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归乡,天地宁和.156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5/3/14 8:16:23 字数:7247

“两位武士,我们就此别过吧!”

“嗯?女神……这是为何?”

刻俄柏停下了脚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衫上谦一和衫上神真子只能照做,虽然刻俄柏的神态有些懒散,但大名府十武士的本能告诉衫上谦一,刻俄柏绝对不是在带着他们舅侄二人在荒漠中乱逛,虚空波涛消失之后,刻俄柏灵敏的嗅觉就觉察到了黑天照残留的一丝浊气,不用多想那就是嵯峨师徒俩。离开水月平原之后,由于刻俄柏身上散发出的冥河死息,没有一个从战区逃窜的蒙人士兵或者骑兵敢于靠近,因此他们的这趟旅途看上去畅通无阻,衫上谦一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入游牧区的大漠,一路上的紧张感随着刻俄柏的说笑声缓解了许多,但他不确定失去了这位冥界女神的保护还能走多远。

“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武士,但我现在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请放心,你们非常安全,大漠再也没有硝烟烽火了……”

“关于神明的事吗?”

“是的,我要去寻找我的朋友。”

眼前的刻俄柏外貌是一位充满活力的佩洛族女青年,可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与外表不相符的成熟,衫上谦一历经世事,在镰仓城里见过很多年迈的武士,基本上都是他的前辈,因此他觉得,这种眼神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根据刻俄柏本人的说法,刻耳柏洛斯就是佩洛族的母神,尽管衫上舅侄二人这样的阿纳缇人并不是她的后代,但也许面容慈祥且内心善良温柔的冥河女神对世间万物生灵多少都会有些怜爱。

此刻的衫上谦一,就从刻俄柏的语气和眼神中感受到了这种怜爱,并且不再是来自斯黛吉亚的冥河死息。

“それでは……道中ご順調をお祈りします。(那就……祝您一路顺风。)”

“ご返事も同じです。(君复亦如是。)”

熟练的东国语根本听不出口音,说罢,刻俄柏没有回头,只是长舒一口并气看向了大漠的远方,还是像往常那样重新整理背上武装套组内的各式冷兵器,金属交击碰撞间,衫上谦一注意到了刻俄柏的套组内有很多东国武士刀,虽形制华贵,但看上去却破败不堪几近损毁。东国的武士文化流传甚广,世界上不乏有许多喜欢并热衷收藏东国武士刀的爱好者,不过衫上谦一觉得这位失落的女神并不单纯只是一位爱好者,她与上古凶神兼明方空想的过去埋藏在回忆里,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像小孩子那样多听些故事,还需要找到嵯峨师徒二人。

就在他们即将分道扬镳时,刻俄柏察觉到一丝怪异的源石能量波动,这股气息就像山间流淌而过的和风,雄浑却又不失宁静,趁着衫上舅侄还没走远,她赶紧叫住他们,以免这股陌生气息的源头会伤害他们。

“风……流转的天津之风……难道是鬼神伊邪那岐?”

刻耳柏洛斯第一次与传说中象征黑天照的兼明方空想见面时,东月还是织田信忠大将的时代,东国鬼这个种族最特殊的一点,在于他们并没有与先祖生灵形态类似的守护神或者荒野诸神,直到第一个人类出现以后,才出现了一些德高望重并且拥有强大源石技艺的领袖。巨神沃登和魔神贝希摩斯一直都认可这些领袖,并把东国鬼当成萨卡兹与苏瑞萨兹的兄弟同胞,久而久之,许多历史学家和神秘学家就认为这些领袖就是东国鬼的荒野诸神,拥有和诸神比肩的力量,虽然这个种族年轻且分布地域狭窄,但也创造了充满不朽史诗的瑰丽文化。

刻耳柏洛斯一直把鬼神伊邪那岐当做自己的晚辈来看待,在流浪凡世的这段时间里,她很少听到伊邪那岐和美的消息,保持乐观心态的刻耳柏洛斯觉得,这对夫妇一直都安然无恙地待在高天原修行。

“女神……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吗?”衫上谦一拽着神真子匆匆赶来刻俄柏身边,看来这还不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

“听说……小姑娘背上的野太刀,属于鬼神伊邪那岐。”

“的确如此,他离开东月之后,就交给了第一代大名保管,流传至今,也就沦落到了我的手中……唉……”

不仅是刻俄柏,就连年轻的衫上神真子也感受到了这股天津和风般的真气,两位长辈交谈时,她就取下背后的源光一文字正宗,静静等待着这股微风渐渐靠近,屏息凝神片刻之后,这股微风逐渐强烈起来,甚至扬起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沙尘。

“イザナギ様!ケルベロスです!(伊邪那岐殿下,我是刻耳柏洛斯!)”

