的家伙来解释人文历史吗?”
“可你都知道这算人文历史了啊!”
乌尔比安本想替诸葛睚眦解释,但一想到他们这样的炎国龙正是远古巨龙的后裔,作为阿戈尔人的乌尔比安,应该随时对月神保持谦卑与尊重的态度,于是乌尔比安继续专心驾驶,让这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在后排说一些悄悄话也无妨,他可以装作没听到。
他觉得,要是路德维希在场,那家伙可能都已经为诸葛睚眦的孩子起了名字,二人甚至还会从此攀上亲家,哪怕路德维希和诸葛睚眦是截然不同的种族。
最开始信仰月神的时候,阿戈尔人并不知道伊瑟塔萨是一条古老的天灾巨龙,更不知道她就是伊莎玛拉的母亲,只是怀言者兄弟会的成员们在月光中感受到了启示,随着唤潮女巫们举行大静谧仪典,月神伊瑟塔萨降临并安抚着受伤的阿戈尔人,从此以后阿戈尔人就抛弃了那个伤害他们的海神。不过这只是阿戈尔史书中的记载,真实的情况已无从可考,但诸葛睚眦从这段历史中找到了一丝非常关键的信息,几乎所有的天灾巨龙都拥有源石技艺,而且还将这些能量汇聚在了语言中,直到巨龙时代到来,这种语言就成为了始祖巨龙后裔们的通用语言。
月光天灾巨龙可以用人类的形态来面对阿戈尔人,那么以逆向思维去分析,这是否就说明巨龙们也有一种类似于炎国化龙诀的古龙语组合,诸葛睚眦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开阳近卫局无数个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尝试了上千万种古龙语排列。
“你找到了……对吗?”
年不知道此时应该表现出惊讶还是恐惧,面对这远古秘密的一角,诸葛睚眦只是抓住了爱人的手掌,微微点头,仿佛在用这平和的气息安抚着年,诸葛睚眦还没有告诉她,仅仅只是轻声念出那句短语,经过真气强化之后的古龙语组合就让他的整条手臂都长出了青绿色的鳞片,差点直接化身翔龙把开阳近卫局压成一堆废墟。
“现在可以代表巨龙的瓦伊凡人,只剩下了达里维安爵士一家,如果龙王伊姆瑞克能够成为荒野诸神的一员,那么这个古龙语组合就能够像我们炎国龙的化龙诀一样,刻入瓦伊凡人的基因里。”
“可是……为什么龙王当年没有发现这个组合呢?”
“我刚开始也不太相信,身为一位学者的龙王伊姆瑞克居然没有发现这个组合,直到我听说了传说中的大龙脉失踪之后……”
诸葛睚眦指向年背后的窗外,当她回过头时看到了此生最雄伟壮观的一幕,天空已经不再湛蓝,而是弥漫着无数七色的流光,似漂浮不定的长河,从长垣之后大炎天朝疆土的方向,一直延伸到这辆装甲车的前方,而这束流光的起点正是白青山脉。根据诸葛睚眦做出的推测,白青山脉作为炎国两条龙脉的交点,散发出的能量被炎国人称为真气,但实际上,这种能量的构成与至纯源晶之力十分相近,也就是说炎国人是泰拉最早运用至纯源晶之力的国度,起初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只是想释放压抑的龙脉,没想到这股真气能量居然真的会像诸葛睚眦像的那样,与世界命脉产生共鸣。
如今世界命脉已经被寻回,产生改变的不只有龙家兄弟今后的人生,还有他们脚下的大地母亲,这将会是一场自诸神时代以来史无前例的巨大变革。
美丽的七色光芒令人沉醉,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这股能量只有真气武者和一些术师才能看到,依偎在诸葛睚眦怀中的年沉默片刻之后,回想起二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想对诸葛睚眦说出那些压抑在心里的话,她担心这一次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为了不留下遗憾,也是为了给过去的人生一个交代。
“宝……”
“怎么啦?”
“我想叫她陆笙笙……”
“万一是个男孩呢?”
“也叫陆笙笙。”
在没有家人和爱人陪伴的孤独岁月里,忙于创作剧本的年,身边只有万笙笙一个可以依靠的好朋友,虽然平时她们都是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称,属于上下级关系,但私底下是万笙笙作为年的闺中密友,帮助诸葛睚眦填补年身边的空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诸葛睚眦首先就想到了那个女演员,可能这就是年对万笙笙表达感谢的方式,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只要从那个地方归来之后,接下来他们小两口应该考虑的事就是结婚生子。
“好,就叫陆笙笙,我喜欢这个名字。”诸葛睚眦抱紧了怀里的年,这个拥抱像是要把她抱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年丝毫没有感受到窒息感,而是满满的温暖与幸福。
装甲车还在荒漠中飞驰,另一边的沙丘之上缓缓走来一个背负着炎国古剑的人影,由于暂时失去了化身翔龙的能力,摔到地面的公孙囚牛只能步行前往吼声传来的位置,可他只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离目的地有一定的距离,泰拉恶劣的荒漠气候很容易让人陷入昏迷前的幻觉中,现在的公孙囚牛只是凭借一身武艺在坚持抵抗。看来两个弟弟的计划已经成功,就算让他这个大哥从半空中坠落并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一点痛苦和大炎天朝的未来相比完全不算什么,只是因为公孙囚牛穿着司岁台的一袭黑衣,落地时沾上的灰尘难以清理,所以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混乱不堪。
不过,这趟旅途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漫长且无聊,翻越一个沙丘之后,他就看到了另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坐在地上大声埋怨,他的衣服上也沾染了许多黄色的沙土,一旁的大坑表明他是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如果公孙囚牛没有记错的话,岁家的大哥在离开龙门之前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重岳大哥!”
