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潮镇事件,全镇死亡人数两千四百五十一人,幸存人数......一。
回想着对于整场惨无人道的屠村事件的总结,董雪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战略部署位置已确认完毕,现在开始行动。”台上的后勤区域负责人是个穿制式武装,身姿挺拔的男人,他严肃地说道,“记住了各位,我们的任务是为前线提供支援与后勤,而不是去给他们添麻烦。在没有收到推进的指令前,切勿太过深入……”
他们是被“镇邪”车组运载至此的,像这种的后勤据点,还有数十个,将整个黄潮镇甚至是近海的滩涂平原都包围了起来。
数百人站在台下,他们来自各地,都是被“镇邪”所汇聚于此的。听着男人的讲话,上千人的惨案,而他们又站于此处,说不气愤那是不可能的。
由于数量极巨的海洋鬼物登陆,先遣战斗部队会在前线清理鬼物,而后勤部队则负责前线的后勤与驻地占领。
说到最后,他又酝酿了一会:“各位,我们脚下是两千多人的亡魂,你们要好好看着,记住那些被血污染黑的地方,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我们后勤部是新鲜血液最多的部门,我们是整个组织的后备军。我希望你们在未来都是英勇的战士,不让那些惨死之人死不瞑目。所以,好好记住接下来你们所看到的。”
战前动员结束,林莺找到了在角落了阅读《神秘学基础》的董雪诺。她能看出来这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不错。
林莺悄悄坐到董雪诺身边,看着她对这书本上的阵法比划,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看了看,这好像是新人上手的第九个术式。
新手对于术式不能做到快速地熟练,所以需要一些媒介来帮助施展,法杖,阵法,卷轴,其实都是一种载体。
当然,也并非说大师就不会用到,在用到一些大型阵法或者术式的施展时,比起长时间的咏唱,借助媒介的快速释放会更加便捷。
可绘制术式其实是相当复杂的事情,因为这涉及术式本身的设计等因素,新手只是单凭形态模仿的话,往往都不能获得理想的效果。
但当董雪诺在一阵比划后,居然直接掏出符纸来绘制,着实给林莺看呆了。
火红的灵力与指尖凝聚,在黄符上留下粗糙但却气息强烈的术式。
虽然看起来卖相不太好看,但林莺很确定,这符纸是可以用的。
“天才”,林莺毫不犹豫地就在心底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洋鬼物源源不断地从水下冒头,缓缓地朝着陆地走行进。
它们有着海洋生物的特征,但统一的都有着多余或者异变的躯体。如果正常鬼物能让人第一反应感到心理上的不适,那么这些海洋鬼物就会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变异。
黄潮镇某栋高楼的楼顶上,一台摄影机真默默地拍着这一幕。
那些不再是灵视中的隐秘,而是真实出现在现实中的诡异!
两男一女此时正蹲坐在天台的墙角里,静静地看着摄影机中的画面,大气不敢喘。
此时他们脚下的大楼四周的街道已经被流动的海洋鬼物占领,而但凡有任何涉及神秘的人士在,便能感知出,他们三人毫无气息可言,就是普通人。
“图丹导播...我们该怎么办?”
“李伟,志玲...至少...我们要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王图丹沉默了一会,回想起镇上的种种惨状,他表情坚定地说道,“群众需要得知真相。”
他们是一家新闻自媒体“勘察板”的记者和摄影师,在网络上经常做一些实在的采访或者调查,故而还算受广大网友的欢迎,人气不算太低。
在两天前,他们接到许多关于“黄潮镇”的电话,并且在向官方询问后被告知无可奉告,他们决定亲自前往考察,虽然许多记者都被拦下,但他们还是找到了突破口,在官方人员撤离时,悄悄地潜入了进来。
可实在是没想到,居然看见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幕。
在绝境的情况下,情绪是能相互感染的,特别是这种为大义而牺牲小我的情绪,能缓解人心中的恐惧与慌张,唤醒人性中的勇气。
看着王图丹,李伟和黄志玲也不禁受到鼓舞。
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摄像机中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身影,在周围冷色调的鬼物衬托下极其显眼。
“嗯...确实如同林川姐妹所说啊。”渡鸦站在白溪云的肩上说道,“这些家伙虽然不强,且智商不高,但数量实在是多得令人发指啊。”
此时的它已然全身被血色的羽毛覆盖,换了上新的羽翼,散发出浓烈的鬼气,活脱脱一只血色巨鸟。
白溪云也同样如此,全身皮肤都被血色覆盖,连同身上的制式装备都被血臂所“浸染”,不论气息或者外表,都活像鬼物。
明明正值午后,但黑云遮日,阴沉沉的海岸线上一片死寂,那是来自海洋沉默地哭泣。
白溪云没有见过大人们口中那清澈的大海,自从她对大海有印象起,沙滩就已不是人们都够嬉戏的场所。
“很美丽哦,以前的大海。”渡鸦仿佛知道白溪云在想什么一样,突然说道,“那时候的浅海有漂亮的珊瑚,也有不少漂亮的海鱼,退潮时的捡海也很有趣。”
尽管只是在网络和书籍上看过类似的景象,白溪云也仿佛共鸣般,感到心底一酸。
我们眼前的世界是无可代替的,这与你是大人或者是小孩无关。
自从脚盆的第一桶核废水开了先头,在冷漠之下,大海早已变了模样。
“呵呵,灵异复苏嘛。”渡鸦无奈笑道,“大海借此在咆哮,对着傲慢的人类。”
白溪云想伸手摸摸肩上渡鸦的脑袋,却被它用喙啄开。
“去去去,搞得我像个爱哭娘们似的。”
“明明就很怀念和悲伤啊。”白溪云无辜道。
“fnndp。”
“欸,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