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希跟随着水月平原的大部队回到镰仓城附近的荒地上时,大名和忍者大师,以及归来的平民们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远处在夜色下宁静祥和的故乡,心中对爱人与家人的怀念,曾经年少时来过的漫长旅途,种种的一切都将阿拉希带回到那樱花飘落拜见天丛的时刻,上一次死战归来后他一无所有且失去了一切,经此一战,阿拉希再一次捍卫了东月与高天原武士的意志。这次陪他一起凯旋而归的还有红松怪盗团的两个同伴,那是他在流浪荒野之后找到的新家,属于阿拉希自己一个人漫长的旅途似乎走到了终点,而往后的人生,阿拉希的心再无束缚,神岚也终于回到了他的眼中,没有人会选择永远停留在过去中难以挣脱,那么就陪着红松怪盗团的伙伴们继续走下去。
战争开始之前,焰尾就带着玲兰和平山清桐离开水月平原回到镰仓城,想必她们已经和格拉尼四人汇合,就在城中的某处等待着阿拉希三人,阿拉希与寄宿在玲兰体内的玉藻可以跨越很长的距离交流,在一座没有武士值守只有平民的空城里,找到几辆装甲车对于红松怪盗团的成员来说不是难事。
“今晚就出发吗阿拉希?莫非你不想去跟东国大名说两句话吗?”
“小卢,我已经交代过和我们一起战斗的武士们,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和我做过的事,我不想让欢迎仪式耽误我们之后的行程……就让这场战争的胜利属于每一位高天原之下的武士吧!”
“说来也是……毕竟你也不认识他们……”
鬼神伊邪那岐曾教育过年幼的阿拉希不可急功近利,那时不理解的话,只要日后设身处地经历过一次就会理解,阿拉希三人渐渐从队伍前方移动到队伍中间,在确认没有别人发现他们之后,就直接快速移动到了队伍最后方,目送武士们荣归故里。欢呼声与掌声连绵不绝,泪水与晚风交织在一起,武士们与家人们拥抱,并且对武僧的家人们回报平安,这场战争中没有人牺牲,而游牧区从此也会安定祥和,大漠再无硝烟烽火。
“那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你知道的……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来日方长……比起一个离家出走的人,还是帮你找到你原本的家比较好。”
“我的家……”傀影听后摘下兜帽,并用五指拽动丝线以确认斯嘉丽女士的状况,每次谈及这个话题,他总是会像这样心神不宁,“我也不确定我还能不能找到我的家……”
“我都可以找到的话,你也行,世界就在你的脚下,卢西恩……”
阿拉希拍打着傀影的肩膀鼓励道,镰仓城内早已物是人非,他早已不属于这里,继续回顾过去只能徒增悲伤,况且之前阿拉希答应过傀影会陪他去叙拉古寻找身世之谜,只要从苇草城出发一直向西南方向走,离开东国境内就是直达叙拉古的交界地。三人决定从队伍的后方绕行,通过夜色的掩护远离人群并逐渐靠近城市,阿拉希的神岚在夜晚都能获得清晰如白昼般的视觉,他远远地看到东国大名与忍者大师站在高处为年轻人们发表贺词,直到这一刻,阿拉希的脸上才露出了无比释怀的笑容。
两位老人的身影让阿拉希想起了鬼神伊邪那岐和阴龙巴奇,这两位德高望重的武士领袖是他毕生都会尊敬的长辈,而两位武士不屈的精神能够代代传递到现在,也让阿拉希倍感欣慰。
“喂阿拉希!要走就走快点,不走我就带你去亮个相!”
“闭嘴奇波比!阿拉希肯定是想起了他的家人或者故友,不要破坏气氛啊!”
当傀影也学着焰尾那样与咔嘣大师顶嘴的时候,就说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不过阿拉希没有给咔嘣大师教育傀影的机会,而是直接拽住两人远离忍者大师感知的范围,尤其是现在神岚回归,见过阿拉希的忍者大师一定可以察觉到阿拉希身上的真气。
只不过忍者大师猿飞信之介并不知道阿拉希加入了水月平原之上的战斗,整个东国只有他一个人,在亲自面对阿拉希时猜出了这个流浪武士的身份,所以忍者大师只是在队伍中寻找着东月流的门生们,而不是刻意寻找阿拉希的踪迹。如此一来,正如阿拉希之前所说的那样,捍卫故土与神河之道的英雄们是每一个东国人,而不是一个自我放逐苦修赎罪的流浪武士,也许在猿飞信之介此刻的认识里,阿拉希早已像多年前一样消失在了荒野中。
“离开巴别塔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啊……想必这人山人海之中,总会有人记得我们的付出吧?”
