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下的地面有些扭曲。
九月，是青南大学新生军训的日子。
操场被一块块方形的迷彩覆盖，隔着很远便能听见“鸭二三四”的吼声。
林晚将戴在头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脸庞后迅速从操场旁的道路上走过。
男寝205。
回到宿舍，放下手中的袋子，林晚站在宿舍门后的镜子前摘下兜帽。
镜子中，一张瘦削的脸庞浮现，带着些许苍白，一双杏眼大而明亮，让整张小脸带着些中性的味道，只是眼神中却带着几丝怎么也抹不下去的疲惫。
林晚扒了扒头发，让额前碎发盖住眼睛，遮住这被人夸奖、也被人嘲笑的特征。
他不喜欢自己的眼睛。
小时候他总会被人夸奖眼睛好看，如果只是这半句话他是高兴的，但往往夸奖的后面还会跟着另外半句话，“像个小姑娘似的”，这样的夸奖在他有了性别意识后总觉得有些刺耳。
加上他天生瘦弱、个小，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对待他这位有些特别的孩子时总是用“小娘们”一词来调侃他，这让他慢慢地内向自闭了起来，对这双眼睛也愈发的讨厌。
他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别人要那样喊他，明明他们没有差别。
母亲告诉他，那是他们嫉妒，要好好吃饭，以后长得高高的、壮壮的，要是谁还敢这样欺负他，那就打回去。
那以后，林晚爱上了吃饭，期待着身体的发育，他相信自己可以长高、长壮，可以和别人一样与朋友玩闹嬉戏，毕竟他的父亲就很高大。
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的大棒却将那些憧憬敲得稀碎。
青春期，他才开始发育，身体一些地方便不时地出现阵痛，一开始林晚不以为意，内向的性格加上青春期时那份羞耻让他没有和父母说明情况。
直到一次吃饭时，原本的阵痛扩散到了全身，他从凳子上摔下，全身颤抖地躺在了地上。
那时他全身每一寸细胞如同火烧，又如同针刺，整个人痛苦万分，那一刻林晚觉得自己要死了。
父母带着他去了医院，一番折腾和检查之后，医院没有检测出任何问题，可林晚的疼痛和因疼痛所淌出的汗水却是实打实的。
或许是小县城医院的实力有限，父母便带着林晚去往了省医院，但最后对林晚的病因仍无所获。
就这样，林晚一家开始辗转各个医院，重复的检查、等候与满怀期待后却找不到病因的失望成了那时的生活旋律。
就在一家人麻木差点失去希望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帝都一家医院，找到了林晚全身疼痛的原因。
他的染色体和常人有些微小的不同。
确切来说，他染色体中的DNA出了问题，他DNA中的碱基对，相对于正常人来说，其间隙有些偏大（作者随便编的病，不要当真，剧情需要）。
就如同堆砌的积木，正常人的是紧密相连，而林晚的则松松散散，随时都会散成一地一般。
后果便是他的基因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也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死去。
这对于林晚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在全家被阴霾笼罩时，医院却又给他们带来了一束光，一缕希望的光。
虽然林晚这种疾病的患病率在亿万分之一，没有专门为其研制的药物，但国外却有一种特效药对此病能有一定程度的缓解，能够延长病人的寿命。
只是这种药，很贵，差不多十万华夏币一瓶，而一瓶却只够吃上两个月。
得知这个消息后，林晚第一反应便是不治了，但在母亲的眼泪中他又败下阵来。
自此以后，他们一家便走上了节衣缩食的生活，过了两年后，林晚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
直到林晚上大学前，他的病情才算好转，只需要几个月吃一次药就行，医生也告诉林晚，以他现在的状况，配合治疗的情况下，活到三十五岁之后是没有问题的。
得知这个消息时，父母是有些开心的，至少儿子现在保住了不是吗？再过十多年，医学说不定又将迎来大的发展，儿子的病说不定那时候就可以治愈了。
只是林晚心中却更加郁积，他一个无用的人，只是家庭的负担，如果没有他，父母的生活肯定比现在要好得多，也不会那么劳累。
这些年，为了给他看病，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光，还欠了不少债。
本来林晚是不想继续上大学的，他想去工作赚钱缓解家里的压力，但因为他的病情，不能做过于剧烈的运动，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也找不到轻松的工作，在父亲“想要轻松工作赚钱，现在就把书读好”的劝说下，也只好继续上学。
在这样缺钱的境况下，林晚也养成了极度守财的性格，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两半花。
因为病情的原因林晚参加不了军训，所以在入校的第一天他就想办法加了学校的兼职群，趁着这半个月军训的时间想要赚些生活费，减轻家里的负担。