刻俄柏抬起双臂对着沙尘高声呼喊,为了防止鬼神伊邪那岐起疑心,她的另外两个头颅也从脖颈处分裂出来,这一幕把衫上舅侄吓得不轻,但只有这样才能让鬼神知道来者确实不是陌生人甚至敌人,而是那位有着三个头颅的冥河女神。

“黄泉の主,タルタロスの王,本当にあなただったんですか……尊敬するケルベロス様。(冥河之主,塔尔塔洛斯的王者,原来真的是你啊……尊敬的刻耳柏洛斯。)”

鬼神伊邪那岐的沉重回音渐渐明朗,他带着微风与高天原飘落的神樱降临于此,再次见到这个年轻的荒野诸神时,刻耳柏洛斯发现他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不再像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神明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衰老,更何况荒野诸神都只是被源晶能量赐福过的人或生物。

“好久不见,你从你的梦中醒来了吗?”

“那个梦……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嗯?”伊邪那岐的目光移向了刻耳柏洛斯身后的衫上神真子,在那一片白芒且没有瞳孔的平静双眼中,两位武士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衫上神真子非常识相地上前,将源光一文字正宗递给了鬼神伊邪那岐,在正常体型的武士手中这是一柄沉重的野太刀,不过在身形高大的鬼神手中,这柄野太刀就成为了符合他体型的正常太刀。鬼神伊邪那岐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他仿佛在与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交谈一样,轻轻抚摸着源光一文字正宗的剑鞘与剑柄,不知不觉间,清如玉珠一样的眼泪划过这位老武士的脸颊,对长子的期待与怀念全都汇聚于此刻,也让大漠的夜风显得更加孤寂荒凉。

“生死有命,鬼神不必过于伤心自责。”

“告诉我……冥河女神……你究竟是怎样去面对挚爱亲人的离去?”

伊邪那岐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迷茫,仿若置身于那片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梦境荒野之中,怅然又迷离,在刻耳柏洛斯的另外两个头颅缩回躯体之后,她那原本刻意躲闪的目光,便落在了源光一文字正宗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上万年之久,也许她从来就未曾真正拥有过,又或许,她从未想过要直面那些失去。

“神明……也不是万能的,我们会老去,更会死去,就像我的父亲那样……我们这一代人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蓦然回首,身后连来时的脚印都不曾剩下,时间很残酷,伊邪那岐殿下。”

四下没有罗德岛熟悉的亲朋好友时,刻俄柏才会展现出如此沉重的一面,就像背后武装套组中那些损坏的武士刀一样,为了不让凯尔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将所有的美好与悲伤都归纳在一起,并深深埋藏在心中,不愿对任何人倾诉。只是伪装了这么多年,她偶尔也会感觉身心俱疲,装作一个无忧无虑的傻丫头对原本就严肃苛刻的她来说,确实有点难,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但为了当初对狮子王神凯恩立下的誓言,她选择一路坚持下来,也在无数次危机中保护了凯尔希和那个像家一样的罗德岛。

过去已经过去,遗憾也无法挽回,虽然她并不知道如何帮助伊邪那岐挣脱这失落惆怅的枷锁,但她可以像个老师那样,稍微安慰一下这个“年轻人”。

“我们无法战胜时间,这样的结果更不是你或者美的错,但你完全有资格不与过去的自我和解,所以……”

“我知道……尊敬的刻耳柏洛斯……我只是希望我能用尽我最后的真气,为这个新生的时代做一些正确的事。”

刻俄柏的手同样放在了源光一文字正宗的剑鞘之上,她没有告诉鬼神伊邪那岐,这柄伊政家的家传太刀,便是用她留下的冥河黑金锻造而成,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伊邪那岐会自己发现这个秘密,就如同他迷茫人生中所有迎头而上并拼尽全力克服的困难一样,只不过是荒野迷梦中的千钧一瞬。

“一緒に頑張ります!(一起加油吧!)”

