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云月姐姐以后也要像妖妖那样,如同一只洁白的羊羔一般穿行于山林。
“那姐姐以后也会光着身子吗?”
“嗯,是的。”
“那、那储物用的空间戒指是不是也要放在奇怪的地方?”
眠眠的眼神很奇怪,羞怯之余又带着一股好奇。
只有体内的东西能跟着隐身,那岂不是……
而且按照前世的那种现代解剖学,消化道也应该算作体外吧?
“才不是哩!”云月有些微恼地说道,“那是某些生性浪荡的家伙自己的个人癖好。”
眠眠震惊了:“那难道可以外戴在手上?”
“手上倒是不行。”云月解释道:“虽然名叫戒指,但它是一种特殊的乌金做成的,不能打造出透明的样式。可以用袋子裹起来含在嘴里。”
含嘴里……
那还是像小狗狗叼着东西一样呀。
眠眠心想,也许自己也该试着用嘴叼东西了吧。
倒不是说以后等手脚治好了、要去做信使什么的。
只是眠眠觉得,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自己的身子被治好的那一天。
先试试用嘴含着笔、在纸上写字,也是一种不错的锻炼吧!
才不是因为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呢!
也不是想要提前想象和体验信使的香艳生活呢~
眠眠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起自己成为信使的场面。
单手兜着摇晃不止的雄伟山峦,纤细的小腰在跑动过程中一扭一扭地左右摆动,汗水把身体弄得滑溜溜的,嘴里还被装满信件的戒指塞得满满的……
光是想象着这些画面,身子就不由得兴奋颤抖了起来。
娇俏的小脸涨得通红。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么多天来,其实都没有认真地看清自己的心意。
眠眠突然发现,内心深处竟然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可是,当她想到信使是一项多么艰苦且危险的工作时,那兴奋的火焰又仿佛被秋日的冷雨浇熄了。
常年无休,跋涉千山万水。
只为等待信件的孩子们那双期待的眼睛。
眠眠想起了从自己苏醒到如今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
呜……
虽然云月姐姐很喜欢捉弄人啦。
可一旦想到她也要像妖妖一样远行了、身边失去这样一位熟悉的伙伴,眠眠还是感到心中有股奇怪的悸动。
云月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
眠眠没有办法照顾自己,连给后背抓痒都做不到。
云月姐姐就好像是眠眠双手的延伸。
不辞辛劳地帮她护理着身体、解决各种麻烦,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不求一句感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直到失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曾经拥有的便是世间最珍贵的美好。
眠眠悄悄望着姐姐的侧颜,眼神里还略带着一丝小小的羞涩。
一旦想法不一样了,眠眠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姐姐的面庞了。
小心脏砰砰直跳。
在这静谧的空间内,感觉那跳动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要跃出胸腔。
呼吸的节奏似乎也比往日更深。
前世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和女孩子这样亲近过。
——她喜欢我吗?
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眠眠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这具魅惑的身体,让小小的灵魂变了。
变成了眠眠看电视剧的时候最不喜欢的恋爱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她喜欢我”,人生三大错觉之首。
眠眠是知道的。
可是眠眠还是忍不住地想起云月姐姐温情的抚摸,还有那动人的眼神。
想起自己雌伏于姐姐的怀抱里的日日夜夜。
女孩子之间的喜欢,并不像男生那样明显。
男同学们很容易辨认彼此到底是兄弟还是基佬……
不是基佬的话,谁会去整天摸别人的大腿和牛牛呢。
关系很好的少女们,却可以偷袭闺蜜毫无防备的娇躯~
据说小姬佬们一生总会栽在一位直女的身上,因为把对方的友情误判成了爱意。
眠眠不敢确定。
每一次捉弄眠眠的时候,云月姐姐都会乐不可支。
那笑容背后,仿佛是姐姐在说:嘿嘿,错了就改,改了再犯~
多么恶劣呀。
眠眠心想:哼,我才不会喜欢整天调戏我的家伙呢。
但她的心中又止不住地担心着云月姐姐的安危。
“那、那个……”
眠眠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云月柔声问道。
“做信使的话,要做多久呀?”眠眠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很可惜的是,眠眠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少女。
眉眼间隐隐地透出一股担忧的神色。
很快就被云月捕捉到了。
“要去南方喔。”
云月一边帮她穿上裙子,一边假装随意地说道:“完成一趟任务路线就可以回来啦,大约是几个月吧。”
她不想让小家伙担心。
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凶险,云月是很清楚的。
有许多信使再也回不来了。
或者虽然能回来,但却已是精神疯癫、口出呓语,需要在远离邪神力量的地方温养很久才能痊愈。
但是,不做信使也不行呐。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长老撑起这个家。
现在长老也老了,新生代的孩子们必须得到锻炼。
总是待在妈妈的羽翼下,幼鸟是无法真正成长起来的。
欢喜教白衣一派,除了目前正在担任信使的慕容师姐,轻功和潜行术最强的当属云月自己了。
由她来轮换接替信使的任务,也是合情合理。
“南方……有多远?”
“几千里?我也不知道。”云月故作轻松地说,“听说那里有洁白的海滩和椰子树,我还没试过生椰子的味道呢,只吃过寄来的椰子干。”
“呜。”眠眠垂着耳朵,不说话了。
“嘿嘿嘿,眠眠老是问我要跑多远,是不是我走了之后就要想念我了呀?没事的,路上遇到反向的信使,我会让她们把我的信转交给你的。”
云月亲昵地刮着圣女殿下精致的小鼻子。
还没等眠眠说话,云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凑到她长长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道:
“不会是眠眠喜欢我吧?不想让我从身边离开?”
“才、才没有呢!”眠眠红着脸,娇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