坐到凳子上，林晚从刚刚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自己的饭盒。
一个素菜二两米饭，合计2.4元，即便如此林晚也觉得有些奢侈，他有些懊恼，早上本来只是想等人少点的时候再去食堂买馒头，结果都被军训那群大牲口抢光了，不然买上三个就够一天吃的了。
林晚一边吃饭一边打开了电脑，看着兼职群中的消息，挑选着适合自己的兼职。
本来以林晚家的经济情况现如今是买不起电脑的。
他的电脑是表哥送的，表哥说自己买了新的台式电脑，大学毕业了笔记本也用不上了，于是就送给了他。
但林晚知道，表哥是知晓他报的计算机系，肯定要用电脑，特意送给他的，电脑明明很新，完全不像用过很久。
他本要拒绝，但表哥说不要就摔了，反正没用，他拒绝不了，只好默默记住这份恩情，以后挣钱了再给表哥把钱补上。
“发传单，要求着玩偶服……”
“物流园分拣快递，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
“app拉新，一位新用户十元……”
“校园送餐，包吃，要求跑得快……”
林晚看着兼职信息有些为难，大多数兼职都需要有个好身体，这刚好是他没有的。
少数不需要剧烈运动的兼职则需要脸皮厚一些，社交能力好一些，他刚好也没有。
这些年因为疾病的原因，林晚变得更加自卑内向，甚至于他在内心筑起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别人走不进来，他也逃不出去。
让一个自卑内向的社恐去主动招呼陌生人，还不如让他去死。
没找到合适的兼职，林晚只好往上翻着聊天记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兼职。
“嘣！”
林晚正聚精会神望着电脑时，寝室被人啪地推开，门板拍在墙上的声音惊得他差点咬断含在嘴里的筷子。
“205，你们的皇帝回来啦！”一道身着迷彩的电线杆子走了进来。
“还有太上皇！”张鼎鼎扒开挡在门前的邱承，双手叉腰，极其嚣张，看了让人有种用拖鞋拍他痘脸的冲动。
还未等张鼎鼎嚣张一会儿，便被身后如同葫芦长了四肢的孙茂一肚皮顶开：“还有皇祖宗！”
“艹，占你爹便宜是吧？”异口同声x2
第一句是邱承对着张鼎鼎说的，第二句则是张鼎鼎对着孙茂说的。
两人嘴一歪，眼中都充满了幽怨。
接着对视一眼，恶向胆边生，奸笑着朝胖胖的孙茂伸出了罪恶之手。
一人抓腚，一人揉肚，让孙茂直呼雅蠛蝶，遭不住，直到给两人赔了句“爸爸，我错了”，才善罢甘休。
虽说才开学没几天，但一个寝室里的三人已经十分熟识，除了林晚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外，其他三人都已经开始各为其父。
男生嘛，一场游戏如果还不够熟悉，那就两场，几天下来面对即将同窗四年的室友，已经够让自己代入好爸爸的角色了。
“你们的午饭放在这个桌子上了。”林晚看着打闹的室友小声开口。
早上，室友们去军训时，孙茂把饭卡留了下来。
让林晚如果去食堂吃饭，就帮他们带个午饭，他们实在不想去和一大票新生挤食堂。
林晚第一反应便想拒绝，却又没说出口，在对方一口一个晚哥，拉着他小臂撒娇的攻势下，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毕竟林晚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顶不了一点。
一个大男人和你撒娇，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主要是恶心啊！
邱承：“多谢晚哥！”
张鼎鼎：“晚哥芜湖！”
孙茂：“你就是我爹！”
三人道完谢，嗖嗖地拿了午饭就开炫，阵仗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军训一上午，三个大牲口早就饿得不行。
“没，没事。”林晚小声回应。
吃了饭，洗了饭盒，林晚打开浏览器，在网上搜寻着青南大学周围的兼职，群里的兼职都不合适，只好看看网上其他的兼职了。
“咋，晚哥你要找兼职啊？”邱承上完厕所，路过林晚桌位，看见林晚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便发问道。
林晚左手撑脸，右手滑着鼠标滚轮回答：“嗯。”
“啥？兼职？晚哥这才刚进大学你就开卷了？！！”张鼎鼎听见对话，坐不住了。
“啊？没有，我就是不用军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看看有没有能做的兼职。”林晚有些慌乱地解释，生怕让室友觉得自己太卷，从而讨厌自己。
自卑内向的性格，让林晚内心变得十分敏感，生怕惹得其他人的厌恶，长久以来便塑造了他讨好型的人格，很难拒绝他人，害怕和他人有冲突，就算有误会不是自己的错也总是第一个道歉。
孙茂听见几人的话，放下手中的手办，收起一脸爱意，咚咚咚地跑到林晚背后，看了几秒网页：“晚哥，网上的兼职可不能乱去啊！一堆中介坑钱的，还有些抽成大的吓人，虽说现在坏人不多，但小人可不少啊！”
说完孙茂指着其中几个招兼职的信息：“你看这些，做啥能日结几百啊！肯定是去了之后要你交中介费，然后说招满了让你等等，之后再随便给你找个搬快递啥的活给你。”
