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脉永生,龙魂觉醒.15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3/8 21:34:01 字数:7274

愧疚,这是太史烬心中对诸葛睚眦产生过最深刻也是最长久的负面情绪,哪怕已经成为永生的英魂久留此地,这股情绪也一直伴随着他,也在折磨着他,让他倍受煎熬,当听到天门关月重新现世认主的消息时,他甚至都没有去猜想是哪个孙子接替了这份难以推辞的天赐重任,而是在顷刻间就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沉重的负担。直到在朝胤城的医院中看到昏迷不醒的孙子时,这个征战一生且颠沛流离的老将才在丹鼎师们的注视下流出悔恨与悲苦的眼泪,太史烬错过了诸葛睚眦的童年,也错过了爱孙们的成长,更没有像他的上一任镇关大将那样,指导诸葛睚眦如何成为一名德高望重的将领,或许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一次机会。

这对祖孙从未想到过在朝胤分别的那一天就是永远,太史烬没有亲眼看到长垣的太史军旗变更为诸葛,而诸葛睚眦也没来得及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对与错都是过往云烟,漫漫人生路也无法再回头。更可惜的是,天命没有给太史烬颐养天年的机会,荣归故里后不久他的生命就到达尽头,在睡梦中来到了龙崖彼境,再次睁开眼睛时,身边就不再是听话懂事的孙女诸葛螭吻,而是传说中那位黄金龙王的哲士洛伦斯泰德。

第一次见到那位存在于瓦伊凡人古老传说中的老前辈,太史烬复杂与迷茫的心情与诸葛睚眦三人并无二致,他也知道,这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无法弥补那些生前留下或多或少的过错。既然无法挽回那些遗憾,那么太史烬就在洛伦斯泰德的带领下做好份内之事,协助昊天龙帝以及历代的镇关大将一起管理好翔龙们的英魂。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新的生活,可生与死的界限因此被模糊,这也让太史烬产生了很多困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还未死去的亡魂,还是一个无法呼吸的生者,幸好有哲士和昊天龙帝的引导,没有让他因为这份困惑而迷失自我。

认同与救赎是一段漫长的苦旅,太史烬只花费了诸葛睚眦从少年到青年的时间就放下了过去,如今再次见到长大成人且功成名就的小将军,太史烬不想作为一个严苛的上任将军,他只想做回诸葛睚眦敬爱的爷爷。

“功成名就,可喜可贺,我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都没有做到这一步,你做到了,我的好孩子……”

“这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烬爷爷,少了我的兄弟姐妹,还有年年,我寸步难行。”诸葛睚眦语气平静,不再有年少时的狂傲,也不似入世时的拘谨,就只是像历经世事的宗师那样心如止水,豁达开朗。

“不过为什么……你和狻猊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收编蒙人?”

“烬爷爷,他们已经习惯了上万年的征伐与杀戮,只有让这一代蒙人在大漠中用鲜血和牺牲来挣脱枷锁,他们的后代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而且你们也能看到,这可是他们主动挑起的战争,与我镇关大将和司岁台的司星丞无关……”

诸葛睚眦缓缓抬起头,如燎原之火般炽热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世人只会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真相,更不会相信凝聚蒙人军团的大可汗竟然就是镇关大将诸葛睚眦,步步险棋且棋胜半天,就连昊天龙帝也不禁为诸葛睚眦两兄弟的胆识而感到惊叹。重新背负起天门关月缓缓起身,太史烬面前的少年英雄宛若大炎天朝屹立不倒的万里长垣一般,或许太史烬并不需要弥补诸葛睚眦,他只需要对这个孩子表现出自豪与骄傲,认可他创下的前所未有之伟业,并且大方承认这份伟业胜过之前所有的镇关大将。

“想当年在长垣……彦吾对我说云歌给胤儿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绝不仅仅只是代表着囚牛多了个弟弟,大炎天朝深陷绝境的命运被你的到来所改写,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就留下了属于你的一席之地,睚眦……”

“烬爷爷……我……”诸葛睚眦强忍眼泪,他很想拥抱面前孤苦伶仃飘摇一生的老人,但太史烬眼中同样炽热的目光告诉他,只有他们这一代人不畏艰险砥砺前行,才是对祖祖辈辈牺牲与奉献的认可与尊重,“睚眦和年年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完,也绝不会在这停下脚步,谢谢您老这辈子的付出,现在长垣和天下都已经太平了……”