到达城边约定的汇合地点之后,咔嘣大师取下墨镜并用纸巾轻轻擦拭,大半夜还戴着个墨镜,很难不让人觉得咔嘣大师确实有些神经兮兮,于是傀影并没有理会这个家伙的自言自语,而是和阿拉希一起寻找将装甲车降到地面的办法。移动城市到地面有高达几百米的距离,别说装甲车,就算是身手敏捷的战斗人员也不一定能够安然落下,但趁着人群还未回到城市中,她们能够找到最快离开镰仓城范围的方向只有这一个。
“这几个丫头……为什么不在升降梯那边等我们呢?”
“可能是怕我们绕远路,而且升降梯那边一定会有工作人员盘查她们,就算有玲兰在也不一定能够蒙混过关。”
“老兄……莫非她们真去偷了?我记得那种装甲车很贵的吧……”
“毕竟我们是红松怪盗团嘛小卢,以后还回来就是了。”
阿拉希的话让傀影无言以对,不知是阿拉希内在的性格如此,还是被红松怪盗团众人脱线的行事风格所感染,移动城市之上的焰尾不停用她的枪剑做出讯号,而阿拉希只能举起樱华天丛做出回应。
“你们啊你们啊……”
咔嘣大师满脸自信地从阿拉希傀影二人身后走来,语重心长般拍打他们的肩膀,随即高举双手,对着移动城市上方的焰尾摆出一系列手势,这是国际通用的手语,焰尾加入红松怪盗团的第一课。
“寻找……移动城市……边缘模块结合处的紧急避险按钮……这是什么意思啊?”
移动城市上方的女孩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咔嘣大师所说的专业术语,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效率底下的沟通方式,阿拉希直接拽起了咔嘣大师扛在肩膀上并让傀影在原地等候,自己则纵身飞跃,踩着移动城市边缘各种凸起的结构登上了最高处。没有尖叫的咔嘣大师习惯了这种小场面,落地后一边整理着脸上凌乱的羽毛,一边装出一副专家的样子在装甲车停靠的附近四处寻找,周围不仅有防止路过行人掉落的高大护栏,还有一些类似于岗哨小厅般的低矮建筑物,咔嘣大师指向了其中一栋标有东国文字“立入禁止”的小厅,活动手掌后走上前撬锁。
“原来咔嘣大师还会这个啊……”玲兰看到咔嘣大师娴熟地蹲下后尴尬一笑,并且觉得这群神叨叨的怪盗们在某些方面确实有很多过人之处。
“你们不知道……这种双开环机械锁就是我发明的吗?”
“啊?你来真的?”
众人因为惊讶大大张开的嘴还没有合拢,咔嘣大师就冷笑着推开了小厅的金属门,同时也不忘炫耀般地指向了金属门的锁孔,仔细一看众人才发现这道门的门锁居然有两个钥匙孔,而且需要两把钥匙一起工作才能正常打开,此刻不仅是一直跟随着咔嘣大师的焰尾,就连阿拉希和玲兰也开始对咔嘣大师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阿拉希,快进来帮我,我一个人无法操控这个东西……”咔嘣大师环顾一圈,选了一个他认为最靠谱的人来帮忙。
“喔……”
阿拉希还是第一次研究这些移动城市,在他的年代,城市扎根于大地之上,但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海水褪去,泰拉人的科技就连山峰都能拔起,为了躲避各式各样的天灾,也是为了在不断移动中寻找资源。跟随着咔嘣大师走进小厅之后,阿拉希看到了一个布满各式各样奇怪按钮的控制台,由于移动城市几乎都是由哥伦比亚或者维多利亚设计并且投入生产,所以各类控制台上的语言文字均为维多利亚通用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着急离开吗?”
