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安，主教大人。”
迅速调整好姿势，将双手交叉并于腹部，支珂对着天利思主教低头微微鞠躬。
“中午好，小家伙。”天利思主教捻起书页的一角，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很高兴，真的。”
悄悄抬起眼皮，支珂看到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稍稍安下心来。
“嗬嗬～”
发出像是干枯木头摩擦一样的嘶哑笑声，天利思主教合上手中的红皮书，伸出食指，点上支珂的眉心。
淡淡的滋啦声再次从支珂身上响起，就如同有无数细密的气泡在皮肤下炸裂一样的酥麻感，刚刚被补满的身体随着这一下发出止不住的颤抖，舒爽的喘息从支珂的嘴中抑制不住的溢出。
“你很幸运，孩子。”天利思收回手，感叹的说，“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鲁莽呢。”
在天利思的眼中，支珂眯起的瞳孔中好像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那是来自神的最高褒奖，也是无数神圣骑士追逐了一生的目标。
“神像展现的是主的尊容，代表的即是主的意志。神像目之所及，主洞悉无遗。”天利思露出玩味的笑容，“所以，你应该明白盯着神像的眼睛不放代表着什么吧，更何况，这尊神像是特殊的。”
也就是说，今天的遭遇是我自找的咯。从刚才接受赐福时仿佛能放下一切遗憾，乖乖引颈受戮的心境中脱离出来，舒服的迷迷糊糊的支珂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没关系的，孩子。宽厚善良的主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感到冒犯。而且，更应该高兴的是，主承认了你内心的真知良善。”
看着还在发懵的支珂，天利思突然问道。
“愿意成为我天利思·瑞德莱恩的门徒吗？”
“诶？”
发出下意识的疑惑叫声，支珂直视着天利思浑浊的眼球，思维慢慢回归正轨。
天利思慢条斯理的说道:“想必你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是的，伟大的主亲自为你降下来祝福。无论过去沾染了何等不详，伟大的主都已经为你祛除，这是一个从黑暗走向光明世界的好机会。”
“我拒绝。”坚定的摇了摇脑袋，支珂强迫自己从享受的状态脱离，坚决表示自己的意志。
“再想想吧，孩子。”天利思继续劝说:“灰尘不会因为暂时的洁净而永远消失，若是没有投身于光明，污浊的泥沼迟早会再一次将你玷污。”
“很感谢您救了我，主教大人。不过，我的志向并不再次，比起投身于教会的事业，我更希望能过上一个平凡，简单的人生。”
说完后，支珂再一次对着天利思鞠躬。
这一次，换来的却是天利思长久的沉默。支珂盯着修女服漆黑下摆的轻微晃动，不安等待着宣判。
她已经决定好了，若是被强行绑在了教廷这艘船上，就拼尽全力也要逃离。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要是真的被主教级别的人收为弟子，先不说被发现真实身份而被审判，光是学习各种事情都得忙到起飞。
没办法，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怠惰的人，之前被重担压的连轴转也就罢了。现在一下子告诉她世界和了，已经不用再努力了，紧绷的心就这么一下懈怠起来，再也提不起劲。
“唉，可惜......”
沉默过后，天利思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谢谢您。”
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也叹走了支珂偷偷溜走的想法。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这个老头子还能说什么呢？若是十四年前，无论你如何拒绝我都会把你绑进教会里。而现在，呵，连再劝劝你的力气都快消失了。”
接着，天利思便不再说话，他倚靠在木椅上，盯着琉璃色的穹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支珂也只好坐在天利思主教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发呆。她摩挲着胸口的小十字架项链，心中莫名感觉有些惆怅。
明明只是出去逛了一圈，看到了疑似家乡的迹象勾起了一点回忆，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睡一觉而已。
回过神来，已经被神给看了个遍，主教也围着想要收徒，还莫名其妙拿到了赐福。
“为表歉意，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半晌，天利思主教突然开口道:“无论如何，既然你已经得到主的认可，我也不必再提防着或许存在的奸邪。”
果然如此，支珂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小十字架，问道:“我要是摘下了这个项链，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发生，我的孩子。”天利思盯着天花板，笑着说:“什么都不会发生，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项链而已。”
那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仿佛看出支珂的想法，天利思接着道:“我说过，这尊神像是特殊的。这就是答案了，要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的话，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谢谢，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嗬嗬，好吧，那就不说这个了。今天就当老头子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这也只是一个老东西的执念，新生的孩子确实不必再沾染这些，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和平就足够了。反正只要那位大人还活着，就不会有任何异族敢挑起战争。”
连着说完一大段话后，天利思闭上眼睛，再次问道:“还有什么愿望吗？这可是很珍贵的机会。”
若说愿望，那必然是一套甲胄。
甲胄给人带来的包裹感和那无比安心的安全感可是现在这软飘飘的袍子虽不能赋予的！
现在这个身子真的是脆弱的不像话，稍微有一点擦碰就会发红，娇软的像是什么深闺中的大小姐一样。
她严重怀疑之前在沼泽里病倒的最大因素就是伤口感染和长时间失温。在沼泽中求生的那几天里，支珂无不怀念那套师傅亲自打造的铠甲，尤其是在被水底的贝壳又或是树枝划出一道口子的时候。
但考虑到体型和发育的可能性，她也只好退而求次，忍痛放弃那无比令人眷念的安全感。
“我想要一面盾牌和一把短剑，盾牌最好是能绑在手心的小圆盾，短剑比小臂略短。”
“好。”天利思答应了支珂的愿望，“不过，这可不像是渴望平凡生活的愿望。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还是学点祷告之类的为好，舞刀弄剑容易伤到自己。若是改变想法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教导你最为顶级的术士和武技。”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要将你接受过祝福的事说出去，想要今后日子平平淡淡的话就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战争刚刚结束，渴求力量的偏激之人还没有被扫除干净。”
说完，天利思的身影慢慢变淡，直到彻底消失。
终于是彻底安下心来，被压抑的快感趁着支珂放松的瞬间便再次一股脑的涌上来，刺的支珂浑身一麻，差点交出声来。
要命，怎么正道神的赐福比邪神还要舒服。
环顾一周，支珂能看到信徒们仍在各自小声的呢喃着，大厅内一如既往的宁静，似乎并没有任何人主意到方才的谈话。
喘着粗气，她将袍子裹紧，忍着生命力晃荡的感觉迈着小碎步离开，准备找一个清净之地好好消化一下这意外得来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