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天不算太亮。
房间里的灯烛摇曳，少女的那双嫣红眸子在房间内暗红色光线下显得犹如宝石，隐隐透露着贪婪的光芒。
“柏哥哥…
“上次的时候，用的是我的身体吧。”
柏岚迅速将头撇开。
“上、上次？什么上次。”
柏岚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颤抖，不知道是畏惧，亦或是兴奋。
还是…都有。
指尖沿着柏岚的侧脸曲线一路向下，直到胸前的镇魂石。
“是这个东西么？”
一点一点的将那枚镇魂石从柏岚的胸前取出，夹在指缝中间轻轻拨弄着。
“让柏哥哥变成我的模样。
“还有…操控师妹的身体。
“是这个东西么？”
柏岚咬着嘴唇，伸手将镇魂石抢回。
“不是。”
少年通红的耳垂，连带着两鬓的细发都在微微颤抖，下意识地，他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身后已无退路。
天还不是很亮，街道上并没有人。
即使是早起的人，此时此刻也应该离开客房区域，返回宗门之中。
林染伸出手，拉过窗口附近的帷幔，将一旁紧闭着的窗户再给遮掩了去…之后，她又轻轻攀上了柏岚的肩膀。
“如果不是这个，那…又是哪个呢。”
嗅着少女那如空谷幽兰般馥郁芬芳的吐息，柏岚止不住地想要多吸几口气，将林染的气味刻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
可——
不行。
柏岚低下头，握住少女的肩膀，想要轻轻将她推开。
“我…还太早。”
林染只是笑笑，又轻轻抬起柏岚的手臂，然后…小脑袋非常乖巧地在柏岚的手心里蹭了蹭。
“那…上次？”
“上次——”
柏岚用尽全力，试图在嗓子里挤压出一丝声音…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上次…做不得数。]
他很想这么说。
可…他说不出口。
少女的细细软发落在素裹的手臂肌肤上，柏岚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眼前的那双嫣红色眸子。
戏谑的目光，仿佛笃定柏岚一定会如她所意。
握住柏岚的双手，林染顺势倒在心上人的怀中。她轻轻踮起脚，贴在柏岚的耳边。
“可惜啊，柏哥哥。”
指尖放下，隔着一层长袍在柏岚的大腿前轻轻画圈。
“我…还想试试，被附身的时候还能不能保留意识。”
袍子上的淡淡香味，在此刻闯入柏岚的鼻间。
柏岚觉得整个人都忽然有些不对劲了。
他紧咬着嘴唇，压抑着脑海里瞬间闪过的几十种被追马薄纱的章节，试图挽回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
但——
没有用。
他抓住林染的肩膀，稍稍用力，将整个人都压倒在床上。
女孩子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丝颇为好听的呜咽声。
柏岚看着身子底下的那副嫣红色眸子，颤抖着抽了口气。
林染…好过分。
她明知道自己贪恋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气息，却还要这样对待自己。
明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
少女抬起手，缓缓侵入到柏岚的指缝当中。然后…轻轻将他的指尖推着至道袍与雪腻柔滑之间的狭窄缝隙里。
林染在躺在那里，仰望着柏岚一点点倾倒的身子。
少女的眼睛缓缓阖上，摇曳烛光倒映在尚未闭合的嫣红眸子里犹如一汪春水。
直到…闭上双眼，细长的睫毛仍就在止不住的晃动。
不知道到底是从窗口与帷幔的缝隙处透过来的风，亦或是…紧张。
柏岚低下头。
曲线…缓缓重合。
-
-
从丹堂中归来。
夏婕取过大瓶小瓶的丹药，一瓶瓶按顺序放进储物戒指里面。
星筠雪的伤虽然很严重，可她的修为实在太低。而玄怜给予柏岚的丹药…药力又实在太好，以至于女孩子神魂回归身体的时候，肉体上的伤都已经被治愈。
接下来，不过是漫长的调理期。
她的病因，根本不在于那四五天的不吃不喝，也不在那伤口之上。
和柏岚想得完全不同，
虽然星筠雪并不愿意承认，可她的年纪实际上要比夏婕大上两岁。
之所以身材会如此贫瘠，看起来还要比同龄人少上这么多，全是因为她长时间的营养不良。
很难想象…为什么她的口袋里会染着一抹观音土。
明明，她的确是星宫的血脉。
只是因为她是分家，所以才会沦落至此吗？
女孩子握住丹药的手，不免得稍稍用力。
“这就是…道盟治下的凡人么？”
女孩子开始不由得庆幸。
还好…四岁的那年被玄怜捡了回来。
不然。
夏婕摇摇头，将不妙的想法全部抛之脑后。
不该想这些事情。
重要的是以后。
将所有的丹药收入储物戒指之中，夏婕站起身，将篮子放归回原处。
她和柏岚的房子虽然大，可终究也没有留下多余的床铺，如果要让星筠雪暂时寄住在她的房子里…还需要购置一些杂物。
夏婕的储物戒指品阶并不高，自己的杂物和女孩子的丹药堆积起来，可用的地方并不剩多少。
“对了，让师兄帮忙去搬吧。”
由于这些年柏岚并不能修行，他储物戒指中的空间还剩很多。
更何况…人是他带回来的，让他出点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只是——
师兄现在正在那家伙的房子里。
“如果她真的是过来退婚的就好了。”
尽管很不情愿，夏婕也只能往林染的屋子里赶去——
“有人在吗？”
没人反应。
方才敲门的时候，总觉得房子被反锁了。
莫非是林染还没有起床？
可…路上没有看到师兄的身影啊。
为了不和林染打交道，夏婕在来的时候还特意选了一条从客房区域返回家中的必经之路。
还是说…师兄又去丹堂查看星筠雪的事情了？
就在夏婕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夏婕，有事么？”
女孩子转过身，然后——
鼻子…下意识的皱了皱。
一股奶香味。
尽管少女的衣服非常整齐，可女孩子却呆呆地在原地罚站。
尾巴微微张开，原本的黑色眸子此刻更加空洞。
“我…”
夏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视线胡乱的飘荡着，始终不肯闯进少女身后的漆黑房间之中。
“打扰了。”
女孩子没有再多问一句话，转身就从客房区域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