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五指工厂,不就是五个不同的建筑排成一排嘛。
最左边的是循环水冷塔,环绕其上的平台有一个吊桥延伸进右边的工厂窗户。而工厂右上角的破洞,有一根钢柱插进了右边的烟囱高塔,插入的那个洞似乎能让一个人通过。在烟囱的顶部,有一根缆绳直通右边十层高办公大楼的楼顶,似乎可以直接滑下去的样子。最后,只有一个圆顶仓库似乎是唯一独立存在的一栋建筑。
简简单单,如此直观。对我来说,这导览根本排不上用场嘛。
看完就把工厂的地图导览丢到一边。
那么那个什么甲虫在哪里呢,目前只看到办公大楼的第八层破洞处有些奇怪的白色斑点。
“薇尔,这家伙怎么办。”
哎,感觉今天又要不得安宁了。昨晚在车上睡了一宿,还以为睡糊涂了,刚到工厂附近就看到一个高手差点被埋在黄沙里。
如同狮子鬃髯般的火红毛发,这家伙是烈牙吧。
“喂,你还活着吗?”
将刀鞘取下来,戳了戳地上尸体的脸颊。
可不管我怎么挑弄,烈牙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嗅一嗅,嗯,没有尸臭味。仔细看一看,也找不到他身上半点伤痕。能证明他不是尸体的,只有不断从起伏胸口滑落的沙粒。
“莉儿,这家伙怎么比我还能睡。”
看向自己影子的长度,我推算出现在差不多上午十点左右吧。
“你干嘛问我,你自己比我清楚吧,懒虫特有的某种共鸣。”
“我今天可是有早起的。”
“还不是因为你在车上睡不着。所以你现在要拿他怎么办。”
“总不能就丢在这吧。”
我开始蹲下身子,拍逝烈牙身上的沙粒。
“我觉得把他丢在这也没什么问题。”
“莉儿还是那么的无情。”
扛起沉睡的死尸,接着就丢进了边三轮的挎斗。
“哐当!”
不小心让他的头砸到了铁板上。
“还好意思说我无情,你这是要谋杀啊。”
“哈哈哈,只是不小心的。”
轻声笑了几下想要缓解尴尬,但我看见烈牙头上那鼓起的草垛,嘴角不禁又扬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并且迟迟无法坠落。
“这应该没问题吧。”
“谁叫你下手那么重,不过他这样也没起来,可能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真能睡啊。”
“我也经常想这么对你说。”
“打住,我们还是先把今天的活干了吧。”
“你就是纯粹不想听我训话。”
“今天精神不佳,你就饶了我吧。”
莉儿刚想说些什么之时,我就直接将她抱起塞回了她的专属座位,接着将引擎的咆哮声拉到最大,向着前方的五指工厂进发。
“喂,你们也是来狩猎紫甲虫的吗?”
车行驶到循环水冷塔之时,头顶有个沙哑的男中音把我叫住了。
我将车停下,抬头向着刺眼的阳光位置望去,那名男子头上缠着泛黄的白色头巾,一个橘色护目镜遮挡住了眼睛,由于距离过远,无法形容其外貌,只是嘴唇周围看不到一圈的黑芝麻,可能是个会经常修整边幅的勤快小伙子。
身上穿得是一件咖色长袖,外面套了件迷彩背心,背心的方块口袋都微微隆起,看起来像是装满了各种东西,可能是狩猎道具?在他的腰间也围了一圈瓶瓶罐罐,和之前喷涂的防护膜那包装类似。而在他的背后,两个漆黑的枪管如同左右护法座落在他两旁的耳边,我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才是他主要的进攻伙伴。
“喂,你看着我干嘛,能不能好好的回一句话。你们也是来狩猎紫甲虫的吗?”
这人的说话声音比刚才更大了,吓得房顶飞过的一些机械鸟都不自觉地抛下了自己的化铅粪便,击得水冷塔上的铁皮砰砰响。
“他妈的,这群没有教养得臭鸟。”
男子抽出身后的机枪就对着天空一顿乱扫。
“好了麻烦的家伙们飞走了。快告诉我,你们也是来狩猎那什么紫甲虫的?”
这次说话声音正常了。
“是啊。”
“把引擎声拉的那么大,生怕我不知道你们来了?但很抱歉,今天这个赏金是属于我强尼的!”
他说着就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在近乎午日的阳光加持下,就如同一个圣人飞升一般。
真是选了一个好位置啊,这打光的角度真的绝了。
但对于他话的内容,我根本没什么想法。
“你给我听好了,这个紫甲虫就是老子强尼成为五星猎人的第一步。所以建议你还是乖乖离去,另寻其他目标。之后有缘的话,你会在各个酒馆听到我的大名。再见!”
语毕,他就沿着吊桥走进了边上的工厂。
“这家伙是什么人。”
莉儿从座位里探了出来,和我一起望着那个叫强尼的人的行动。
“不知道,感觉有点病得不轻。”
“你不跟着一起进去吗?”
“从这个水冷塔的梯子爬上去再走那个吊桥进工厂?多累啊。”
重新发动引擎,我将边三轮开向了办公大楼底下,接着就锁上了车。
“哦,我懂你要干什么了。”
莉儿果断跳向了我的胸脯,用爪子钩住了我的内衬。
“抓紧咯,等下别掉下去了。”
为了防止意外,我又用左手搂住了莉儿。
“等一下薇尔,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
“嗯?”
“车里的那人怎么办。”
“不管他了,反正他还在睡觉。丢在这里肯定也死不掉。”
“你还真是无情啊。”
“嗯?这不是我的台词吗。而且能把他捡起来,我也足够有人情味了吧。”
瞟了一眼车里那一动不动的健壮身躯,我毫无顾忌地掏出了钩锁枪,对着八楼直接飞了上去。
“喵!你怎么飞得时候也不说一声。”
“你看我掏出钩锁枪的时候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吗。”
“嗯?等一下,这里怎么这么难闻!”
莉儿双眼眯成一条缝,嘴巴鼻子紧紧闭着,都快缩成了一团。
“快放我下来,我受不了了。”
“你要去哪?”
“你的口袋。”
好吧,我都不知道大衣的口袋什么时候变成了空气过滤器。
“你有发现什么吗?”
整个楼层似乎都被打通,看不到几个阻断房间的墙壁,地板上还有几个连通上下楼层的大洞。一堆生锈的破铜烂铁杂乱的随即分布在空间的各个角落,掉漆的灰色墙壁上到处都是斑白的粘液,在墙壁的夹角处还有一簇簇油漆桶大小的虫蛹,看得我头皮发麻。
“可能是虫子的巢穴吧。”
“还好我直接钻进来了。”
“原来你也怕虫子。”
“咔擦!”
听到碎裂的声响,我与莉儿都没再说话。
我头顶最大的一颗虫蛹崩开了一条裂缝,一股黄绿色粘稠的液体从中缓缓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