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先打住！”
见卡布一副纠结过后想要一鼓作气把事情说完的模样，李岚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连忙抬手阻止他开口。
“怎么了？”卡布有些被呛住，脸色多少有些不爽。
李岚正色道：“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对。”
“啥？”卡布不解。
“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我突然感觉接下来的话如果我听了会很麻烦，不太想听了，要不我们就说到这里吧，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怎么样？”
卡布眨眼，无情道：“可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李岚瞪眼：“没得选吗？我以为我们是同一阵营的朋友，你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难道不应该是，我们是同一阵营的朋友，所以我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然后你帮我做事吗？”
“哈？”李岚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吃惊道：“你那么厉害的人物，要我帮你做什么？我只是个可怜的小特务！我还指望着抱你大腿保护我呢！”
“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也……唔，总之，你到底听不听？”
说着，卡布不知何时恢复正常的瞳孔再度泛起猩红色的危光。
“当真非得这样吗？我可以做你的马子，就像我妈对莫轻云那样。”李岚故作可怜，不愧是当过演员的女人，一双眼睛瞬间入戏，泪眼汪汪地看着卡布。
“如果不是你以前酷女孩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说不定我真的会被你现在这副模样给骗到。”卡布抬手，一把将想要抱住自己大腿的李岚给推开，脸上写满无情二字。
李岚努嘴，不忿地捶了他一下：“我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关系了，你居然这么绝情，呸，臭渣男！”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跟你经历生死的人是罗小邪，关我卡某人什么事情？非要说的话，那也是我对你有救命之恩才对，出云山脉那次要不是我偷偷把自己的血给你，你早死山里头坟头草都一米高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卡布一脸不悦，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岚的鼻子，又冷笑道：“呵，女人！”
李岚愣住，有些憋屈，这话一说好像还真是自己不占理。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梗着脖子道：“你别想忽悠我给你卖命，我好不容易从莫轻云那里逃出来，谁也别想让我当狗！你自己也说过，权势者认为牺牲者的痛苦是忘恩负义，现在你也要指责我吗？”
卡布一愣，心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又忽然想起这句话好像出自以前当文抄公时搞的一本诗集，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见卡布被自己用他的魔法打败，李岚颇为得意，笑道：“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伟~大~的~魔~王~大~人。”
“罗格说的话，关我卡布什么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他是同一个人，这句话本来就是他抄的别人先不说，就算是他自己说的，连夜缨他都能背叛，吞回自己说的话又算什么事？”
卡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决定把不要脸进行到底。
李岚无言，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卡布明显不是君子。
“好吧，你想说什么我也管不着，你说吧。”李岚认命。
“早该如此，何必非要先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呢，我们可是一起历经过生死的交情啊。”卡布满意点头，摸出罗小邪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还故意朝着李岚吐了口烟圈。
李岚不忿，抬手将烟圈打散咬牙切齿道：“士可杀不可辱！你再这样，我宁死不从！”
卡布笑笑，侧过身不再对着李岚吐烟。
“之前我们说到哪了？算了，无所谓，我先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吧。看到这条腰带和这部手机了吗？”
“你是想跟我炫耀你的变身玩具吗？”李岚没好气地反问。
“你这是什么话，哪有跟不懂浪漫的女人炫耀变身腰带的男人，变身腰带未免也太可怜了吧。”卡布摇头否认，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搞得李岚越发恼怒，李岚发誓，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她高低得教教卡布什么叫做以怨报德。
“腰带的确是变身腰带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通过腰带‘变身’？”卡布及时转移话题，老控温大师了。