“豁！茂哥老江湖啊！”张鼎鼎一脸诧异，对着孙茂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孙茂摸着肚子：“嘿嘿，哪里哪里！都是我一当警察的叔叔和我说的，每年这样被骗的学生可不少。”
听了孙茂的话，林晚再看网上那些兼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都是骗人的…
林晚垂下眼眸，脸上浮起纠结。
找不到兼职，赚不到钱，那咋办嘛？
“晚哥你真想赚钱不如自己弄弄短视频啥的，你看看颤音、哩哔哩哔up主啥的，视频整火了，那钱不哗哗来？”孙茂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林晚建议道。
“可是，我没经验，也没什么能做的视频内容……”
“emm……”邱承想了一会儿开口：“晚哥你农药不是玩的不错嘛？可以做这个方向的视频嘛！”
邱承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林晚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很小，边框有些地方漆面已经脱落，屏幕左上角还有几条小裂痕。
这是一款好几年前的手机，上次林晚用它和他们游戏开黑时，平均一局要卡上五分钟，还时不时需要眨眼补帧。
虽然大家还是赢多输少吧，但还是很影响游戏体验的，所以林晚之后便退出了开黑，四排也变成了三排。
“咳咳，晚哥我接下来的话没有编排你的意思啊！”张鼎鼎摸了摸鼻子，“虽然但是，要晚哥用这个手机打视频素材是不是有些为难了？”
孙茂看着张鼎鼎和邱承一脸嫌弃：“亏你俩跟我这当代卧龙一个寝室呢？手机弄不了游戏，这不有电脑吗？不随便整？晚哥玩过企鹅魔法战争没？”（哈哈，就是英雄联盟，最早引入国内时，没有中文名字就差点叫了扣扣魔法战争。）
林晚一脸迷茫地摇头，他以前接触电脑的时候都不多，更不用说在电脑上玩游戏了。
“来来来，晚哥，这游戏很简单和农药操作模式差不多，就是把手触变成了按键，你农药辣么强应该很容易上手。”孙茂把林晚拉到自己堆满手办和零食的桌位前坐好，接着打开了自己电脑上的撸啊撸客户端。
孙茂其实早就想拉着室友玩撸啊撸了，这才是他的主玩游戏，奈何之前室友们只玩农药，他只好孤独地撸，现在能拉个开黑的，简直不要太爽。
“晚哥，我给你讲啊，这游戏玩好了，你不光可以做教学视频啥的，还可以当当代练，贼拉赚钱，月入过万那都不是问题。”孙茂循循善诱，生怕林晚不玩，自己只能当个孤独的撸惹。
把林晚拉上贼船后，还用担心寝室里其他两人不来玩么？到时候四黑，他玩亚索，其他人一个玩石头人，一个玩盲僧，一个玩风女。
哦，法克，想到那个画面简直就受不了！孙茂的嘴角止不住地扯向耳朵根后。
接下来的午休时间孙茂就一直指导着林晚打人机，在训练模式熟悉一些英雄的技能。
直到下午军训时间要到了，孙茂才离开寝室，走之前除了帮林晚下载游戏外，还特地嘱咐林晚把英雄技能被动什么的都记熟一些。
热闹的寝室大楼随着新生的离开慢慢冷清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户被照射出的影子也慢慢倾斜，操场上那些隐隐约约的吼声也从中气十足渐渐变得无精打采。
林晚仍认认真真地熟悉着游戏里的英雄技能。
他的脑子现在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只有孙茂那句月入过万在不断回响，让他动力十足，希望早点把游戏上手，早点赚钱。
可怜的林晚就这样被忽悠瘸了，也不想想，游戏中有月入过万技术的人，那至少是金字塔最顶端的一小拨人了，这种技术不光需要天赋，更需要时间去锻炼累积，除非林晚开挂。
窗外的阳光渐渐蕴着几份暖色，傍晚到了。
林晚开始熟悉下一个英雄，这是一个名为悠米的英雄，外形是一只蓝白色猫咪的样子，眼睛布林布林的，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rua的冲动。
林晚慢慢熟悉着猫咪的几个技能，直到结束时，游戏画面中的猫咪突然转身，眼神似乎盯向了屏幕之外：“你很特别，我似乎见过与你一样的人，我会来找你的！”
不熟悉英雄台词的林晚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每个英雄在不同时间都会说一些自己的台词，这是游戏中的设定。
“咔！”
寝室门被人打开，如同丧家之犬的三人顶着一副被人玩坏的样子，走进了寝室，每人手上还端着一桶泡面。
“晚上还要训！神啊！救救孩子吧！”邱承刚坐下便开始了对军训的抱怨。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张鼎鼎双目无神，嘴巴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吐魂样子。
“哦啊~”孙茂屁股刚沾上凳子便发出一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玛德！说什么蹲下休息，结果那种蹲叫休息？？？纯纯折磨，什么休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看着他们的样子，原本对军训还抱有一丝憧憬的林晚立马退缩起来。还想着如果自己身体好些，能和大家一起军训感受青春的样子一定会很美好。可眼下的情况，自己上去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的吧……
