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点什么？”
老詹转过身来，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精灵。
“有什么推荐吗？”
虽然被对方的忽然转身吓了一跳，但是作为贤者的幺女，孔雅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来杯‘蓝色星星’如何？”
老詹的脸上静静地泛着笑，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偶尔试试新鲜的感觉也不错。”
孔雅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
这家酒馆是“树林”的产业，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还是顺着对方的来比较好。
老詹从吧台底下拿出了杯子，开始了调酒。
“老板亲自来给我调酒？”
看着老詹的动作，孔雅倒是有点觉得新鲜。
“一点兴趣爱好，一般人我都不出手的，”老詹熟练地挫着蓝色的冰球，“不过尊贵的贤者家的幺女来了，总得露一手吧。”
“想打听点什么？还是想干点什么？”
一边跟孔雅聊着天，老詹手里的活计却一点没落下。
“我想打听打听，关于‘唤星’的事情。”
“啊，那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将挫好的冰球放入杯子中，“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因为我也没有那么了解他，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吗？”
孔雅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问牛角军团的事。”
“是吗？”这倒是让老詹有点惊讶，“这倒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能介绍一下这支军队吗，我从来没听说过。”
从老詹手中接过了这杯蓝色的酒，孔雅并没有急着喝，而是端详着酒杯中的蓝色冰球。
“所谓的牛角军团呢，就是原来的二王子手下的一只秘密部队，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老詹从一边的希尔特手中接过了一杯酒，“只不过二王子远走高飞，军团早就解散了，最后一任指挥官是我。”
“秘密部队？那你们的主要职能是啥？”
“牛角军团基本是由奴隶组成，我们的任务就是先遣侦查，”老詹喝了口酒，“据说以前猎龙战争的时候我们就是最前排的，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奴隶？那‘唤星’怎么会……”
孔雅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詹话中的信息。
“星仔那家伙可不是奴隶，他相当于二王子派来的监军一样的角色。”
“我大致懂了，”孔雅点了点头，“请问您是什么种族呢？”
“我？”老詹指了指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我呢，姑且算是天族吧。”
“天族？也就是神的眷族？”
“也不算错吧，”老詹点了点头，“我勉强可以算是最初的神王——也就是那位帝国的开国皇帝的族人。”
“那你……算是半神？”孔雅再次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面容说不上年轻，却也不显老，背挺得直直的，显现出一股独特的精气神。
“不，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与神这个字沾边——老王，以及成为了不死人王子的猎龙战神。神的地位不是根据血缘来确立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天族，也只是比普通人类的寿命要长一点而已。”
“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那‘唤星’大人呢？”
孔雅将杯中的酒含入口中，即便被水稀释，苦艾酒所特有的清淡的苦味仍是如此的明显，在舌尖绽放开来。
“关于星仔所有的一切，我所知甚少，”酒馆里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老詹脸上的神情，“他的种族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长生种。”
所有的酒馆都是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永远看不清一切。
“我说，贤者的幺女啊，你有没有去过帝国的首都——那座雄伟的神都？”
“我没有去过，”长耳朵的精灵摇摇头，“这次出质洛城，是我第一次离开贤者之森。”
“那座雄伟的神都，据说是大王子所猎杀的古龙尸体所筑成的，永远永远的……漂浮在空中，
“而那座永远浮空的神都之下，便是依附着首都、用于沟通王与帝国的下城。王降下诏令，而下城人则将其布告天下。”
老詹看向孔雅杯中的那颗冰球——它散发着冰冷的蓝色光芒。
孔雅也顺着老詹的目光低下头去，看着杯中的冰球。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站在神都的边缘，召唤来了一颗冰凉的蓝色星星，彻底毁灭了整个下城，王的尊严也随着下城一起消失无踪。
“这就是你们所信仰的‘唤星’的由来。”
“嗯……”
孔雅没有再去试图看清老詹的脸，她举起酒杯，将那冰凉的酒液倒入嘴。
这一次她没有再将酒液含在嘴里，而是直接吞下，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
年芳二八的精灵孔雅作为贤者的幺女，早就习惯了为社交而饮酒，但还是被这杯酒给呛到了。
“精灵啊，请听我说吧，”老詹故作温柔地拍了拍孔雅的背，“那位‘唤星’啊，或许不像你们这些温和派们所想象的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雅有些防备地看着老詹。
星教内部其实分为两派——以精灵为首的、崇拜着温柔的星光的温和派；以及以德鲁伊和萨满们为首的、崇拜着毁灭下城的星星的力量的激进派。
“你们崇拜着的温柔的星光，在濒死的下城人的眼中，真的温和吗？”
老詹笑了，那是嘲讽的、不屑的笑。
“一己之力毁灭了整个下城的星光，却被你们视为温柔的象征，如果被星仔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崇尚力量的激进派，或许才是星教的正统，在毁灭中崇拜力量，这才是对的，不是吗？”
“很新奇的观点，我会去思考的……”
的确，老詹说的很有道理，但孔雅却不敢去细思——她害怕曾经所相信的一切，皆成幻影。
不过当她的这个想法出现时，就意味着她曾经的信仰已经破灭了大半了。
“贤者的幺女啊，去思考吧，所谓的星教信仰，究竟能够为精灵带来什么啊……”
[物品：“蓝色星星”
某位调酒师原创的作品，
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冰球是这款酒品的灵魂。
尽管经过了纯水的稀释，
喝进嘴巴里却仍是如此的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