“我不着急。”
“那我就给你上一课。”
咔嘣大师表示自己曾经参加过新型移动城市的设计,但移动城市这样的造物其设计已经到达了瓶颈,往后的设计几乎只有对原版功能的优化以及各类设施的改进,因此他非常熟悉移动城市的结构,就比如这个模块化链接处的操作台,由于泰拉的各种城市有着不同的规模,所以在将原城市切割脱离地面之后,组装在城市与移动履带中间的结构就必须是可以自由拆卸的模块,这样才能令其适应不同城市的大小。红松怪盗团所处的位置正式模块化结构的起始地,从这里往城市中心逐级添加并灵活连接,直到组成了地表之下的固定地基之后,才能继续升起整座城市并安装巨大的行进履带,那么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一模块分离并降落到地面,以此来将几辆交通工具送下,咔嘣大师尽量使用了简短且通俗的语言,不过他也不奢望阿拉希这样的古代人能够完全理解。
“看到这个按钮了吗?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往你的左手边旋转一圈,千万要记住只是一圈,这是脱离模块的第一个步骤。”
“好,左手边一圈。”阿拉希将手轻轻放在按钮上,这样需要双人操作的按钮一个人根本无法掰动,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然后……轻轻往上方推动,这个模块就会被升起并且与我们前方的地面平行,这样焰尾他们就能把装甲车开上去。”
“好的,这不难,我记住了……最后需要往下一拉把这个模块送到地面对吧?”
“阿拉希不愧是荒野诸神,这么快就已经理解了这个东西的本质!”
所有城市模块化结构的规格都已经固定,并且只有在移动城市最外围的模块才能像这样升降,所以才会被称为紧急避险设施,一旦城中发生了一些紧急事件,固定口的升降机并不一定能够转移所有平民,这个时候边缘模块就要启动,用作备用升降机。
“我数到三……”
“开始了吗?喔好的!”
“一……二……三!”
阿拉希与咔嘣大师同时转动按钮,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由于这一模块位于城市边缘,所以震动并不会影响到整座城市,侧方的金属板被打开,传动装置慢慢推出了一块拥有坚硬金属板作为表面支撑的模块化结构,阿拉希又在咔嘣大师的指挥下轻推这个快要生锈的按钮,几分钟后模块就被伸缩的机械臂推向了上方。
“喂!还愣着干什么!把车开上去啊!”
“那栏杆怎么办?”
咔嘣大师听到焰尾这句反问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起手掰下位于自己右侧墙壁处的一根拉杆,众人前方的高大护栏就伴随着金属碎裂般的响声缓缓降下,众人都被这股刺耳的声音惊地捂住了耳朵,看来镰仓确实需要好好保养一下这些设施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镰仓一直都是一座平静的城市,只要没有用到这些紧急设施,那么就证明没有紧急情况发生。三辆装甲车同时发动引擎开向了金属平台,而这一次由焰尾,格拉尼和灰毫负责驾驶,由于空座位很多大家可以分散乘坐,也是避免了拥挤的路途中会发生很多不必要的争吵,格拉尼还特别考虑到斯嘉丽女士的存在多翘了一辆车,这样她就可以与稍微正常一些的傀影享受片刻宁静。
“送她们下去之后,我们还要把这一切都归位才行,不然……”
“我们已经偷了三辆车,闯入了一般人无法进入的控制台,按照正常情况,我们很有可能去坐牢,而且周围的摄像头早就发现我们了,幸好我不像你大半夜带着墨镜,不然一定会被当做可疑人物,我想忍者大师在监控画面中看到我之后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
“哈哈哈!这才是红松怪盗团!”
“红松怪盗团?红松怪咖团!尤其是你!”
“不胜荣幸!”
咔嘣大师一边心满意足地发出近乎狂妄般的笑声,一边指挥阿拉希往下方推动按钮,今天晚上的一系列操作,和他们在乌萨斯做的那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不去寻求刺激的无聊人生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这是咔嘣大师一直以来的行事原则,只有游离在刀尖之上,他才会觉得自己真正活过。三辆装甲车跌跌撞撞地开进荒野之后,阿拉希与咔嘣大师再次以反方向操作,并且还省略了一个步骤,待一切恢复平静后,阿拉希就再次扛起咔嘣大师一跃而下降落到了几乎坚硬的地面,令阿拉希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因为座位分配而吵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玲兰和平山清桐两个外人在。
“索娜,娜塔莎在哪里?”上车之前,咔嘣大师清点人数,发现居然少了一个人,那个柔弱的鲁珀族女孩并没有在场。
“她不是跟野鬃在一起吗?”