“晚哥，我现在真的是好羡慕你啊！要不我俩互换身体吧！我不想在太阳底下走向阳光，我只想在寝室的黑暗中走向堕落！”孙茂捧起一层肚皮，给下面散着热。
“还是健康的身体好些。” 林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位，看着孙茂，“熟悉了英雄技能之后接下来要干什么？”
听见这话，孙茂眼睛微亮，恢复了一点活力，自己的亚索梦想总算近了一步：“多打打人机，多练练走位，还有这个游戏里补刀很重要，这个也要多练练。”
“好。”
林晚把下好的游戏安装，自己创建了个游戏账号，取了个名字【明天会好起来】，接下来又专心练习起来。
不知不觉间，晚上的军训都已经结束。
孙茂回到寝室，看见林晚仍孜孜不倦的练习，心中甚是慰藉，各种赞美之词出口成章，好好将林晚夸讲了一番。
林晚听见孙茂的赞美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根本不知道孙茂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晚上洗漱熄灯之后，林晚躺在床上，脑子有些昏沉，毕竟白天记了太多的东西。
死之前给父母攒到一笔钱的幻想伴随着室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
“找到你啦~”
朦胧中，林晚似乎听见了室友的呓语，他没在意，侧了个身继续睡觉。
“呼噜呼噜！喵~”
猫叫？寝室里进了猫？
林晚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下意识地往枕头下的手机摸去。
嗯？手机呢？
不对，枕头呢？为什么床铺摸上去湿湿的，还有些软绵绵像果冻一样的手感？
难道我尿床了？
林晚眼神立马清澈，脑子瞬间清晰，要是这样，那可真是丢脸妈妈给丢脸开门，丢脸到家了。
“嘀咚——”
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黑暗中尤为清晰。
原本黑暗的画面中出现了一圈带着光的涟漪。
林晚借着微光紧张地四处张望，眼前是一个无边的纯黑空间！
这不是寝室！这是——哪？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我死了爸妈怎么办，这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
林晚心跳加速，抬起手，想给自己来一巴掌，把这个梦扇醒。
“pia~”
想象中手的感觉没有出现，只感觉到一张湿哒哒的布搭在了自己的右脸。
林晚抬起双手。
这哪是五指分明的人类手掌，明明变成了一双鱼鳍！
“喂！”
“有人吗？”
“这是哪儿？”
“喂！”
这一刻林晚害怕极了，鱼鳍真实的触感让他明白了，这不是梦！
“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我叫大千世界机变如神完美人生制霸精灵哒。”
林晚：“？？？”
他被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
“不是哦，是你听见我的指引，自己来的哦~”
“那要怎么回去？”
“看见前面那只鱼竿了嘛？把挂在上面的猎物提上来，你就可以回去了哦~”
林晚吞了口唾沫，一时没有动作。
眼前的画面太像一个恶魔诱骗善良的村民揭开封印的样子，他有些怕那个声音骗他，那玩意提起来之后自己就嘎了咋办？
“只要把那个提起来，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哦~”
林晚没有动作。
“让我看看你想要什么。”
“健康。”
“金钱。”
“幸福。”
“快乐。”
“知己。”
“这些都是可以的哦~”
林晚还是没有动作。
“喵呜！！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嘛！你又出不去！”
林晚眨了眨眼，对面好像说的没错，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好像别无选择？
又等了一段时间，那个声音没有再次响起，自己也没有脱离黑暗空间，林晚只好向鱼竿走去。
只能希望那个声音没有骗他。
走到鱼竿摆放的地方，一圈圈带光的涟漪正是从这里扩散而出。
林晚用鳍卷起拿起鱼竿，一根鱼线向下伸入如同水面的地面。
从倒影中他看见，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鱼，一条纯黑色的鱼。
鱼竿传来一股拉力，似乎要将他拉入地面，林晚只好使出力气对抗这股力量。
好在这股力量不是太强，他慢慢地将猎物拉出地面。
“喵呜~”
一团黑白光晕从地面蹿起，猛地冲向了林晚的身体。
“完美人生正式开始哒！”
……
“呼——”
林晚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
那个梦，好真实！梦中的无力感，好可怕！
还好，只是梦。
“不是梦哒~”
一股声音出现在脑海中，林晚睁圆了眼睛。
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