“我知道……孩子……你们结婚那天,在祖先灵牌前为我斟一杯月香花就行……龙岁两家分家了好几千年,终于可以……”

一旁的昊天龙帝似乎从爷孙俩的对话中猜出了大概,上万年以来,龙家世世代代的子子孙孙无一例外都寻求过昊天龙帝的指引,奈何龙帝已经归隐太虚,无法做出回应,他所能做的就是用残留的意志和智慧,指引炎国龙子和天下黎民走出一次又一次困境。在那些低语般的呼唤中,昊天龙帝不仅听到了龙家后代或迷茫或悲伤的声音,除此之外自然也有岁家的儿女,毕竟在他生活的时代龙岁是不可分离的家人,那么岁家的龙自然也算是他的后代,随着时间的流逝,血脉可能会因为迭代而淡化,但那些流淌在大炎天朝真龙之魂中的情感不会改变。

“祝言日和,天地同息,难以想象,这小家伙真的改变了大炎天朝的历史!”

“就像我们一样,改变了这个世界。”龙王伊姆瑞克搂住昊天龙帝昭明的肩膀笑道,或许历史见证的不只有对与错,还有一代代人传承下来的宝贵精神。

“少来,我和你差的远呢……你曾经可是荒野诸神的一员,而我只是一个联合部落的大酋长。”

“在我和大部分不朽者看来,你也是荒野诸神的一员,昭明陛下。”

诸葛睚眦眼角的余光瞥见面带和善微笑的昊天龙帝昭明,他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想法,如果是龙帝伟岸的声音,想必一定可以震彻天地,随后他整理好思绪,带着对大漠和友人的牵挂走向昊天龙帝,并对龙王表示他和龙帝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因为他们要讨论的是大炎天朝的军事机密,龙王伊姆瑞克作为无邦者,显然是没有机会去接触这些国家要事。不过在等待他们讨论的同时,龙王伊姆瑞克也没有闲着,他来到维多利亚的身边,向她询问关于巴托尼亚和维多利亚这两个国家历史中的细节,其中就包括政权与王权的交替,以及达里维安爵士和凯洛伊爵士做出的选择,身处龙崖彼境,龙王伊姆瑞克也不能清楚地察觉到尘世间每一个瓦伊凡人的想法,在他的身后之事中也有很多遗漏和疏忽。

“你的父亲用你的名字……为这个新生的国家命名,这对你的生活没有影响吗?”

“并不会,尊敬的伊姆瑞克,我们一家人已经成为了巴托尼亚的精神象征,对于维多利亚这个国家来说,我们就是书本上的英雄和街道上的雕像,所以不会再有第二个名叫维多利亚的阿斯兰人或者菲林人出现。”

换个说法就是,维多利亚从来都无法拥有正常女孩的生活,在她外貌停滞的年纪,若不是达里维安爵士的神尊显化之力,她可能会嫁给某位瓦伊凡爵士的儿子,或庸碌无能或像父亲一样年轻有为,在神尊力量的显化出现之前,这才是维多利亚理解的未来。

“很抱歉……我还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把这份重担甩给了你的父亲……”龙王伊姆瑞克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遗憾与悔恨,如果不在此时此刻宣泄出来,他一定会带着这份情绪直到世界的尽头,“我只是一个瘦弱的巨龙学者,喜欢写作,喜欢吟诗,我并不能像你的父亲一样担任荒野诸神……”

“打住,我并没有抱怨您毁了我的人生,那么为何您要对我道歉呢?”

维多利亚说罢,将背后的加拉丁暗影展示给龙王伊姆瑞克,她一直都觉得,要不是因为父亲和叔叔,她永远不会与这柄上古神兵相遇,更不会与那个新生的国家共同成长,诚然长生久视自有让人痛苦迷茫的部分,维多利亚选择遗忘这些痛苦,只保存美好。注视着这柄上古英雄留下的神兵,龙王伊姆瑞克心中的迷雾忽然散去许多,从这些话语和眼神中不难看出,维多利亚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资格拥有加拉丁暗影,她只希望自己能让伽伦缇恩的传奇永远延续下去,如果一个小女孩都有这般觉悟,那么作为瓦伊凡先贤的龙王伊姆瑞克就更不能因为神尊之力的易主而产生困惑。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的父亲和你都证明了这一点……至于伊桑……”

“啊?还有我吗?难道我也有……”

伊桑作为在场年龄最小的一个,本打算保持透明,不想抛头露面,可龙王伊姆瑞克的呼唤却让他明白,自己来到这里一定存在着特殊的意义,不仅是为了让他见到已经不在人世的父亲。

“是的,你不用紧张。”

“好……好的!”

