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梅走后,白依依为明天要受刑的事儿惴惴不安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心情便又安定了下来。
白依依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挺准,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今天给自己送饭那位狱卒不是那种暴虐的人。
从她之前的表现可以看出,虽然她没信自己就是涂山依依,但大概也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杀害涂山依依的凶手。
要是她真怀疑自己的话,那大概率自己又会被剥一次皮吧?
无所事事地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后,白依依却又开始觉得有些无聊。
牢房里除了一张破草席和之前吃饭的碗筷,以及一个便桶之外什么都没有。
躺在阴冷潮湿的草席上,白依依的心底渗出一股被世界遗弃的孤独之感。
如果自己还是涂山依依的话,大概是无法忍受这种孤寂的,可能已经蜷缩起身子,呜呜哭泣了起来吧?
但严义倒是还蛮享受自己独处的感觉的。
他时常感觉自己的精力就像蓄电池里的化学能一样,当与别人发生交流时就会缓缓消耗,而只有自己独处才能够为这个电池充电。
作为一名医生,这样的时间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白依依梳理起尾巴上的毛毛来,并开始进行医学生的传统解闷活动——
——默背《药典》!
“嘤……(神狐大人……)”
天色渐渐转暗,黑暗中响起微不可查的幽幽狐鸣声。
白依依的耳朵支愣了起来,左右旋转着试图捕获刚才的声音。
幻听?不对!
她感应了一下姜芨的位置,惊喜地发现她居然就在牢房的正上方!
对啊,自己能感应到姜芨,那姜芨也没理由不能反向感应到她才对!
有她的帮助,或许自己就能成功越狱!
“神狐大人?唔,应该在这下面吧?”
“姜大哥,这里,这里好像是监狱诶……我们走吧?”
嗯?白依依狐疑地歪了歪头,她分明还听见了另外一道软软糯糯的母狐狸叫声。
姜芨这丫头,这么短时间就在外面泡了个小姑娘?还又是装成男生?!
白依依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恨不得赶紧问问姜芨这是什么情况。
十丈,八丈,五丈……终于,姜芨慢慢进入了白依依本体的操控范围内。
“喂喂喂~能听见吗?”白依依的声音在姜芨的耳边响起。
“神狐大人!我可总算是找着你辣!!”
“不错不错,你这个活宝在外边鬼混还没忘记我这个老娘,本狐甚是欣慰!”白依依点点头说道。
“你才不是我娘呢!还有我可没在外边鬼混,而是被您坑惨了啊!!”姜芨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
“啊?什么情况……不对,先安静一下!等会儿再说!”
白依依听见走廊里那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嘱咐完姜芨后便往地上一躺,直接装睡。
这只臭狐狸大晚上地又跑过来干啥?!老娘可不奉陪了!开摆!
脚步声在牢房的门口停下。白依依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涂山依依”向牢房里张望了一会儿后,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
白依依飞速计算着此时强行越狱的可行性,却看见“涂山依依”屈膝跪下,将抱在怀里的被子与枕头放在一旁,在草席边铺了一张柔软的褥子。
她转头端详着白依依的睡颜,吓得她赶紧把眼睛闭上,却感到一双柔荑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突然间,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鼻尖。
她好奇地微睁开眼,却看见面前是“自己”那娇媚的面容。
她此时正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那一对柔软湿润的唇眼看着就要印在自己的嘴上。
着着实把白依依给吓了个够呛!要被自己强吻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啊啾!”情急之下,她假装自己打了个喷嚏。
姬梅本含情脉脉地凑近依依的脸颊,却被她喷了一脸的唾沫,顿时也停止了自己的痴女行为,掏出手帕擦拭。
白依依紧张地防范着这个痴_(:з」∠)_女的下一次袭击,却听见一声轻笑,感觉自己的脸颊被轻啄了一下。
她的心里现在充斥着难以抵消的羞耻与屈辱,自己居然被搞重工业的给盯上了,差点就不干净了!
也就幸好依据之前她咬中这位狱卒的手指时的口感来判断,幻象背后的她大概率是一名女性,不然白依依真的感觉自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了!
紧闭双眼的白依依感觉自己被她轻轻抱起,放在了那一床柔软的褥子之上,又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白依依“腾”地一下从被子里坐起来,在自己脸上摸索一番,生怕自己少了块肉似的。
她看着指尖淡红色的唇彩印记,心中像打翻了〇帅博的泡菜缸子一般,五味杂陈的同时还直犯恶心。
坏消息是,自己被亲了脸!自己不干净了!
好消息是,弄脏的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姜芨的。而且这个时代的男性没有用唇彩的,至少能确定那个狱卒是个女的。
等等,真的没有吗?
狐族的男性大多都偏向阴柔,用唇彩也没什么奇怪的。自己在夏人那边待久了,已然是忘记了这一点。
白依依猛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娇小可人的爹地。
她的心头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炸裂!会幻术,对自己的原身有细致的了解,还会关怀每一个人,就连身高都差不多……
像啊,很像啊!该不会这个狱卒就是自己的老爹吧?!
破案了,破案了!此时白依依觉得自己已经蒙对了十分甚至九分!
自己这位孩童一般喜爱玩闹的老爹肯定是看出来自己是装睡,所以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因此要是刚才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的话,也并不会被强吻,而大概是会被挠痒痒弄得自己装睡装不下去。
我真是太有实力辣!居然连蒙都能蒙对正确选项!
此时的白依依已经认定了这位狱卒就是自己的那个老爹。而她已经全然忽略了这家伙下午还手搓了一个水球这件事情。
而此时,油灯摇曳着的昏暗灯光下,一只黄毛团子正穿着轻薄的亵衣,瑟瑟发抖地蹲在卧室的墙角,朝着面前高大的黑影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今天真的不行!”
“依依回来了,不应该庆祝一下?”
“有这么庆祝的吗?!我可爱的依依怎么会有你这样粗暴的妈啊?!”
可他的抵抗是没有用的。寂静的夜中,“滋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夜空中划响,伴随着的是一只狐狸羞愤的惨叫声。
是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涂山铃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虽然相比起他的老婆把依依当玩具一般的态度,他对涂山依依的爱确实是更为深厚得多的,但现在他的心思全然放在如何撑过今天晚上这件事上。
“呼……好险好险。聪明如我,挺过一杰。”
“臭丫头,你为什么说我坑你?你又经历了什么了什么?你旁边那只小母狐又是怎么回事?快快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