“那野鬃呢?”
“在这呢!抱歉咔嘣大师,不要开除我!”野鬃高举双手回应道,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因为有的匆忙又没有提前准备,忙于收拾武器装备的野鬃就把那个姑娘留在了一行人之前住宿的旅馆中。
咔嘣大师摘下墨镜捂住了脸,长叹一口气后红松怪盗团的十六字箴言就浮现在心中,只要能说出家人这个单词,将红松怪盗团原地解散的想法就被会他抛在九霄云外,但其实这也怪不得野鬃,那个女孩作为团队的新成员存在感确实很低,不仅寡言少语,而且性格内向,一旦焰尾她们几个女孩闹起来就很容易忽视她
“别急,我去找她吧!”
“也只有你能重新上去吧阿拉希……”
“如果我能把你像丢手雷一样丢出去,你也可以。”
玲兰赶紧制止住了阿拉希与咔嘣大师的无聊拉扯,并让他赶紧想想办法,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很难不让人担心,不过娜塔莎也不是什么懵懂的小孩子,玲兰猜想如果队友不见了,那么她肯定会留在原地等候,之前对这个鲁珀族女孩的接触中,玲兰可以看出她深藏不露,一定有着什么众人不知道的秘密。阿拉希询问了旅馆的大致方位,镰仓的新城区对他来说也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不过格拉尼在卡西米尔时曾做过越野赛车导航员,她描述的方位以及每一个路口的指示标识,比卫星地图都还要准确,阿拉希不禁感叹究竟是怎样的天才才会不小心沦落到这个奇怪的组织里。
“ここで待ってて,すぐ戻ってくる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兄ちゃ気をつけて。(哥哥小心。)”
阿拉希感受到玲兰清澈明亮的双眼中是来自玉藻的真气,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心,将樱华天丛别在腰间后就快步向城市奔去,只是带回一个女孩子,想必没有那么麻烦,因此咔嘣大师直接坐上了焰尾的车,放下副驾驶的座位就沉沉睡去。
新城区的高楼林立,其组成的街道也确实错综复杂,阿拉西循着格拉尼的指示快步奔跑在一条两侧是商铺的商业街主干道上,走过这个十字路口就能看到一家中档旅馆,不幸中的万幸,阿拉希没有迷路,可就在他来到那坐旅馆的下面时,周围的风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宛如一道道乱流,刺痛着阿拉希的皮肤与神经。
“在找人?”
又是那阵沙哑如同破碎风箱般的声音,阿拉西二话不说直接抽出樱华天丛,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柄守护过家国也斩杀过恶徒的武士刀显得格外冷峻致命,只见阿拉希之前遇到的那个暗影术师手中握着一柄短柄月镰,不停在手中舞弄,另一只手则按住娜塔莎不停颤抖的肩膀一起向他缓缓走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放开她!”
“我们做个交易……”
暗影术师将月镰的尖锋轻点在娜塔莎的脖颈处,只要他稍微做出一点动作,娜塔莎都会受伤甚至丧命,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的阿拉希只能收刀入鞘并抬起双手,后退两步。
“我当时居然没有斩杀你,真是可笑!”