不知道作为古代人的伊邪那岐是否能够听懂这现代东国语中的含义,每次刻俄柏不小心做错事并被凯尔希斥责之后,凯尔希都会耐下性子好生教育她,尽管特蕾西娅博士遭遇的意外让凯尔希性情大变,刻俄柏也永远记得凯尔希那般温柔的模样。或许古老的荒野诸神们在新时代也会有新的成长,这一刻刻俄柏也成了那个孜孜不倦的导师,向鬼神伊邪那岐介绍了最近的情况之后,刻俄柏将封印上古凶神兼明方空想的灵魂石展示给伊邪那岐,希望他能够带领衫上舅侄二人一起追寻黑天照的踪迹。

“可是黑天照不是已经被您封印了吗?”

“是的,我会带他去塔尔塔洛斯,去陪陪我那不太友善的父亲,但现世依然残留着许多他和邪月读留下的浊气,就比如那个被封印的武士……叫什么来着?”刻俄柏回头看向衫上谦一,确认刻俄柏所指不是萨托西之后就说出了御名方源光重斋的名字。

“御名方……这个姓氏不属于我的时代,至于源光重斋……莫非……”

“伊邪那岐殿下,在我之前,上一任持有源光一文字正宗的人就是他。”衫上谦一低下以往高昂的头颅,在东国的祖先面前,所谓“剑痴”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浑名。

“我明白了……”

曾经作为东月鬼武士首领的伊邪那岐具备非凡的领袖气质,也拥有非同寻常的洞察力和思考能力,既然鬼神本人已经成为了这天命中的一环,那么无论孽缘还是宿命,都要由他来亲手斩断,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为这个时代做一些正确的事,无论如何,那位不死的武士对东国乃至周边国家都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必须由鬼神来处理。

“我相信你能行,虽然没有教过你什么,但是我还可以为你的武器加持。”

说罢,刻俄柏轻轻挥手,无数铁砂一样的黑色粉尘飘散,随即附着在了源光一文字正宗的握柄之上,她表示,这些铁砂能够加固源光一文字正宗的握柄,并且能够适应一定程度的真气冲击,可还未等鬼神伊邪那岐表达感谢,刻俄柏就一溜烟跑向了荒漠之中,看来她很赶时间。

“尊敬的鬼神,她一直都这样吗?”

“也许吧孩子……冥河之主的性格确实非同寻常,毕竟她有三个头颅,没有人类或者神明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三位武士重振旗鼓,随后由鬼神伊邪那岐开路,循着刻俄柏指示的方向前进,而向前奔跑的刻俄柏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按照计划中的时间,她已经迟到了很久很久,刻俄柏很少做计划,更不擅长做计划,这么久以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可没想到这一次她却走的特别特别慢。

记忆中噶克加陨落的位置大概位于游牧区的最西北方,靠近乌萨斯边境之外的一片无主之地,拥有生物本能的噶克加在遭受攻击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前往北方冰原,寻找大熊星神厄松的帮助,可惜他没能走出荒漠,更没有见到白雪皑皑的冰原。已经没有了给刻俄柏哀悼怀念的时间,她必须趁着今天皎洁的月光找到已经上万年的神祇遗骸,通过无数次计算和观察,刻耳柏洛斯和刻俄柏一致认为这是她今年最后的机会,而旅途的时间却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就在她穿过一个巨大的沙丘,并打算召唤出一面盾牌滑行而下时,她突然发现远处居然有篝火的痕迹,底下身并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片刻之后,她看到了几只躺在地上休息的钢蹄雷兽,以及背负战斧的蒙人战士,在他们的身边似乎还有一群围在一起取暖的埃纳瑞斯人,大概率是这个氏族的工匠。

“糟糕……不是说……他们都害怕我吗?这下怎么办啊?我的金文不太熟练啊……”

自言自语间,单筒望远镜突然漆黑一片,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于是刻俄柏决定挪动视觉,直到她发现她的面前赫然站立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这让她被吓的大叫一声,久久回荡的声音也传到了沙丘之下,吸引了蒙人骑兵们的注意力。

“刻俄柏小姐!”

“你是谁?!”

