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直游离在外的重岳,药师莫和公孙囚牛都得知了在东国镰仓发生的战斗,亲临一线的药师莫赶到镰仓之后,刻俄柏已经带着衫上舅侄二人离开了东国,而上古凶神兼明方空想也被冥河之主降伏,药师莫向东国大名以及东月流的忍者大师确认情况后,便朝着刻俄柏等人追踪虚空波涛而去的方向离开东国和水月平原,并在武僧的帮助下避开了已经溃败的蒙人。这一切都被公孙囚牛用真龙天眼看到,经过二人的一番解释,重岳总算知道了药师莫为何会离开风月馆,她惯用的真气武学源自鬼风剑主秦熙妍,而少阴之力可以抵御浊气的侵蚀,代价就是这门武功会消耗大量生命力,让她提前衰老,明明和重岳同岁却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者,若不是当年重岳离开前用天甄罡气点化她经脉中的关键穴位,帮她压制住了鬼风残息,恐怕药师莫早已被其反噬,甚至走火入魔。
正是因为对心上之人许下了郑重的承诺,所以重岳才会安心让药师莫留在风月馆,不仅是为了让她调节真气恢复体质,更是想让薛红影和无数江湖豪杰保护她,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药师莫不想置身事外,选择以这副残躯直面残酷的天命,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风月馆。重岳本以为,只要他能用这双拳让天下太平,他就能保护这个女人,如今在这大漠之中偶遇到迷路的药师莫,重岳就觉得他非常对不起病怏怏的龙姑娘,要不是他和公孙囚牛出现,药师莫很可能会走到乌萨斯的冰原,以她柔弱的体质,那刺骨的风雪绝对会要了她的命。
“怎么不让奎青羽跟你一起过来?”
“公孙夫人还需要她在政协帮忙,红影那边的孩子们又年轻气盛,我不能冒着风险让她们被浊气侵蚀……”三人走的很慢,短短几句话,药师莫就咳嗽了好几声。
“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陆大哥,这是我的选择。”
懊悔与自责,让重岳在前进的途中不停检查着药师莫的经脉,她那冰凉的手已经感受不到生而为人的体温,只能看到一些青色的血管遍布在苍白的龙印之下,药师莫比重岳想象中还要憔悴,这甚至让重岳萌生了想要用天甄拳废掉她那邪门武功的想法,比起让药师莫用这门武功清除浊气保卫一方安宁,重岳更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且健健康康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要,重岳大哥,她会死的。”公孙囚牛很快就察觉到重岳眼神中的怒气,只有陈晖洁手中的赤霄剑可以压制鬼风,可那女孩现在还很年轻,做不到完全抽离药师莫体内的少阴真气。
重岳踌躇间,药师莫用尽全力抓住了他罡武有力的手掌,哪怕已经没有温暖的触感,重岳依然能感受到她炽热跳动的心脏,时光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朝胤,而眼前的药师莫依然还是当年那副纯真善良的面孔。
“天命自有安排,陆大哥不必为我难过,只要你平安无事,莫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人能选择出身,药师莫就出生在一个平民炎国龙的家庭中,和龙岁两家一起生活在朝胤城的古老街道上,并非达官贵族,更不是皇亲国戚,不过她在重岳的陪伴下度过了幸福快乐的童年,二人一起长大,她也是重岳儿时唯一的玩伴。自从儿时认识这个姑娘的第一天起,重岳就知道了她想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可极度罕见的少阴之体让她无法适应天香谷的真气绝学,没有家族传承的独门武学,也没有偏向医疗援助的真气术式,药师莫自然就无法参加炎国司岁台丹鼎师的考试,只能作为一名没有医师执照与工薪假期的行医浪迹四方。
“我当初真的应该阻止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周围大漠萧瑟的风沙和药师莫脸上勉强的微笑,让重岳一阵心如刀割,也无法控制住热泪。
成年之后,陆重岳迎接了第一个弟弟,就在他抱着襁褓中陆重海,像往常那样去隔壁家找药师莫玩耍时,却发现了令他至今都在耿耿于怀的一幕,由于弟弟年幼而母亲病卧在床,他有半个多月没有离开岁家大宅,再次见到药师莫时,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本记载歪门邪道的武功秘籍,潜心修炼。这些偏家武功都被洪门拒之门外,且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江湖上,望着药师莫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面孔,重岳一只手扛起虚弱的女孩,另一只手抱着弟弟奔向了朝胤城的医院,寻求丹鼎师们的帮助。