“再锐利的刀锋也斩不断水流……还有你脚下的影子……”暗影术师每说一句话,他那嘶哑的喉咙就要发出无数吸气般的噪音,很明显这个家伙之前受到了不为人知的折磨才会变成这副样子,而现在这种折磨来到了阿拉希和娜塔莎的身上。
“我想让您帮我找一个人……”
“如果是你的爸爸或者妈妈,那么我建议你去找警察。”
“很接近……尊敬的岚神,是我的弟弟……”
“那警察是怎么说的?”阿拉希冷漠的语气中没有丝毫退让,完全是在羞辱这个怪胎。
“呃……呵呵呵……我找他很多年了……”
暗影术师全然不知阿拉希先后的态度为何会相差这么多,第一次遇到阿拉希时,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失落的荒野诸神,不仅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还颓废不堪萎靡不振,而现在的阿拉希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满口胡言乱语,更不像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转移注意力。阿拉希同样注意到这个东国忍者装束的暗影术师使用着一种奇怪的武器,像这样的满月镰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由于不实用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淘汰,结合暗影术师手掌上的疤痕和衣服上的划痕来看,这家伙一定是一个使用自残式武器的神经病。
“我帮你,把娜塔莎放了。”
“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是的,放了她,她是无辜的。”阿拉希现在是被威胁的那一个,他发誓,如果暗影术士没有用娜塔莎作为威胁,那么这一次阿拉希一定会让这小子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弟弟……叫艾利西姆……他是一个黎博利人,和我一样是白色头发……但额头前端有一束红发……”
暗影术师将月镰收回,同时推动娜塔莎向前走了两步,阿拉希并不知道艾利西姆其实就是罗德岛的极境,更没有直接与罗德岛接触过,一个怪异的暗影术师,要求一位失落的荒野诸神寻找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如果这样的情节放在电影里,那么导演一定会被赶出放映室并要求写道歉信,可现实不需要电影的叙事逻辑,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艾利西姆……我记住了,可以把小姑娘还给我了吗?”
“请自便……”
“好。”
刀光瞬闪,阿拉希以居合态势向前纵斩,只见地面被他的刃锋砍出一道沟壑,娜塔莎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血肉与骨骼被切断碾碎的声音,以及一束被刃风撩到的苍白发丝,娜塔莎抬起手接住缓缓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的头发,轻轻哼唱起从白奎和浮士德那里学到的一首乌萨斯民谣,没有回头看向那暗影术师被一分为二的残躯。
“又是一个暗影替身!这是第二次了!”
阿拉希骂骂咧咧地收刀入鞘,随后转身检查娜塔莎的情况,这个女孩除了受到一点惊吓之外并没有受伤,而地上被一分为二的暗影替身渐渐化作一股焦油融入地面,阿拉希不想再遇到这个暗影术师的其他替身,所以他赶紧抱起娜塔莎飞奔离开,照着来时的路回到红松怪盗团众人的身边。阿拉希根本就没有把艾利西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他也不会去照着暗影术师要求去找人,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心思,除非这个暗影术师出得起更高的筹码,这样阿拉希才会对他的交易感兴趣,杂乱的情绪随即被抛在脑后,阿拉希健步如飞,不到几分钟就穿过街道来到了移动城市的边缘。
可正当阿拉希从移动城市看向地面时,他惊讶地发现红松怪盗团的成员们居然不在装甲车的周围,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让他顾不上娜塔莎的状况,直接抱起小女孩纵身一跃,赶到装甲车旁时,阿拉希又感觉到了那暗影术师浑浊肮脏的气息,不仅是红松怪盗团,就连玲兰和平山清桐也消失不见。阿拉希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与萨托西死战之后的绝望瞬间,为了战胜萨托西,尤玛和塔兹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了最后阿拉希更是失去了挚爱的施莱雅,如今阿拉希终于等到了暗影术师的筹码,这筹码太过沉重,让阿拉希几近崩溃
“阿拉希先生快看!是卢西恩先生!”
娜塔莎尖叫着指向了停靠在一辆装甲车边大口喘息的傀影,一旁的斯嘉丽女士无力的躺在地上,肉眼可见连接斯嘉丽女士四肢的源石能量丝线已经被扯断,而傀影似乎也受到了重创。
“卢西恩!醒醒!看着我!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奇波比他们呢?”
“你在……水月平原……对我们说的那个暗影术师……抓走了大家……阿什……阿什伍德……”
阿拉希听清了“阿什伍德”这个名字,但傀影也渐渐昏迷过去,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娜塔莎低声哭泣,现在不是追踪凶手的时机,必须让受伤的傀影得到治疗,幸好傀影并没有受到穿刺或割裂伤,只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内出血,万般紧急间阿拉希想到了罗德岛,既然红松怪盗团是巴别塔的外围组织,那么作为巴别塔本家的罗德岛一定会帮忙,也正好之前在水月平原的作战区域,有个绿发的女武士说过罗德岛在龙门停靠。
“娜塔莎,你介意帮我照顾卢西恩和斯嘉丽女士吗?”
“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