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付义又是一脚,红衣青年果然又被踹飞了,但是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鱼儿总归是不忍,说道:“你走吧。”红衣青年本来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
齐晓刚才被孜付义握住脖颈,松开了那个带着紫色吊坠的小女孩,这时小女孩正躲在一棵树背后呢,齐晓只能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齐晓心想,这付义叔叔脾气也太古怪了,动不动就动手。不过好歹人救了自己,总觉得自己欠别人的,有些话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孜付义这时又对着齐晓说道:“想不想知道刚才那个蠢货是谁?”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齐晓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自己的好奇心本来就每那么严重,于是回答:“不想。”孜付义又是哈哈大笑两声,“小鬼,你可真胆小。”
晓瞬时觉得不爽,出言回怼道:“你无非占着身手比他厉害,实际就是恃强凌弱。这才是懦夫行为。”
孜付义眼中的不屑更浓了,更是隐藏不住的嘲讽,“看样子是读了几年书,可惜全是无用功,你不是要讲道理吗?那你怎么一身的伤,还会被我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救下?看来还是蛮不讲理好一些嘛。”
齐晓知道之前孜付义说是小鱼救的他,但是恐怕还是孜付义把他带到小木屋的,齐晓很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所以知道孜付义强词夺理,本来不想说的还是说道:“如果你遇到了比你身手更好的人,人家也随随便便威胁你,你会怎么做?”
孜付义说道:“自然是……”话没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又说道:“这世上本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认了。”又继续说道:“他喜欢鱼儿,但是做法下作,跟踪,下药,如果不是鱼儿不愿,我其实是想杀了他的。三番五次的,我不过才踹了他几脚,我看那些话本都说什么痴男怨女,小子,你以前不会也做过这种事吧?”
齐晓年龄不大,加上失忆,根本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只是觉得人家不愿意何必要纠缠,竟然还跟踪,下药,确实下作。齐晓知道他在开玩笑,点点头,说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孜付义又是哈哈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全失忆了嘛,现在我知道你说你不记得自己是谁是真的了。果然是小屁孩,啥都不懂,哈哈哈哈哈。”
齐晓不懂他在笑什么,但孜付义马上变得沉默不语。齐晓刚想说些什么有觉得不合时宜,遂作罢。
齐晓也只能继续拉着小女孩的手跟着他们走。不久,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是走到悬崖了,河流也到此向下加速奔流而去。
一眼望去,悬崖下,只有几间木屋,没有生火的痕迹,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烟。
“跳下去。”一路沉默的孜义突然说道。
齐晓不敢动,这不是自杀嘛。
鱼儿此时说道,“放心,跳下去即可。”
于是鱼儿马上跳了下去,只见鱼儿下落到地面时,仿佛有有人托着她的身形,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稳稳落到地面上。和鱼儿不一样,孜付义纵身一跃,加速了下落速度,也稳稳得落在了地面上。
齐晓知道他们倒是不会害他,只是确实害怕,于是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也纵身一跃,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于是抱紧了小女孩,让小女孩尽量躲在自己怀里。
不一会儿,齐晓感觉自己的脚似乎沾到了地,仔细感受下仿佛站在了棉花上一样,接着便是硬实的土地。
齐晓感觉很神奇,看到地上隐隐约约有白色流光一闪而过,刚想问这是什么,突然脑袋一痛,似乎多了不少记忆。想起自己以前似乎也这么跳过,那个悬崖好像比今天的还高,即使有缓冲,自己的双腿还是断了,虽然自己会接骨,那时也只能在崖底干耗着,直到有一天,路过的大姐姐看自己可怜,便照顾了十几天,那时自己的腿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大姐姐已经走了,连道别的话都没说,现在想来前一天大姐姐似乎已经跟他道别了,说了很多鼓励自己的话,还留下了一些吃食。但是现在的自己甚至连大姐姐的面貌都想不起来了,仔细想看清除大姐姐的脸,却觉得非常模糊。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当初自己想着必将日夜感怀,后面是不是自己把她忘了?自己不是付义叔叔说的那种纠缠到极致的痴男怨女,但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大姐姐都能遗忘,自己又是不是薄情无义的人?是不是前一秒还在想着别人对自己的恩义,后脚就忘了?
齐晓现在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连孜付义跟他说话都听不见,“小子,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孜付义拍了拍齐晓的脑袋,齐晓才回过神,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孜付义夸张得“哦”了一声,“你失忆了,刚才想起了一些东西?听说那些失忆的人在受到某些刺激的时候,会想起来一些事情,也就是说你跳下来受到刺激了,等同于吓傻了,我果然说的没错。”齐晓无奈,自己一开始虽然有点害怕,怎么也不至于被吓傻吧。只听孜付义又说,“为了让你想起来,我觉得你可以再多跳下来几次,或许失忆症就好了呢?你说是吧,鱼儿?”说着孜付义又看向鱼儿。
鱼儿毫无波澜,齐晓很放心,鱼儿不像付义叔叔这样……
“可以。”鱼儿说可以。
齐晓想起了一些记忆,比这更高的悬崖都跳过,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必要。刚想出口拒绝,鱼儿又说,“刺激不只这一种,比如先大火蒸个七天七夜,再被风吹日晒七天七夜,放到寒池冻上个七天七夜,还有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也可以的。”
鱼儿脸上一本正经,依旧是毫无波澜,孜付义也是一脸严肃,“我听说有种腊肉就是这样处理的”,说着还摸了摸齐晓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