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甜甜的气氛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后,百行和微雨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继续那会儿的话题……
“不过,今天真的是很惊险,那个看门的教员,我觉得他一定是记住我了,我都不知道下次不知道要怎么混进来了……”百行有些后怕的说。回想起那个教员看自己的眼神,百行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没事的啦,教会是对所有人(规定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开放的,你只要说自己昨天做了噩梦,是来祈祷的,然后像今天这样做做样子就行了。”
“而且教员是每天轮换的,不用太担心。只要你来了,我就会去找你的。”微雨补充道。
她似乎并不是很担心这些事,完全沉浸在和百行在一起的时光的喜悦里了。
不一会,他们开始聊天聊地……
其中的内容甚至包括本国的世界七欲学院之一:渎心院。
“如果有一天,百行能够拥有自己的魔导书,哪怕不是神谕录,也能进到渎心院学习,将来说不定能成为教会的圣男呢……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每天都在一块玩了……”微雨笑着说,言语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圣男?那是什么?”百行对此表示不解。
“你那会儿不是说要代替我做圣女吗?那你不就是圣男了!”微雨笑着解释道。
“就、就不能是教主什么的吗,我才不要当什么圣男……”
……
……
但除了这些,最令百行在意的其实是教会的“实验”和魔导书的觉醒,还有那个神秘的“玉儿”的声音……
自从他身体恢复后,那个令百行好奇的神秘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虽然他用半开玩笑般的语气问过玉儿,但是玉儿否定了(百行是这么理解的)。
这些事情,百行并没有对微雨提起,但是,听微雨说,有的人在觉醒魔导书之前,经常会频繁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情绪暴躁,饭量增加,从早到晚睡觉,或者出现幻觉、幻听之类的,不了解的人估计还以为是灵异事件吧……
但是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因为——百行虽然没有再出现过幻听的现象,却遇到了另一件怪事:重复梦境。
如字面意思,多次做同一个梦。
起初,在第二次梦到相同的东西时,百行是不以为意的,因为谁都会遇到这种事,在某一天的梦中梦到和之前的梦相同的东西。
但是,随着次数逐渐增多,三次、四次、五次……百行越来越觉得怪异……在几个月之内梦到同样的内容近十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东西吗?
百行不清楚……
关于梦境的问题,有许多人在连续多天做噩梦之后,会认为自己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无意间冲撞了神灵,然后去教会找牧师或者教员解梦,进行祷告。
但百行认为,如果梦境里的东西真的与魔导书有关的话,去找教会的人“解梦”反而会使自己很大概率被教会的人盯上。
但这件事同样不能告诉微雨,第一是因为不确定,万一这不是觉醒魔导书的征兆,反而是诅咒或者与自己亲生父母有关的事,或者就会牵扯到微雨,也可能会引起教会注意。
第二是,如果真的觉醒了魔导书,就更不能告诉微雨了,如果传出去,自己和微雨的处境会非常糟糕,因为微雨曾经说过一大堆关于魔导书的重要性的东西,使他有些忌惮。而且,听说有的魔导书能操控人的记忆和梦境之类的,虽然百行并不觉得自己的梦境被操控了,但万一哪一天教会操控了微雨,自己也会一起暴露,到时候教会就会提防着自己——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百行能够觉醒魔导书的基础上。
……
太阳已经到达中央了,正开始向西下落……
百行和微雨坐在长木椅上,彼此牵着对方的手,依靠着对方,默默地,谁也不说话……
百行知道微雨在想什么,她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偶尔动一下手指,或者再靠近他一点——这说明微雨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该来的总会要来……
“下一次,你会在什么时候来?”微雨先开口了,她知道百行要走了,所以她没有问出那句:“你要走了吗?”,因为那会得到一个悲伤的答案……
“大概下一个月……我会尽快用完家里的盐,这样我就能进城找你了。”百行说完后,又补充道。
……
尽管充满了不舍,但微雨还是带着百行向教会后门走去……
以往走这条路的时候,微雨总觉得漫长,可这一次,牵着他的手,两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一旁盛开的艳景,也比不得身边这个人,明明没有去看,故意的放慢了脚步,却感觉,比以往更快到达了出口,仿佛刚才的千言万语,都只是白驹过隙。
走出这道门,就要分别了。而距离下一次,还要等好久。
铁门是开着的,仿佛在此等待百行已久,甚至可能就是为他而开的——跨过这道门,微雨就会永远留在身后,自己就会回归乡村男孩的生活。
该道别了,但二人都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与微雨相扣的手正不舍的慢慢分离,仿佛在感受最后的温暖——明明已经牵了那么久……
……
百行还是跨出去了,即使他知道——但这是终归要来的。
……
在最后,百行的衣角被扯住了——
微雨站在他的身后,如往常一样温柔牵过他的手,把一件东西放在了上面,然后笑着对他说:“记得少买点盐……”
……
……
……
……
……
百行的手中,是一件白杨花发夹
——残存着些许温暖、仿佛真的能闻到“白杨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