公孙囚牛的大声呼唤让重岳左顾右盼,直到他回头看到了从沙丘上小跑下来的公孙囚牛时才缓缓站起,用力拍打着洁白的长裤,自从摔到地面之后,他就在这里坐着骂了半个小时,荒原中没有人能听见,也就没有人在意他肆意宣泄的情绪。
“你也来了龙老大。”
“我是真龙长子,我就不能来吗?”公孙囚牛的语气有些戏谑,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岁家的老大哥吃瘪,作为龙家大宅附近最年长的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重岳总是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保持着可靠的形象。
“那你的目的跟我一样……Dovah'kiin,起码有几千年没有人这么呼唤过我们了……”
“你怎么就确定这是在呼唤你呢?”
“我是这一代最年长的岁子,还是月如龙后的后代,我就不能被呼唤吗?”
重岳做出了有力的回击,似乎并不能对公孙囚牛造成明显的伤害,因为他们都有着不得不来到此地的理由,作为昊天龙帝的后裔响应那吼声的呼唤,并查明吼声的源头究竟来自于谁,可现在化龙决已经失效,他们已经不能再以翔龙的形态飞行过去。
“你休息够了吗重岳大哥?”
“我根本就没在休息……”
“那你在干嘛?”
“我在骂人啊……”
重岳摇头摊手表示非常无奈,自从学会化龙诀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意外,要不是有天甄拳罡气护体,从这么高的半空中摔下来,恐怕他早已粉身碎骨。
“嗯……那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公孙囚牛从背后拿出了天罡剑,紧接着缓缓打开了位于剑柄处的旋钮。
“啊!我知道!这一定是你爹给你留的锦囊妙计吧!”
“非也非也~”
砰地一声,似香槟开瓶,重岳闻到了一股浓厚香醇的酒味,没有花香叶息,就只是单纯用稻米发酵而成的清酒。
“啊?!”
“你不喝我就喝光了!”
“岂有此理!”重岳一把抢过天罡剑,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愤慨,不过这并没有威慑到公孙囚牛,他们作为龙岁两家的长兄,经常比武切磋,也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性格,“有酒你不先拿出来?!”
“我带来的!”
“长者为先~”
说罢,重岳端起天罡剑,把剑柄当做了酒樽轻尝一口,在品尝到这股朴实却又充满力度的甘甜之味后又豪饮一口,没想到这剑柄中居然还能藏酒,也让他们在这大漠黄沙中感受到了家乡的气息,将天罡剑还给公孙囚牛之后,最后一口酒被剑的主人一饮而尽。正是因为这柄古老的神兵出自岁家祖先“镔龙”空靳之手,所以公孙囚牛才会像当年空靳设计这柄剑时在里面放上应急口粮,事已至此埋怨并不能改变现状,倒不如喝两口酒解解闷来缓解身体内部的疼痛感。
对于两位嗜酒如命的大哥来说,饮酒作乐不过是家常便饭,而这也是他们修行以及调整真气流动的一种方式之一。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啊~”
“别唱了重岳大哥,咱继续走吧!”
公孙囚牛拍打着意犹未尽的重岳,这一小口酒还不至于让他喝醉,在公孙囚牛的的印象中重岳好像随时随地都在耍酒疯,但也正是因为他对酒的痴迷,才能让他偶然间遇到传说中的苏老贪,并让他从那个老叫花子身上学到醉八仙,重岳长舒一口气后,搂住了公孙囚牛的肩膀继续向前走,两兄弟本就情同手足,经过这一番清酒微醺之后,更是唱起了那首炎国某位豪侠,在浪迹江湖时写下的千古名篇。
就在二人一边唱着歌,一边走过一个又一个沙丘之后,又是一道带起浮萍晚风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前方,仿佛一个不知归处也不问来处的流浪者,重岳只是看了这背影一眼便躲到了公孙囚牛的身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是药师莫……”
“风月馆的莫大嫂?”
“大嫂你个头啊!别乱说话!”重岳用力压低声音并敲打了公孙囚牛的头顶,虽然都是大哥但仍有年龄上的差距,公孙囚牛每次说错话之后都会被重岳这般教育。
“她在风月馆里等你好几年了!老二和年年都要结婚了!你看看你!”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真气武者们体内如波涛般汹涌澎湃的真气很难不让人察觉,再怎么逃避,重岳和药师莫之间都有难以割舍的过去,于是重岳壮起胆子拉住公孙囚牛走上前,想要追上漫步离去的药师莫。
“莫!”
“陆大哥?”
莫然回首,那人依旧在灯火阑珊中,青丝苦等已成白发,当她看清重岳硬朗坚毅的脸庞时,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回应,这位故人依旧与记忆中并无差别,只是药师莫的脸色以前更加憔悴苍白。
“公孙大人也在……”
“莫姐,你也听到了那吼声吗?”
“我只是从东国追寻浊气而来,没想到居然在这荒漠中迷路了……”
此话一出,公孙囚牛就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果浊气并没有被冥河之主消灭,那么它是否会前往吼声的源头,公孙囚牛不敢断定也无力再开启天眼,只能让二人路上再慢慢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