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有4-5更，月底了，窜西一波。）
“这帮畜生……”说曹操曹操到，白依依此时刚好做完了尸检，从磨坊内走了出来。她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黑着一张脸，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怒气。
“小……小雪？”陈小旭看着那一袭白发，出神地喃喃道，随后又把视线放在了她的面容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找错狐了，悻悻地低下了头。
“……小雪？那是谁？”白依依狐疑地歪歪头看着陈小旭，后者撇开视线，脸颊微红道：“没……没什么，我在一个月前捡到了你的发丝，还以为你是我正在找的狐，就一路追踪着你的气息来了这里，可惜是个误会……”
“……嗯呢吧。”心情不好的白依依不想过多言语。她坐在姬梅与陈小旭的中间，双手撑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那些孩子也跟你一样被取了妖丹吗？”姬梅轻抚着白依依的耳根问道。
白依依摇了摇头道：“不，比那个更恶劣一些。还记得之前丹心书院那回吗？我记得我说过，产生龙气的实际上更类似一种活物，寄宿在妖族的妖丹里面，不断产生龙气直到把妖族折磨死。”
“对，我大致还记得。难道……？”姬梅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白依依放下了撑着脸颊的双手，恨恨地说道：“嗯，我在这些幼狐尸体内发现了被龙气持续烧灼的痕迹。”
“啊？！”
“嗯，刚达到妖民境的幼狐，妖丹并不成熟，对于龙气的抵抗力更差。这帮畜生正是在利用这些幼狐培育龙气。”白依依说着，攥紧了姬梅的手。
“那……她们生前岂不是很痛苦？”姜芨眼眉低垂道。
白依依点点头道：“你说呢？姬梅也是见过我被龙气侵袭时的样子的，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有万条虫蚁在体内疯狂啃食我的血肉一样。这还是在我只略微沾染了一丝龙气，能控制妖气抑制住它的扩散的前提下。这些孩子可是被注入了高纯度的龙气，而且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能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中绝望地挣扎……”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没有经历过的她们很难想象白依依描述的这种感受，但那些幼狐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还是成了她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到达这里的时候，把那些成年狐妖的罪行看得清清楚楚。”陈小旭抱住膝盖沉声道，“磨坊被布置了噤声阵法，我用游魂的视角潜入磨坊，里面回荡着的惨叫声却差点让她直接变成厉鬼。
“那些幼狐，都被束缚住手脚，防止她们逃跑。比较晚来的那些还在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来得久的那些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们的七窍都变成了血洞，从中冒出滚滚的红烟来，只有时不时的抽搐还能证明她们活着。
“其余的……已经成了尸体，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就像被榨干了油的豆饼一样……”
陈小旭握紧拳头道：“我实在忍不下去，就闯进去想把那些畜生杀光，把还活着的孩子都救出来。可他们一看到我这个入侵者，第一反应居然是齐刷刷地把那些还活着的孩子杀死，还试图放火销毁一切线索。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用阴火的鬼修，你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只会看到一堆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可是为什么？”姬梅攥紧了白依依的手，愤怒地问道，“为什么他们要培育龙气？甚至不惜用这么多同族的生命浇灌它？难道是为了对付别的妖族？可涂山早已归顺了强大的夏国，根本没有哪个百妖的氏族敢动他们，按理说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害人也害己的武器啊？！”
“还有一点。”白依依皱眉道，“做出这件事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就连我父母现在坐在族长的位置上都没有任何线索？他们有能够全方位屏蔽任何探查的法阵，如果不是占卜这种因果级武器 ，我们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们。这样的实力，绝对不是什么小组织能有的。”
“这就是……涂山城背后潜藏的黑幕吗？”姬梅喃喃道。
“这一次，我们也算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调查下去吧，我有直觉，我们此刻终于走上通往真相的道路了。”