药师莫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鬼风剑剑刃的碎片,并利用炼血之术铭刻进自己体内,少阴还阳,四相生息中偏纯阳至阴两仪,所以她才能抵御至阴鬼风的侵蚀,并在丹鼎师们的帮助下捡回一条命,可由此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丹鼎师总管只能建议重岳帮助她修炼完剩下的部分,否则药师莫可能将终生无法习武,甚至会英年早逝。
“那时候……我年仅16就成为了天甄拳和醉八仙的传人,长辈们都觉得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我骄傲,我自大,我在擂台上打赢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可没想到……我却从来都没有赢过,哪怕一次……”
陆重岳永远都记得,年少时的每一次擂台比武,药师莫都会来到现场的人群中为重岳欢呼喝彩,无论是胜是负,只要到了最后重岳毫发无损,她都会欣喜若狂地跳上擂台高高举起重岳的手臂,让这天与地都知道,其实在她的心中,那个勇敢顽强的少年早就是天下第一,也是她的宁和之息。为了不失去这个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重岳再次徒步登上白青山脉,来到洪门道场冲脉修炼,天甄化劲之中还有最后一个穴位受到阻隔,只要他度过此次艰苦的磨练,神功天甄就能大成,而药师莫也能因此得救,天甄拳修炼完毕之后,重岳回到家中,与药师莫一起度过了一段更加艰苦却依然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光。
如今残酷的现实告诉重岳,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姑娘,他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下第一,更有愧于宗师一名。
不过药师莫从来都没有怪过重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想要证明,就算不是皇亲国戚的炎国龙也能有一番作为,天地之大,绝对能有她的容身之地,只是方式方法有失偏颇,更没有像重岳的师傅拳痴那样的武林高手引导,药师莫只是在这繁杂缥缈的江湖之中找到了苟且生存的机会。此刻她紧握的手掌没有松懈半分,每一次在她遭受危险时,重岳大哥都会及时出现,这次也不例外,或许她早已经将重岳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父母过世之后的依靠,她相信总有一天,重岳会穿着盛装来到风月馆中把她接回岁家大宅。
“若不是我当初炼血习武,可能现在就无法与你们二位同行了……”
“这真的值得吗莫大姐?”公孙囚牛一直都知道这些往事,就是没有对药师莫说出这个埋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值不值得,天命会给出答案……”
药师莫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重岳和公孙囚牛一起将她搀扶到沙丘之下休息,先不管那充满变数的天命,还是先想想怎么帮到这个徒步在荒漠中旅行了不知多久的女人,要是重岳和公孙囚牛还能化身翔龙,那么他们就可以将药师莫放在头顶,那吼声就像某种抑制屏障,让他们的化龙决失效。这是昊天龙帝的后代们才有机会接触的真气术式,药师莫出身不算贫寒,可同样没有机会去像龙岁子弟那样学习化龙决,然而她不知道,就算她学会了化龙决,她的身体也无法承受巨量的真气消耗,可能还未腾飞向天空就会狠狠坠落到地面。
药师莫长舒一口气后,缓缓依靠在重岳肩膀上闭目养神,看着这一幕,公孙囚牛就露出了心领神会般的一笑,而重岳此时脸上的凝重感却没有因为药师莫的真气流动趋于平缓削减半分,很少有机会能看到岁家大哥如此自责的表情,作为酒友和对手,公孙囚牛决定向重岳坦白一些重要的事。
“不必为她担心,重岳大哥,现在长垣十六道关门已开,白青山脉的真气已经解放到了这片大漠,而且会和大龙脉汇合。”
“十六道关门已开?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发觉现在的真气只增不减吗?”