月光穿过乌云,摔倒在地的刻俄柏终于看清了面前究竟是谁,一个背着巨大背包的杜林人不停做出噤声的手势,蓝色泛白的头发加上一些皱纹,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而且样貌些许有点猥琐丑陋。

“我是百事通!二爷让我带着这些壮……壮汉在这里等你!”

“二爷?!是那个诸葛小子?!”

百事通连忙上前搀扶起刻俄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个矮小的杜林人就已经在帮忙拍打她衣服上的灰尘,要知道刻俄柏上一次称重时差点压坏了罗德岛的地秤,按照刻俄柏的理解,杜林人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刻耳柏洛斯本我的形态是一条巨大如同山峰般的地狱三头犬,在变化为人类形态时,这已经是她的源石技艺所能压缩的最小重量,并且已经到达极限,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谦虚地在个人档案上填出了“400公斤”。

要不是罗德岛的地板材料属于航空抗压金属复合型,刻俄柏能从顶层砸穿到底层,对此她也很无奈,并由衷地佩服陆地舰的发明者维希度斯先生。

还没等刻俄柏开口询问缘由,百事通就放下背包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这样的杜林流浪客,刻俄柏好奇的从背后观察着这个小家伙,全然不知沙丘之下的蒙人骑兵们已经在慢慢靠近。

“你在找什么啊?”

“二爷托我交给您的东西……唉我把它放哪了来着……等等……”

百事通的背包里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之外,还有很多他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新奇玩意儿,因此每当他需要找什么东西时,都会花费一些时间。

“뭘 도와드릴까요?(需要我帮忙吗?)”

这声沉闷的呼唤,让刻俄柏和百事通不约而同的抬起头,高大的蒙人骑兵差点就遮住了二人面前的整个天空,虽然刻俄柏对这群蒙人没有丝毫畏惧,但这样的大块头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无论是谁都会本能地产生一些不愉快的反应。

“刻俄柏小姐,不要紧张,他们现在都是我们的同伴!没有恶意!”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紧张的人吗?还是快点找你的东西吧!”刻俄柏无奈地摇头发出轻微叹息,此时此刻,一个胡子拉碴嗓门声大的杜林老头渐渐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是教会她如何挥动铁锤锻打金属的导师之一。

“抱歉……东西太多了……”

“快点吧我赶时间!”

“收到!!!”

看到刻俄柏略显抱怨的神情,蒙人骑兵的头领大手一挥,其他骑兵就围成了一个圈,将刻俄柏和百事通护在正中间,气不打一出来的刻俄柏悠哉地抱起手,看着这群壮汉挪动着身躯时,竟然差点忘了他们的祖先就是杀死噶克加的罪魁祸首,可他们老实巴交的神态中透露出的朴实又让刻俄柏恨不起来,这种复杂的情绪确实难以形容。百事通在浪费时间时,刻俄柏就回想着她与噶克加的点点滴滴,同为荒野诸神,并且已经拥有了智慧与永生,蛮荒时代相互捕猎的两个种族在她与噶克加这里,就成为了出生入死共同患难的挚友,哪怕不是同一个种族,年龄差距也很大,诸如友谊的情感可以跨越一切。

万古巨龙之陨到来之际,年幼的刻耳柏洛斯还是那个只会依偎在阿刻法洛斯身边的孱弱幼崽,而噶克加已经在前线与天灾巨龙的爪牙们交战,那些被称为龙魔的扭曲生物诞生自暴风天灾巨龙奥纳迦最荒谬的狂想,这也是泰拉生物史上第一次活体实验。奥纳迦将他的子嗣改造成了半人半龙的怪物,以此来嘲笑并亵渎泰拉人类的伟大进化,不过每一次的战斗中,噶克加庞大的身躯都能帮助泰拉联军冲散龙魔的部队,在刻耳柏洛斯长大之后,噶克加也不止一次地炫耀他在万古巨龙之陨中的伟大事迹。

那一刻,噶克加憨笑时的神态活像一个诚恳朴实的老农民,刻耳柏洛斯清楚地记得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按照这位古老野猪神的说法,如果这些伤口不留在他的身上,那么天灾巨龙们就会用他们的疯狂,将灾厄与毁灭烙印在大地母亲的肌肤上。就是这样平易近人的随和性格,以及这般崇高的觉悟,让刻耳柏洛斯得知他的遭遇之后,连夜奔袭上万公里赶来,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刻耳柏洛斯无权惩罚噶克加的后代,只能亲眼目睹着好友被分食。

“找到啦!”