白依依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陈小旭道，“事已至此……你刚刚说你是用火的鬼修是吧？沾染了龙气的尸体可没法入土而安了，你跟我一起进去把她们都烧了吧。”
陈小旭点了点头，起身便跟着白依依走向了磨坊内部。她们先是站在门口，面对着被白依依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遗体，默哀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随后便开始了火化。
先前逃跑的三团鬼火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陈小旭的身边，她们在陈小旭的指挥下，幽幽地飘荡着，时不时贴上一具幼狐的遗体，在她们身上燃气各色的鬼火。
她们看着幽幽燃烧的磷火，静默了很久。
在后面的遗体逐渐化为一摊摊灰白的尘土时，陈小旭蹲下身去，查看起了离得最近的几具被白依依解剖过的遗体。
“这个孩子，在我进来的时候还在惊恐地向我呼救。可如今……”陈小旭用手背轻抚着她栩栩如生的脸颊说道，“她却像睡着了一样，终于得到了宁静……”
“还没有。”白依依否定道，“虽然很对不起她们，但她们是重要的证据，待会儿得让我的父母带着那帮还被蒙在鼓里的老东西来看看。”
听闻此言，陈小旭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对，但最后却感叹道：“我相信她们也想你们能给她们一个公道。”
“你们鬼修不都对生死没什么概念吗？”白依依瞥了一眼她说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
“别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我虽然是鬼修，但到现在为止都没吞噬过一个无辜的灵魂。”她说话之时，那三团游魂也返回了她的身边，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脸颊和手心，发出微弱的啜泣声，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慰藉。
“这些都是我收留的苦命孩子。”她安抚着游魂说道，“她们都死于非命，因为阴差阳错而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鬼修也不一定都要互相吞噬，我和她们就是这样互帮互助过来的。”
白依依点点头道：“现在我倒觉得能更相信你一些了。”
见白依依终于表了个态，陈小旭叹了口气道：“我这次也是想从他们那里彻底脱离出来。我也看懂了他们其实就是打着正义的口号为所欲为的无赖。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前世在华夏的时候可是个医生，医者仁心，实在是看不得他们干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真巧啊，我之前在华夏也是个医生。”白依依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道，“也看不得这种亵渎生命的事情。”
“你……不是土著吗？！”陈小旭听见她的话，惊讶地转过头问道。
白依依摇了摇头道：“你啊，先把这个称呼改一改吧。我既是本地人，也是华夏人。就……类似华夏的网文里魂穿融合的那种感觉。”
“这样啊……我其实也不带前世记忆地活了十多年，能理解你的意思。”陈小旭点点头道，“你原来是哪个科的大夫？”
“肿瘤科啊。应该是我们那个时代最吃香的了吧？”
“诶？真巧啊，我也是肿瘤科的！”陈小旭突然便激动了起来。
白依依浅笑着问道：“这么巧？不过也正常，我们那个年代选肿瘤科的可太多了。你是哪个医院的啊？”
“首都肿瘤医院。怎么，你也是？”看见白依依那古怪的表情，陈小旭激动地问道。
“你考进来的还是……”
“我是本校的博士后。你呢？”
“呃……我的事情等会儿说。你的师傅是谁？”
听到这句话，本来激动的陈小旭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她叹了口气道：“我的老师……是众矢之的的那个人啊。”
“哈？”白依依狐疑道，“什么众矢之的的那个人？我们院有这么个人？”
“你不知道吗？”这回倒轮到陈小旭面色古怪了起来，“可能你走得比较早？嗨，真羡慕你这种没经历过后边的世界末日的人……”
“不是，这句话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了！”白依依顿时来了精神，“所以我死球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还有到底是哪个神仙把自己搞到连名字都不能提啊……等等！”
“你一开始是把我跟叫‘小雪’的白狐认错了是吧？”她沉思了一会儿，惊恐地向陈小旭问道。
“对啊……”
“小雪？苏小雪？？？”
“诶，你认识啊？她是我老婆，不过按照华复会的卜算，她这一世应该是叫‘涂山小雪’的。你有关于她的情报吗？”陈小旭惊喜地说道。
“你你你……你该不会叫陈晓旭吧？！”白依依指着陈小旭，惊恐万状地喊道。
“对啊！难道我们是同一个实验室的？”陈小旭赶忙握住了白依依的手道。
“逆徒！我是你师父，严义啊！”白依依甩开她的手，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瓜！
“什……什么？！师父，你，你怎么变妹了啊？！”
“你问我？！我特么还想问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