万变魔君已死,诡神更是无法干涉现实,所以公孙囚牛的语气中,更多还是对两个弟弟的认可,以及身为真龙长子的自信,他将长垣关门的独特构造描述给重岳,并解释了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需要炸开关门的原因,对岁家老大说出这件大逆不道的事,也是希望他能在妹妹陆重暮的面前美言几句,让司天丞对两兄弟从轻发落。无论如何,炸掉国家文物的做法一定会被其他种族的政协委员当作把柄,现在长垣和游牧区的局势还未走向稳定,关门大开引起的后果恐怕不只是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二人就能承担,不过家中的长辈们不是摆设,陆国老归隐太虚之后,陆重岳就成为了岁家的一家之主,他一定会为那俩小子出头。
“你怕什么啊龙老大?长垣不是咱们龙岁两家的老祖先炎龙,为了保护大炎天朝的百姓们而建立的吗?按照常理,法理和情理,这道城墙可是昊天龙帝与月茹龙后从炎龙那继承的私人财产!随便咱们处置啊!”
“这……这不对吧?”公孙囚牛从未听过别人如此评价长垣,而且这些话还是从岁家家主陆重岳的口中说出,要是上代真龙知道这代龙子岁子如此大逆不道,那他老人家一定会在梦中把这几个臭小子揍得屁滚尿流。
“有什么不对的?不同意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问问昊天龙帝啊!”
“这话可不能让暮儿听到……”
重岳所说虽有侍权而威的嫌疑,但事实的确如此,炎龙是大炎天朝的先祖,他与岚龙一起生下了昊天龙帝与月茹龙后姐弟二人,从其他国家的眼光来看,炎龙就是千古无二的始祖龙帝,重岳还表示,要不是这条从东海岸延伸到水月平原的城墙,卫北列省早已经成为了尸横遍野的屠宰场。长垣的建立解救了成千上万的人命,并且每一代龙子都有一人抛弃这生所有的光明前景,来到险恶的长垣成为镇关大将,龙家与岁家为大炎天朝做出的牺牲全世界都有目共睹,若这城墙的所有权还不归属与龙家,那重岳一定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有失公允。
“哈!现在你又硬气了?刚刚不是还在那自责后悔,想着怎么补偿莫大姐吗?”
“怎么补偿她我陆重岳自有安排,你还是想想怎么干好你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就是活着,用我的生命去守护真龙天眼。”
从某些方面来说,重岳和药师莫的确有一些相似之处,或许是曾经的朝夕相处,让他们二人的习惯在不知不觉间就趋于同化,如果这天下真如重岳理想中那样太平,那么公孙囚牛一定能够看到那祝言日和之时。
“莫大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在听呢……”药师莫微微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因为重岳罡气的安抚而变得红润,也有可能是白青山脉的真气弥漫至此,比起刚才遇到二人时,她现在的状态要好很多。
“睚眦和年年要结婚了。”
“真的吗?!”
此时,公孙囚牛目光中全是对弟弟和弟妹的宠溺,哪怕他没有动用真龙天眼,哪怕弟弟没有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也知道诸葛睚眦和年之间的爱情总会有那么一天,于是便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真好啊……看着他们慢慢长大,然后走到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要是陆国老和陆夫人也知道的话……那他们一定也会非常开心吧……”药师莫仿佛受到了很多鼓舞,缓缓坐直身体,而公孙囚牛也连忙对重岳使出眼色,很明显,这些话并不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提起那位严苛却又十分看重重岳的父亲,他非常庆幸,自己可以陪伴着那位为大炎天朝鞠躬尽瘁的老人家走过余生的岁月,陆国老下葬的那天,重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直到回到家中,看到父亲生前和他一起饮酒欢谈时用过的桃木酒杯,他才跪在岁家的祖先灵牌之前号啕大哭,就像他出生时那样。弟弟妹妹们不知道那天大哥为何要将自己锁在屋内闭门不出,他们只知道,从那以后大哥很少会在家中喝酒,只有到了每年陆国老的忌日时,他才会抱着一坛父亲生前最爱的岁家名酒月香花,来到岁家大院的那棵桃树下向父亲讲述这一年的见闻。
陆国老这一生的对与错,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步入泰拉新纪的两千多年以来,大炎天朝还从未出现过能让全世界都为之哀悼的司天丞,只有走遍全世界,品尝过喜怒哀乐中的人生百味,他才能知道黎民百姓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只是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可“太平”二字不过廖廖几笔,却让大炎天朝乃至泰拉无数人都付出了一生的心血。
“是啊……父亲生前最疼爱的姑娘就是年年和朝朝,为此三妹经常对我抱怨,说父亲对她和小令的关注还不够,至于小夕……那姑娘从小到大都不爱说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陆大哥应该多和小夕谈谈才对。”
“唉……我的事情都还没办完,别说和小夕谈一谈,就算是回到风月馆见你一面都没有时间,阿莫……”重岳终于说出了一句开窍般的话,这也让公孙囚牛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其实他能感受到药师莫对他真挚纯洁的情感,只是重任在身也身不由己。
“对了……重岳大哥,我还没问你离开家到底是去干嘛呢?”