百事通的大喊打断了刻俄柏的回忆,她轻轻擦拭着眼泪来到百事通身边,发现百事通手中居然是一块苍白的骨片,若是普通的凡人或者术师,想必无法像刻俄柏这样的人间之神察觉到骨片中残留的神尊之力。

“这是……难道……”

“没错,刻俄柏小姐,这就是那野猪之神噶克加残留的骨骼,二爷说过……你一定会需要这个,所以我就从天阳关赶过来了。”百事通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像在说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而且都是为了诸葛睚眦交代的事,连热饭都没有吃上一口。

刻俄柏接过并将骨片放在手中轻轻掂量,上方确实有许多风化后的痕迹,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骨骼缝隙中残留的神之灰烬,根据狮子王神凯恩的说法,这是每一个荒野诸神在消亡时都会产生的独特物质,更像是一种耗尽能量的源质残渣,为了将体内的源石能量还给脚下的大地母亲,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会回到来时的地方。

“为什么一个炎国的龙子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昊天龙帝流传下来的宝贝,二爷当然有……”

“昭明?”

如此一块骨片上附着的神之灰烬,确实达到了刻俄柏的要求,更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已经故去的友人,所以现在她更像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以及为何昊天龙帝昭明会拥有野猪神的遗物,百事通开口之前,一旁明显是蒙格氏族骑兵的首领终于说出了专属于蒙人的传说故事。

“其余的祖先吞噬祖神时,我们氏族的祖先正在大胃神的区域游荡,祖神发出了很大很大的声音,吸引了南边的龙帝,当龙帝来到那里时,只剩下了白骨。”

蒙人讲述的故事非常直白,不像其他种族的历史学者那样会增添修饰,此时刻俄柏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蒙人都参与了那场暴虐的屠戮,迄今为止也有很多并非嗜血好战的平和氏族,这也就说明,当时一定有什么东西影响了附近的蒙人氏族,让他们的基因中从此刻下了一道罪孽深重的血债。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百事通小声地补充道,仿佛生怕他的声音会被黄铜王座上的鲜血与战争之神听见。

“是的,这块骨片来自噶克加的肋骨……想必昊天龙帝赶到那里时,噶克加的头颅已经消失了……”

刻俄柏将故友的遗物紧握在手中,谜底已经揭晓,在那个没有天命神将的年代,无论是卡班哈还是斯卡布兰德,以它们的实力绝对可以弑杀一个年迈的荒野诸神。

“那小子……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战胜那嗜血狂魔……”

“从不屈服于天命的精神,我想这就是二爷教会我的道理吧!”百事通重新背上包袱,他在炎国的工作终于结束,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想要以个人的名字拜托刻俄柏帮忙,就当是此行的报酬之一,“今早支援攻击的叙拉古空军中有架战机被放空炮击落,一个空军飞行员被蒙格氏族的战士救了下来……”

“怎么,要让我带他回到叙拉古?”

“没错。”

刻俄柏的目标已经达成,也没有必要再深入大漠,而且她经过水月平原时,也从武僧的口中听说了在长垣发生的战斗,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架战机,为此她还表达惋惜,并惊叹过着原始游牧生活的蒙人居然能够拥有如此现代化的武器。

“等等,那这样一来,这场战争中就……”

“是的刻俄柏小姐!没有人牺牲!”

百事通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就扬长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刻俄柏和其余自信心满满的蒙人骑兵,这是她漫长的生命中,第一次听到没有捍卫正义的士兵为此牺牲的战争,就连神明都无法阻止人类的争斗,更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在战争中存活,但那个年轻的炎国龙子做到了这一点。

创万世天朝前无古人之伟业,不仅是诸葛睚眦,刻俄柏开始对这个她差点放弃的悲怆世界刮目相看,顺着骑兵手指的方向,刻俄柏看到了那个正在与埃纳瑞斯人学习金文的鲁珀族飞行员,那件叙拉古空军的飞行员制服虽然缺失了一角,却没有沾上灰尘。

“为这个时代……做一些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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