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去的帽子连生气都来不及,如果换做平时,它必要和黑猫缠斗一番。
“你确定吗?”帽子抬起帽尖,仿佛有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与那对金绿的异色双瞳对视。
“我确定。”黑猫的回答简洁明了,帽子第一次收起了它夸张的腔调,声音变得平静。
“希望你不要后悔。毕竟,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帽子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一定会成功!”
帽子终于不再多说,也不见他念什么咒语,似乎只是心念一动,一张散发着可怕气息的魔兽皮现在地上。
“这是什么?”待奥尔德斯看清这东西以后,他嘴唇微张,满是惊讶。即使他见多识广,也认不出面前这张皮是哪种魔兽身上的,那可怕的气息更是闻所未闻。
“这是贝希摩斯的皮。”黑猫回答。
与那些隐秘的传说不同,贝希摩斯的大名,在这个世界上无人不知。在传说中,贝希摩斯是一切魔兽的始祖,他的力量足以毁灭万物,任何伟大的存在与它相比都显得渺小,即使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就像眼前的这块儿皮,它让奥尔德斯的圣血涌动,他的心脏正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狂跳,那是遇到了对手的兴奋。
【这种感觉的话,或许真的是贝希摩斯……】奥尔德斯并不信任黑猫,可眼前这块皮的主人太过强大,即使是厄蒂丝与之相比也难以比拟,甚至那位真祖恢复全盛之态也无法抗衡。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他见过的伟大传说,竟无一可以与之相比,或许只有贝希摩斯才有这份伟力了。
他已是信了七成。
没有人知道贝希摩斯存在的真伪。在重生前,奥尔德斯曾痴迷于寻找他,最终,除了那些故事,一无所获。
这只曾被奥尔德斯苦苦追寻的传说之兽,如今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虽然,这只是一块儿皮。
他的一切情绪最终汇成一句:“那真是了不得。”
黑猫并不在乎奥尔德斯对待贝希摩斯的态度,它只想着自己将要为守护学院的目标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它将心神全聚在奥尔德斯身上,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此时正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血红双眼被那张来自于贝希摩斯的皮完全吸引,不能移开一寸。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奥尔德斯的声音颤抖着,眼神忽地转向黑猫。
“想知道?可以呀,你把这个契约签了,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黑猫笑得灿烂,猫爪指向那张贝希摩斯之皮。
“对对,签了它!签了它!”帽子恢复了那副滑稽的模样,上蹿下跳地帮着腔。
奥尔德斯走到那张皮前,将那张皮单手托起,才注意到这上面已经有了古精灵文的小字:
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圣菲尔兹学院,圣菲尔兹也将为你献上一切。如若违反约定,将承受贝希摩斯之怒。
开头空出那一块儿,很明显是留给契约者的。
“签了它!”黑猫满带期许。
“对,签了它!“帽子的声音夸张尖锐。
一猫一帽聚在奥尔德斯身边,告诉着奥尔德斯他应作之事。
“你们……用贝希摩斯的皮为介质制成这个魔法契约。这个契约的效力当真是相当可怕,我想,即使是神明中的上位者,也受不了违约的反噬吧!”奥尔德斯自顾自地说着,“院长,你这样作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你想要培养一位可靠的学院守护者,你应该让他爱上圣菲尔兹,让他产生归属感。这样,他自然就会保护学院。而不是用这一份契约来束缚他,不,是来约束我!况且,你这份契约写得模糊不清,我实在是……”
“够了!你不要在这里废话,签,还是不签?!”黑猫炸了毛,猫爪按在奥尔德斯肩上,猫眼闪着可怕的光。
“你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签,你就不会让我走出这里了吧。”
“你可以试一试。”
“呵呵。”奥尔德斯微笑着,将那份契约随手一丢,龙吟随之而来,他抓住那只肩上的猫爪,忽得转身,手臂发力一甩,将黑猫悬在空中,使红瞳对上惊怒交加的猫眼。
“我……”话才刚开头,黑猫的魔法就已经到了,没有施法波动的远古魔法丢在奥尔德斯身上,打破了他的衣服。
“停!”奥尔德斯大喊一声,他的话带有不可思议的魔力,黑猫竟真地停下了施法。
黑猫心中骇然,言灵,竟然还能对它生效。
“这种态度,我们不必再谈。”奥尔德斯狠狠一扔,黑猫“喵”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塌了法杖堆成的小山,发出巨响。
“哈哈,你也有今天!”帽子本在一旁冷眼相看,此时乐得满地打滚,放肆地大笑着,“你做得好呀,小子!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可是,你现在怎么办呢?”
“砰”魔杖山彻底炸开,一只如夜般黑的猫现出身影。
“喵!”它晃了晃脑袋,张嘴露出尖锐的猫牙,腿微微弯曲,就要发力向着奥尔德斯袭去。
“喂,我帮你离开这里!”帽子大喊。
“谢谢你,神奇又好心的帽子,我自有方法!”奥尔德斯身后出现火红的法阵,中间是一个昂首的龙头。
他挥挥手向帽子告别:“我们会很快就会再见。”她向后一倒,身影落入法阵中。之后,那法阵立刻收缩,与他一起消失了。
“哇!真了不起!”帽子由衷地惊叹道。它越想越奇,那名叫奥尔德斯的小子,除去他那弱小的法力,身上还有种神奇的气息,这是它从未见过的,平时看着倒没有多厉害,但在他与黑猫的短暂交手中,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而他甚至还有办法从这片空间中逃脱。
帽子的眼光很好,它能够看出,这似乎是一种召唤魔法,是来自于一种相当强大的契约,契约双方可以自由地召唤对方来到自己身边。不过刚才,是那小子逆用了这个召唤魔法,主动去到了对方身边。
“帽子~”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帽子身后响起,“你似乎想要协助他逃跑。”
“院长,我想你一定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错了。”帽子将帽尖绷得笔直。
“唉……”黑猫幽幽一叹,帽子的瞎说在它听来是如此荒诞,“你说我老?!”
“啊?!”帽子开始逃跑,它一边逃,一边回应着,“谁让你关我这么久!”
黑猫追着,一肚子火,奥尔德斯的行为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它的脸,但一想到自己选中的人竟然能让它吃瘪,奥尔德斯才多大啊!比它想得更好。它追得更欢了。
“院长,我错了。啊!”随着帽子的一声惨叫,谁也不知道这片堆满宝物的空间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