“我在乌萨斯旅行,寻找杀害玛维丹叔叔和洛瑟琳娜婶婶的凶手……”
此话一出,不仅是公孙囚牛,就连听说过这对夫妇的药师莫都为之一震,玛维丹夫妇的死至今仍然是卡西米尔的骑士们难以破解的谜团,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传说中那位北风骑士留下的一封诀别信,重岳从玛恩纳那里看到这封信后,认为北风骑士绝对有所发现,可北风骑士寻凶无果回到卡西米尔后就不久于人世。重岳想要给那对夫妇一个交代,更是作为龙家自古以来难舍难分的邻居,给他敬重的李胤先生一个交代,上次拜访罗德岛时,他就在远处默默看着玛嘉烈姐妹俩,两个库兰塔姑娘的脸上早已没了悲伤,可没有人能保证双亲的离去不会在她们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从不哭泣流泪的人并不一定坚强。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会出现在附近,可如果你从乌萨斯那边过来的话……应该可以发现那吼声的源头了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吼声让我的方向感缺——”
“Dovah'kiin!”
又是那响彻天地的吼声,让三位炎国龙差点被这雄厚的气浪震飞,这次的吼声比上一次多了很多愤怒,就好像一个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客,对着餐厅的服务员和厨师破口大骂一般,现在龙岁两家大哥终于知道,为何有学者会说古龙语中有很多远古巨龙们相互咒骂时的词汇,因为杀伤力确实惊人。重岳搀扶起药师莫,他担心药师莫经此重击之后会昏迷不醒,可没想到在牵起药师莫冰冷的手掌时,重岳觉察到了鳞次栉比的触感,低头一看,他惊讶地发现药师莫的龙印上竟然长出了许多苍白的鳞片。
“重岳大哥……”
听闻公孙囚牛的呼唤,重岳赶紧转过头看向艰难站起的公孙囚牛,龙老大的手臂不停颤抖,上方的红色龙印也像化身翔龙之前那样长出了细小的鳞片,于是重岳赶紧掀起自己的长袖,发现他的漆黑龙印果然如此。这一幕算不上诡异,甚至对于龙岁两家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稀松平常,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药师莫身上,这让重岳不得不开始思考吼声源头的真实目的,以及吼声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们得再快一点了……”
回到达里维安爵士一家停留的区域,由于靠近吼声传来的冲击波原点,达里维安爵士和凯洛伊爵士都被差点震倒,更不要说那些小孩子,尤其是夏洛蒂和伊桑,古龙语的威能可以影响到其他种族,要不是维多利亚用长尾将她们卷起,恐怕两个小家伙早就飞到了荒漠中不知去向。在场的瓦伊凡人们都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不知道下一次吼声传来后会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只能希望不会那么快到来,为此凯洛伊爵士提议,他和达里维安爵士应该将龙装分给家人们,这样能够抵挡冲击并保护她们。
但虚空龙装本就是凯洛伊爵士和爱怖拉娜女爵一人一半,只能由他们夫妻二人共同交给拉芙希妮,而第二套爆裂龙装和强袭龙装已经被达里维安爵士分给风笛和琴柳,现在达里维安爵士身上是残缺不全的第一套爆裂龙装,这个计划虽然合理但不可行。考虑再三之后,达里维安爵士向后搀扶起女儿,并询问着她和加拉丁暗影的状况,除了有些眩晕感之外,维多利亚的身体并无异样,而加拉丁暗影也完好无损,至于她长尾上的夏洛蒂和伊桑,也都渐渐恢复了意识。
“父亲……对不起……”
“不要对我道歉,待会见到你的母亲时告诉她,我会永远爱她,让她等我……”
“唉?!”
