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笑盈盈地看着蒲英:“好久没见啦,孙儿。”
蒲英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激动,毕竟也有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婆婆了,虽然记忆里留存这面容但是对婆婆这个人已经忘了很多了,加上并没有联系,以至于蒲英对婆婆有一个微妙的距离。
俩人坐在进门后大厅前的一个木桌两旁,蒲英摆弄着手指不知说什么,婆婆也只是端坐着。
沉寂的屋子里并未开灯,只有一片屋顶的亮瓦透过一柱光线照明。
“吃过了没?”婆婆笑着说。
“啊,还没呢,但是,那个,不过我刚坐完车头有点昏没什么胃口的。”蒲英赶忙回答着。
蒲英真是见自己的婆婆太少了以至于见到婆婆甚至难以相信自己有一个看上去就如此端庄的婆婆,始终地像是一道无形屏障隔着。
婆婆半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说:“我带你参观参观这里吧。”
“啊,这里嘛?!”
虽然蒲英一眼就认出这里是爷爷家,但是从始至终并未进去过。大多数时候,小时候的蒲英都是在很远的另一个小土砖瓦房玩乐生活,只有在爸爸给爷爷送饭时候偶尔会带他来这里,然而爷爷也从未允许他进去过。
这个二层的“大”木制建筑,给人有一种它像是百岁老人在此休憩饮茶的感觉。四面挂着红灯笼,屋檐梁栋稍带内敛朴素,厚实的木味。
而在大厅上挂着一个写在正方菱形白布上的“茶”字。而其下则是一个木桌和两条长木凳还有半个人高的柜台,不过柜台已是清空没什么东西在里面,柜旁则是一个楼梯直通二楼,柜后“茶”字的一个大木墙上的木门后藏着整个建筑的主体。
其实刚才第一次进来这个小时候一直好奇的建筑就很想看看这里面究竟如何了。
婆婆站起身看着他,说:“来吧,看看你以后要待的地方什么样儿”
蒲英很兴奋但是尽量地不让自己表露出来,很快地跟在婆婆身后。
婆婆倒是一眼看出孙子是怎样的兴奋了,推开木门,里面是十几张茶桌,中间的地方,竟是露天的,低了三十厘米左右,由一些石板铺在地面,还有一口大缸立在中心处装满了水,上面写了一个黑色书法样的繁体字“运”,而大缸旁是四面凹下的渠道。
“小英啊,这里其实就是咱们蒲家祖传的门楼。到你你爷爷这,我们其实都是在是开客栈的咧。”
“真是厉害啊,爸爸从没给我说过这些。”蒲英有点惊讶。
蒲英到处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有一种参观老建筑博物馆的感觉,却又意识到这些东西没准是在以后会属于自己的奇特感觉。
过了这茶桌的地,有一个四人宽的小道在前,没有灯又在暗处,一眼看出就是个黑窟窿,摸进去没准自己手都看不见了。
“那里啊,那里是没有收拾的客房,很多灰尘的,暂时还是不好进去的好。”
“二楼呢?婆婆”蒲英把下面逛了个遍很兴奋,想看看二楼又是什么样子。
“二楼还是客房和堆放的杂物啦。看你这么精神了,应该好一点了吧,咱们先吃饭吧。”
茶桌的地右旁有一个小门,那边有个小别院,院里一间小屋就是厨房。有点不同的是,并不想蒲英想象的用的是柴火烧饭,而是与这个建筑格格不入的电饭煲,和现代炉灶。
天渐渐暗下去,婆婆炒了三道小菜,从柜前拉了一下小绳子,整个一楼的灯就亮了起来,不过到了晚上蒲英才感觉这地方空旷安静得吓人。
婆孙俩吃着饭,半天没人说话。
婆婆先吃完,然后看着蒲英,有一阵子才问:“你爸妈最近在干嘛?”
蒲英先是一愣然后说:“爸爸好像最近去意大利出差了,妈妈最近倒是闲得很。”
“哦”,婆婆听完并没什么表情。
“饭菜咸淡如何?婆婆又问。
“好吃好吃啊,这个鱼香肉丝真是香,不像老妈做的永远只能算是木耳肉丝。”蒲英边吃边说。
婆婆嘴角翘起一丝笑,半晌,等蒲英吃完后页没有动身,场面开始变得尴尬起来,蒲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小英”
“诶?!”蒲英立马回过话。
“既然回来了,多住些天吧。”
“当然,我是有这个想法的。”
“最近有什么事吗?”
蒲英愣了愣然后开始谈起在城里的工作多么多么地烦,人情世故多么多么地繁冗复杂。
婆婆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半倾身子慢慢地说:“既然这样,不如把这个门楼重新开张吧?”
蒲英很好奇:“您是要我给你打下手帮忙吗?”
婆婆笑了笑说:“我都老了这些事情处理不过来了,我的意思是,这间客栈留给你了。”
“啊!?”蒲英大为震惊:“我没干过这些啊,万一办砸了怎么办,而且这么早就留给我了吗?我不行的,不行的。”
婆婆没有顺着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你爷爷,17岁就继承了客栈,一直经营了50年,客人无不满意非常。这间客栈承载了很多的故事。”说着婆婆站起身丛柜台抽出一本黑灰的厚本,上面清晰地印着三个大字——“檀栈志”
婆婆把那厚本递给蒲英。
“这是?”
“以后你就知道了。”婆婆还是面带微笑又接着说:“没有关系,等你想要回去了,我就会把它收回来,你就当是在这里体验一下开门楼的辛苦吧。”
“我吗?我真的行吗?”,蒲英在心里默默念道,但看着还递在空中的厚本,只好接了过来
夜深,婆孙聊了好一会村子里的事情,然后婆婆站起身说:“我该走了。”
“去哪?”
“小木屋那呀。”
“我也去吗?”
“那肯定不呀,这才是你的地儿。”
“这里?蒲英望着后面空旷寂静的地儿,不禁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当然了,楼上第一间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睡那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