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喂，给点反应啊？”白依依粉嫩的肉球一下一下地拍在姜芨的脸上，但姜芨依然睡得跟一头小猪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孩子昨天夜里一直在陪自己坐诊，到了子时她已经困得有些撑不住了，白依依看着有些心疼，便让她先休息了。
这孩子或许确实缺乏教育了点，高情商说就是有一种纯真的美，但本心确实不坏。
让她印象犹为深刻的是，昨晚姜芨侧躺在旁边，双臂环着自己的双腿，眼神米莉地看着依旧奋斗在一线的白依依时，她自言自语般问出的那个问题：
“爷爷也好，神狐大人也好……为什么都要为不如自己的人这么拼命呢？”
是的，她知道白依依对前面几个病人的“开叨”治疗，已经完全足够换取流民们提供给她们的物资了。
而后面一直持续到刚才的治疗，完全就是不求回报的。
她也看到白依依逐渐变得哈欠连天，但也还是强打起精神帮流民们看诊。
她甚至还要来木棍树枝在地上写出等他们安顿下来后要找药铺抓的方子，并让一名识字的伯伯记录下来。
她在白依依身上看到了一种奇妙的坚持，即使她现在还无法理解它的存在，但这种意志却吸引着她幼小的心灵，就像寒风中的旅者看见温暖的火光一样。
“当然是因为我做得到，我想去做，所以就去做了啊～”结束坐诊的白依依窝进姜芨的臂弯里，略带疲惫地温柔笑道。
“感觉跟废话一样……”姜芨咕哝道。
“嘻嘻，确实挺废话的，但做得到的能力，想去做的心，和去做的意志力都挺重要的。所以也不是废话啦！”
白依依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抚摸着姜芨，让姜芨矛盾的思绪舒缓了起来。
“我想你不懂的大概是，想去做的心这一块？”
“嗯。”姜芨点点头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为这些远不如自己的人付出这么多……”
弱者服务强者，为了强者付出，这不才是正常的吗？作为一个强者，他配享有支配比他更弱的人的权力，毕竟即使弱者不愿付出，他也有权力随时夺去他们的一切。
而他也会被更强的人夺走一切，所以为了自己能变得更强，踩在他头上的人更少，他只能不停地剥削弱者。
这就是姜芨在这个社会上学到的东西，所以当她的爷爷血撒朝堂时，当流民们接纳自己时，当白依依将生死置之度外帮助自己时，她感到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的冲击。
以她的观念判断，这些都并不正确，但比正确的那些东西更另她怦然心动。
“我问你啊，你觉得整个大夏现在最危险的人是谁？”
“……是你？”
“噗，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说过有人要追杀你啊……”
“呃……你的思维能不能不要这么跳啊！”白依依的尾巴在姜芨的鼻尖上乱晃，惹得姜芨一阵发痒。
“我如果告诉你，那就是大夏共主，国君夏杰呢？”
“怎么可能？！您又在逗我玩了！他明明是大夏最强的人啊！听说他可以翻手间杀死一座城所有的男人，再把所有的女人贬为奴隶，只因为他那天心情不好！”
“嘿嘿，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即使他的权势再怎么强，修为再怎么高，整个大夏却已经由于他的骄奢淫逸而变得摇摇欲坠了。”
“当这个大夏覆灭之时，许许多多昔日比他弱小的人会集合起来，亲手把他送进历史的垃圾堆的。”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姜芨抱紧了白依依，把下巴放在了她的头上，“那还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吗？如果他能秒杀所有想要杀他的人呢？”
“那么我问你，你觉得夏杰比你强吗？”
“这不又是废话吗！我怎么可能能和他比得了呢？！”
“你错了，也许他的权势和声望比你强大很多，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秒杀你，但有一点你比他强！”
“！”
“你打洞绝对比他强！”
“对啊，我……什么鬼啊？！”
“嘻嘻嘻，这么看来，他打洞不如你强，种菜不如佃农强，种药治病不如我强，治国理政不如大多数臣子强……他和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形成的整体比起来，简直弱得不堪一击嘛！”
“……”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都不再为他服务了，他饭没得吃，生了病没得治，衣服没得穿，只能光屁股出门咯！”
“咯咯咯，光屁股的国君，也太搞笑了吧？”姜芨笑道。
“所以说，强弱只是相对的，而且不只是在武力和权势这些方面。”
“你只看到了弱者被强者压迫，不得不为他们付出，但没有看到强者本身也需要这些付出，因为他们在别的方面也是弱者。”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去尽我的能力帮助这些你眼中的弱者。”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大公无私，而是因为我想，如果我的这种心情也能通过我在医疗方面提供的帮助，传递给他们的话，他们也会在他们比较强大的方面多帮助更加弱小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也就是说，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姜芨有所感悟地总结道。
“嗯嗯，总结得很好嘛！你真的很棒啊！prprprprpr”
“呜哇，好多口水！别舔了神狐大人……”
……
看了一眼还睡得死沉死沉的姜芨，白依依只觉得她昨天晚上先是出生入死，再又是看了一晚上的诊，是真的累坏了。
但两世都没怎么修道的她忘了这丫头多少算是个修士，这点疲劳对修士来说几乎啥都不算。
此刻她沉睡不醒的真实原因是，她对人道的感悟突破了一个界限，此时她体内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丹田气海中，缓缓地形成一座灵基。没有灵气自然是醒不来了。
在两个世界的华夏修行之道中，无论是修仙，修魔还是修佛，修行者的灵基无不是用大量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筑成，打眼看去，要么是珠光宝气，要么是血光煞气，再不然就是佛光法气。
但姜芨的这座灵基却朴实无华，隐隐中透着一种璞玉一般的温润感。
这座灵基的存在感过低，以至于白依依都完全将它忽略了过去。
但日后两世间第一个修真者的传说，正是从这样一座不起眼的灵基开始的。
（今天在重庆玩，感觉这个城市真的对我这种恐高症很不友善，站在那里脚下都感觉不着地，腿都软了orz。
最恐怖的是这地方导航没用啊！显示距离只有10m，但转了半天找不到，我都要晕了qwq。
但好玩是好玩，火锅也好吃(๑•́₋•̩̥̀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