就在他的铠甲接触到维多利亚的手臂时,燃烧的灰烬让英灵龙装全数转移到了维多利的身上,让她的白色制服的手袖处多了整整一副龙装的红色护臂,而那些沉重的红色铠甲消失之后,达里维安爵士身上就只剩下了在维多利亚的记忆中,那套破旧且有些土里土气的粗布服装,他就是穿着这套由爱人亲自为他缝制的衣服,横扫整个分崩离析的巴托尼亚王国,并向祖国母亲和逝去的爱人证明了自己的勇气与忠诚。
“祖先在呼唤着我们,你们必须尽快赶到那个地方,向天灾巨龙们证明……”
一阵轰鸣的引擎声传来,打断了达里维安爵士对女儿的嘱托,一辆灰黄色涂装的装甲车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沙丘来到此地,待装甲车停下之后,搀扶着对方走下车的诸葛睚眦和年告别了继续北上的乌尔比安,走向达里维安爵士父女二人。惊魂未定的夏洛蒂在见到诸葛睚眦之后就立刻站起,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张保存完好的白纸,伊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一些古龙语符文,但大多都是炎国语音标之后的现代书写方式,诸葛睚眦接过纸条并轻轻抚摸着夏洛蒂的头顶,仿佛是在用无声的动作,来表达对夏洛蒂一直以来保守这个秘密的感谢。
“雅特利亚斯爵士说,希望你能带着塔露拉小姐回白犀门看看……”思来想去之后,夏洛蒂决定替雅特利亚斯爵士转达他对爱女与侄儿的思念。
“谢谢你,汉诺威小姐,伊桑小哥?”
伊桑被叫到之后,茫然地指向了自己,作为在场所有人中的萨弗拉人,他同样也算远古巨龙的后裔,而达里维安爵士在看到这个英俊硬朗的青年之后,终于了却心愿,炎国的镇关大将确实如传说中那样威风凛凛,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改写远古巨龙们留存在这三个种族血脉中的命运。诸葛睚眦让年照顾好夏洛蒂,随后带着伊桑来到了维多利亚和达里维安爵士的面前,此时维多利亚和伊桑的脸上依然带着许多疑惑不解的神情,而诸葛睚眦与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对视一眼后便心领神会,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而达里维安爵士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卸下重担后的释怀微笑。
“达里维安爵士,在我们离开之前,请你记住这个古龙语组合。”
“洗耳恭听。”
“Mul,Qah,Diiv。”诸葛睚眦单手摊开白纸,重复着上方记录的古龙语,为了不引发其中蕴含的源石能量,他特地将声调与断句改变为日常对话时的状态,但仅仅只是复述出这三个古龙语单词,天空中就传来雄浑激昂的滚滚雷声。
“力量,护甲,巨龙……这是……”
“意为龙魂觉醒,这就是我为你们呈现的礼物,现在我确定,这个组合可以让你们瓦伊凡人化身为与我们类似的巨龙。”
说罢,诸葛睚眦将伊桑和维多利亚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并紧握手中的天门关月,还未等伊桑询问这么做的目的,诸葛睚眦就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澄澈宁静的天空,随后用尽全力吼出一句古龙语。
“Lok'Sos——Hahnu!”
话音刚落,璀璨夺目的七色虹光如同擎天之柱落下并照耀着诸葛睚眦三人,一声剧烈的空爆声后,他们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前往充满未知与无尽荣耀的彼方。
“他们去哪了?!”年拽着夏洛蒂来到达里维安爵士面前惊恐万分地询问道,一路上诸葛睚眦对她隐瞒了太多,她需要解答。
“Solvagarde,也就是我们瓦伊凡人常说的龙崖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