龙王伊姆瑞克看到这年轻人气喘吁吁的模样后不禁一笑,或许日后的旅途可以让他修炼身心,龙王也就不必再多做教育,而是向伊桑转达来自一位老朋友的请求。

“强壮的暴龙神祖尔赞金在露丝琪亚的最顶点等着你,他需要你的帮助,伊桑。”

“露丝琪亚的……最顶点?”

伊桑的脑海中快速思考着这句类似于谜语的请求,露丝琪亚不仅代表着萨尔贡草原,更是这整片大陆的地理学名,但整个萨尔贡境内别说山脉,就连小山丘都少之又少,就在伊桑准备向龙王伊姆瑞克询问这其中的细节时,诸葛睚眦和昊天龙帝已经讨论完毕,看来这确实是祖尔赞金为了考验伊桑的智慧而留下的一道谜题。

诸葛睚眦手中紧握一道金光,他的手背青筋凸起,看来这道光芒产生的威压让他难以控制,不过最后咬紧牙关的诸葛睚眦还是将其收进胸前的口袋中,一切都准备妥当,是时候回归现世,彻底结束大漠的动乱。左右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和伊桑,诸葛睚眦确定他们没有要事之后,又将目光移向那位身披盔甲的伟大贤者,此时龙王伊姆瑞克的姿态像是等候多时,面对龙崖彼境的英雄,他总是会表现出一副谦卑,尽管诸葛睚眦对于他来说是晚辈中的晚辈。

“希望你们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诸葛将军,离开这里后,除非有达里维安爵士或者其他荒野诸神的帮助,否则你们很难再回到这里……”

“拜托您了,尊敬的伊姆瑞克。”

龙王伊姆瑞克让诸葛睚眦三人用力牵住彼此的手掌,随后开始深呼吸,庞大如涡流一般的风息在龙王的胸前凝聚,这股前所未有的源石能量让诸葛睚眦知道,他们即将听到一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古龙语单词组合,而且以目前他的力量绝对无法复现。

“Hun——Daal—Lein!”

这是一句让英雄回归现世的古龙语组合,还是那股熟悉的长风,让他们扬升随后失速坠落,双脚触碰地面时,诸葛睚眦看到了将夏洛蒂护在身下的年,以及远处一条全身布满嫣红金属的红色巨龙,红黑色相间的鳞片不停闪烁着耀眼的岩浆亮光,巨龙的双眼中还透露出一股庄严与稳重的气息。

“这……这是……我爸爸?”

“看!成功了!这就是龙魂觉醒!”

诸葛睚眦长舒一口气,双手放在胸口紧握并闭上眼睛做出祈祷状,还未等他张开双臂迎接年的热烈拥抱,一声熟悉的呼唤就从化身巨龙的达里维安爵士身旁传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循着那声龙吼而来的公孙囚牛和重岳,以及恢复了精神和气力的药师莫,他们刚来到这里,就亲眼目睹了达里维安爵士化身成为巨龙。

年强而有力的双手差点就要把诸葛睚眦勒到断气,幸好陆家大哥重岳及时出现,揪住年妹妹并将她控制住,这才能让诸葛睚眦和他的兄长重逢,看来诸葛睚眦要稍微等一会儿才能和达里维安爵士商量关于“龙魂觉醒”的事宜,因为这趟颠沛流离惊险万分的心灵苦旅,诸葛睚眦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一直在默默陪伴着他的大哥。

“睚眦。”

“大哥。”

互相打过照顾之后,兄弟二人却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维多利亚带着夏洛蒂和伊桑来到了重岳兄妹二人的身边,为这对看似不合,实则互相扶持的兄弟让出空间,这一幕也让达里维安爵士产生了许多感慨,或许他和凯洛伊爵士真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所以这个家族的关系才会如此错综复杂,而这样的兄弟之情,达里维安爵士并不陌生。

许久之后,兄弟二人的脸上才露出了释怀般的微笑,这雨过天晴风平浪静的一刻,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弟,都等待已久。

“走到了这一步,想必你应该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了,大哥。”

“陪你们两个演戏真的很累,老二……而且还很危险……”公孙囚牛以往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那个不善言辞也不爱表达的二弟早已消失在了荒漠中。

“原来你觉得我们是在演戏吗?”