“因为手机？”李岚头一摆，语气有些冷淡，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对，就是因为手机，但是，为什么？”卡布继续循循诱导。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非得说一句问一次为什么，这样是会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要不要我现在就说一句，啊好厉害，卡老师真是太棒了！”
“……”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
“不，我只是……你现在的感觉好陌生，跟我印象中的那个酷女孩完全不一样了，是因为得到自由放飞自我了吗？可是，没了莫轻云，还有锦衣卫对你虎视眈眈啊，而且你不会真觉得莫轻云那个狗东西会这么简单死了吧？”
李岚脸色一僵，表情逐渐复杂。
“好吧，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卡布点头，暗示过她现在的处境后，李岚应该不会再故意捣乱。
“关于这部手机，首先要从……算了，先不提那个老家伙，总之这是一种科学与玄学的结合产物。至于原理的话……电脑的灵感你知道吧？就像雷达之于蝙蝠，电脑是基于人脑创造出来的东西，你可以简单理解为，这部手机就是一个移动硬盘兼播放器，而硬盘里的东西，就是我。”
李岚大惊，下意识看了眼腰带。
卡布见状，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而腰带，则是一条数据线，连接硬盘与电脑，而罗小邪便是电脑。”
“可你在出云山脉的时候……”
“这就是罗睺要把我留在出云山脉将我困住的主要原因之一啊。”卡布幽幽长叹，“霸下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岚点头：“知道一点，但不多。”
“霸下的复苏是早有预谋的事情，幕后的黑手便是云梦——哦，这一点是我猜的，因为那把黄泉剑我想不出除了云梦还有谁可以控制，罗睺应该是她的合作对象。他们的目的便是想要我出手杀死霸下，一来将我从暗处钓出来，二来，霸下的死也会为这个世界提供大量的元气，罗格只是封锁了之前的元气以达到伪绝地天通的效果，一旦新的元气源头产生，他的绝地天通便没了效果。”
“螣蛇也是因为这个？”
“没错，一个霸下补给的元气毕竟有点不够，猲狚和螣蛇便是用来加速的备用品，如果不是螣蛇早就被燕林给打成大残的话说不定只需要螣蛇就够了。”
说到这里，卡布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很明显对于自己被利用他也有些生气，并不像之前提到高墙时那般能够坦然接受，李岚猜测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模样也是在伪装什么。
“天地间元气充足之后，建木便理所当然地重新长出，‘天’与‘地’，不同位面之间再度产生了联系，罗睺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但他大概觉得我不会放任他胡来，于是他把我从罗小邪的身体里剥离了出来，将我困在这部手机里面。”
李岚提出疑惑：“那他为什么要把手机给罗小邪？”
“这就是我妥协后跟他达成的交易。”卡布叹息，有些无奈，如果换做以往，他大概会宁死不从吧？
莫轻云之前在地下室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高喊着让罗小邪打死自己，其实也是在学着罗格曾经的模样——不服气？你可以打死我。
可惜，就算他再怎么模仿罗格，夜缨也好夜莺也罢，都不会对他有心动的感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将九州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莫轻云尚不能取得芳心，如今被时间折磨成疯子的他更加不能。
“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绝不会妥协。”
李岚没有问他交易的内容是什么，语气有些复杂。
“说得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卡布嗤笑道。
“看罗小邪是什么模样，你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谁知道呢？”卡布侧头，又点了根烟，声音很轻。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他认为遭遇决定性格，但现在看来，命运早已安排好了遭遇，真是巧妙的闭环，到最后，性格还是被命运操控。
“如果你是硬盘的话，罗小邪自身作为电脑，应该也具有罗格的本事吧？为什么感觉他的能力……好像很一般？”
察觉到卡布的情绪有些低落，李岚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电脑是个登录器，硬盘里才存有账号和密码啊。我跟他只有放到一起的时候，才能勉强达到罗格的水准。”
卡布苦笑：“如果拆开的话，我甚至连罗小邪都不如。”
李岚下意识低头，看着他腰间的手机若有所思。
卡布脸色一变，有些紧张道：“我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危险的事情，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多想，说不准我刚才说的话全在忽悠你呢？”
“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你应该不会让我试试就逝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