“不……我是说配合你们两个欺骗万变魔君的同时……我还要保护天眼并抵抗万变诡道的侵蚀,否则就会像奎冬那样……”

诸葛睚眦没能及时出现用天门关月的罡气压制住诡神的蓝火,就在乌有岌岌可危的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有狮子王神凯恩在场,不然的话情况会非常危险,乌有很有可能会被蓝火剧烈地焚烧而撕裂成全新的万变魔君,因为他本身的真气与意志足够强大,而头脑中的智慧也超乎常人,所以才会成为诡神和卡洛斯·织命者的目标。

“奎冬……我会处理这件事,身处凡世的你应该也看到了对吧?”

“是倒是……不过我不知道,昊天龙帝还有没有天眼能够反过来看到我……”

公孙囚牛心有余悸般缓缓说道,他衷心地为昊天龙帝饱满的精神状态而感到欣慰,可昊天龙帝却不知道大炎天朝再无真龙,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公孙囚牛觉得昊天龙帝绝对不会表现得很高兴。不过这并不是龙老大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诸葛睚眦成为了龙崖彼境的英雄,也成为了巨龙伟大传说之中的一员,然而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不知不觉间诸葛睚眦的事情好像更多了起来,这让他产生了片刻的迟疑,思考究竟应该从哪一件事开始入手。

“那个……对了,重岳大哥……”诸葛睚眦让公孙囚牛转过身,让兄弟俩面对着重岳兄妹二人,“时间紧迫,有些仓促,我没能在那里见到陆国老和陆夫人,更没有请示他们二老我和年年的婚事,所以……还请重岳大哥替我们……”

“哈哈哈!谁说我不是岁家家主?刚刚小年儿跟我说过了,放心吧龙老二!我爹和娘亲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重岳憨笑着拍打着胸脯,然后轻轻将娇羞扭捏满脸通红的年向前一推,作为岁家最后的长辈,他确实有资格担当岁家的家主,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完全可以代替过世的父母来决定年的婚事,这是一段长达十几年甚至更久的爱情长跑,龙岁两家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这段感情的见证者。

“小年儿,还不快去?!别让我睚眦妹夫傻站在那,快去啊!”

“好好好!知道啦大哥!”

望着如梦初醒的年蹦蹦跳跳地跑向未来的丈夫诸葛睚眦,一旁的药师莫长舒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紧锁因为伤病疼痛而皱起的眉角,年脸上的红晕就像她和重岳初遇时见到的桃花一样灿烂,只是陆家的年小姐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当年那个缠着莫姐姐买糖吃的小年儿,这让药师莫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因为时光流逝而莫名产生的感伤。

然而,就是这一份沉重感伤所透露出的一股阴暗气息,让一旁的凯洛伊爵士和与年缠绵拥抱过后的诸葛睚眦察觉到,这时诸葛睚眦才恍然大悟般地轻轻放开怀中的年,几乎和凯洛伊爵士一起同时踱步到了紧张不安的药师莫身边。突然间靠近的二人让重岳本能地护在药师莫的身前,但很明显,重岳非常清楚无论是相识已久的诸葛睚眦,还是素不相识的凯洛伊爵士,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且不会为难药师莫,这个下意识般的动作,只不过是重岳儿时就不断积累到现在的愧疚具象化而已。

“睚眦……我……”

“莫大姐,别怕,我只是来问你点事……”诸葛睚眦抬起手安抚药师莫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视到了同样紧张的凯洛伊爵士,看来世人对他和爱怖拉娜女爵的误解还状元楼没有解除,“爵士,请稍等。”

“呃……好的……”

诸葛睚眦单手结印,青绿色的真气从他的指尖蔓延到整个手掌,经过青龙视觉的观察后他惊讶地发现,当年植入药师莫体内的那枚鬼风剑碎片已经消失不见,但依旧残留着许多阴冷的煞气。诸葛睚眦将这一发现转达给一旁的重岳,没有青龙视觉的重岳和公孙囚牛并不能像他这样对药师莫的经脉内外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因此就没有发现这一重要的信息,同时达里维安爵士也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形态,和女儿维多利亚一起在众人的不远处讨论女儿在龙崖彼境看到的一切。

没人会去打扰他们父女俩,反倒是其他的人被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天命对这些英雄,伟人,宗师另有安排,一件伟业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莫大姐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你说……那个出现在风月馆的年轻人?我记得他好像是一个骑士……”

此话一出,凯洛伊爵士和爱怖拉娜女爵都变得更加警觉起来,他们夫妻俩远远没有料到亚巴顿·凯欧斯居然如此活跃,而药师莫从诸葛睚眦平静且诚恳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一息尚存的迷茫和顾虑,也就没有打算继续对诸葛睚眦隐瞒她的所见所闻。

“莫大姐,不要慌张,慢慢讲……你当时还跟他说了什么?”

“好……好的……他在风月馆找到了我,跟我说他可以治好我当年留下的病,我就把我的手臂交给了他……就像这样……”药师莫做出了当时面对凯欧斯时的动作,而手臂龙印上的那一块黑斑就是她植入鬼风剑碎片时的位置,“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就只是一阵痒痒的触感,他就已经结束,转过头时,他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杯还未喝完的茶。”

听完了药师莫的叙述,诸葛睚眦对凯欧斯在炎国周边的行程有了个基本的推测,当然在寻找陆重乐之前,他要做的就是收集散落在各地的鬼风残片,至于他的下一步,诸葛睚眦之前就做过很多推测,但很明显面前的凯洛伊爵士能够为他提供很多情报。于是在将药师莫交给重岳照顾之后,诸葛睚眦走向凯洛伊爵士夫妇,百闻不如一见,凯洛伊爵士的气质要比朴素的达里维安爵士更像一位巴托尼亚联合王国的授勋爵士,只不过他的铠甲和冷峻的面容让他的周身都散发出一股生于暗影的沉重气息。

“诸葛将军,我一直在等你。”

“我们终于见面了,爵士。”

二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握手,这确实令所有人,尤其是凯洛伊爵士的妻子爱怖拉娜意想不到,他们本以为二人之间会有一场争吵,甚至是突如其来的战斗,当然并没有意外发生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哪怕诸葛睚眦多么想为玛嘉烈找回凯欧斯,自始至终凯洛伊爵士都不是他的敌人。

“亚巴顿·凯欧斯……他就像我那些不听话的兄弟一样,只是需要一个人去引导他重归正途,尊敬的凯洛伊爵士。”

“很遗憾,也很愧疚,我没有机会能够成为这样的人,只能看着他……”凯洛伊爵士垂下眼睛的同时,也缓缓送开紧握诸葛睚眦的手掌,“他杀死了辛诺克,并且夺走了闇骑士的长枪和铠甲。”

“卡西米尔最后的闇骑士辛诺克……没想到那老头儿会是这样的下场……那么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里了……”

诸葛睚眦微微点头,当初凯欧斯离开卡西米尔的目的就是追寻耀光之外的正义之途,但这个年轻人所着手的方式方法却充满了阴谋与邪恶,就算他能够消灭企图利用他夺取政权的闇骑士领袖辛诺克,凯欧斯接触到的千魂魔剑鬼风也迟早会侵蚀他的心智。

“难道是……”

“斯杜季昂奇,玛格纳斯战帅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东西,不过……”凯欧斯在诸葛睚眦这里似乎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他的行踪和目标被诸葛睚眦看透,“我在长垣,以及蒙人游牧区这边……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那就让我和我的家人去寻找他吧!也算是为了弥补当时留下的遗憾。”

既然是凯洛伊爵士主动请缨,诸葛睚眦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希望凯洛伊爵士能在找到凯欧斯之后先尽量稳定住他,并尝试着和他谈一谈,不要让他做出更加危险的举动,如果还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能让天门关月去压制鬼风剑。

“那就有劳爵士,我和达里维安爵士再说几句话,我们一家人就要回到长垣。”说出家人这个单词时,诸葛睚眦特地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药师莫,他突然觉得,重岳和莫的感情也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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