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照射着整个医院,此刻已经是时间的傍晚,来自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是一个即将离去的老人一样,耳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来自于他人的咳嗽声与喘息,真是的,这个医院就好像是即将到来的阎罗的前一站,每个都呆在这里的人,好像都在等着死亡的到来!
电话的铃声在此刻响起,我缓缓地抬起手,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话键,一道陌生且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emm,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久不见了,葵!”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酸酸的,我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妈…妈妈!”
“是妈妈哦!葵,最近还好吗?安心的治病,不要担心!妈妈和爸爸会努力赚到钱,负担你的医药费的!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哦!”
“要记得每天早上要吃好喝好,如果需要什么东西的话,直接和三日月阿姨讲哦!她是妈妈在那边的老朋友了,一般都会满足你的要求的,不要担心哦!”
“嗯…我会的妈妈!”
我咽下一口气,声音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哽咽,我知道她们的不容易,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想要赚到能够治愈白血病的钱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病症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病症!
我只能轻声低语道。
“谢谢你,妈妈!”
她好像听到了我的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嗯了一声,便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砰!”
手机被我的手松开,一下子掉到地面上,从寂静地病房之中所传出的声音,一点的声响落在这里,没有传出一点声音,死人一般地寂静!
真的是可悲呢!我用力的想握紧自己的手,却颤颤巍巍地发现自己连手指的合并此刻都做不到了,我想笑可发现自己此刻居然笑不出声,只有眼泪默默从脸颊滑落!
“动起来!动起来啊!”
我全身上下都在用力的呐喊,我用力的想挪动自己的手指,但是来自于体内病症的恶魔却开始发力,我闷哼一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全身开始发冷,身上的疼痛感开始剧烈,身体好像被看不见野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四肢开始痉挛,嘴中不禁地发出一阵地痛苦的呻吟声。
空气不断地通过呼吸进入肺部,冰冷的空气好像刀子一般,从喉管之中划过,随意地咳嗽一声,感觉到鲜血从嘴中不断地渗出!
我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怀念当初,很怀念那时看到的太阳,当时的我觉得阳光太过刺眼,别过了眼睛,但是现在…我好怀念,我怀念着在那个夏天跟着我一起走,一起玩耍的三日月,怀念那个夏天,还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跟我说…
“小葵累了吗?进来吃个冰棒吧!”
在过去,我觉得只有在那段时间我才活着!可现在呀,我还活着,就在这里!这个无法动弹宛如尸体般的身体里!
我突然抑制住了悲伤,突然发觉自己的一生可笑的可怕,不过碌碌无为十年左右,也不过看不到人生其他!
一道来自高跟鞋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我缓缓抬起头向门口看了过去,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倚着灯光,在病房的门口处看着我。
那是医院的护士,或许是听到了东西摔在地板上的声音,所以才过来的吧!不过还是有这种在乎我的人存在,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你没事吧?”
护士姐姐迈开脚步来到了我的病床边,打开了病床旁的床头灯,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把摔在地上的手机拿起,重新放到了我的床头柜上。
“小心一些哦!万一摔坏了可就不好办了!”
我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护士姐姐,开心的笑了笑,孩子是很寂寞的,就算我是尼特族,也被那股孤独感困扰了很久!
我坐在这个病床上,也只是希望有人能跟我聊聊天,反正人也快走了,何不为她们留下更多的东西呢!
“姐姐,谢谢你!”
听到了我的话,那个护士似乎更加慌乱,慌忙的摆着手。
“没…没关系,这么一点小事,这是我们护士的职责啦!”
“还是谢谢你了,咳咳咳!”
面对这个新到来的护士姐姐,我依旧报以笑容,可是来自于身体内部的压迫感,让我忍不住地开始咳嗽,剧烈的震动牵扯着肺部的疼痛感,鲜血从血管的裂缝中渗出,逐渐上涌,跟随着我剧烈的咳嗽声从嘴角留下!
“啊啊啊!小姑娘你怎么突然咳血了!怎么办怎么办😱!等等,等等,冷静冷静!”
护士姐姐似乎是在床头灯的灯光下看到了我咳出的鲜血,她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看起来确实是刚来的护士小姐呢!
“先叫值班医生吧!咳咳!”
每一次说出口的话,都让我感觉肺部的涌动变得更加激烈,就好像空气变成了刀刃,在不断的切割着体内。
但是没办法呀!免疫力下降导致的病变,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反而如果我可以控制就好啦!咳!从肺部上涌的剧烈痛感,让我忍不住的倒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股眩晕的感觉,直接冲击了大脑,让我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再次睁眼所看到的是好久不见的通往手术室走廊上的灯光,来自于小三月的哭声不断地从耳边传来,真是的,这个家伙还是那么爱哭!同样,三日月阿姨和医生的交流也传入耳中。
“不好意思,女士,现在的她必须要去进行手术,这是急救方案!如果您有其他方面的疑问,麻烦到手术之后再聊!”
“没关系,你们先将这孩子救活吧!我想问的是,她在急救之后必须要进行手术吗?成功率有多少?”
我可以听见医生在此刻好像沉默了,随后就停到了来自命运的审判。
“很抱歉,成功率只有…5%,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这种病在全世界都没有成功治疗的先例!”
灯光逐渐在眼前一闪而过,我耳边一阵轰鸣的声音逐渐响起,越来越听不清楚她们的交流,最后我只能活动起僵硬的手腕,默默地将手放在了搭在病床上的小三月手上,伸起了小拇指!
笨蛋,我们可是拉过勾的!放心吧,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去的!
………
“他们家没有能力支付什么高昂的手术费用!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减免政策?”
三日月咲看着面前的医生,想要为自己的朋友争取权益,她知道他们为这个女孩受了多少苦,因为她自己也一样。
在野乃宇刚诞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先天性失明,除非为她移植眼角膜,才有可能重见光明,否则的话,一辈子都只能成为盲人度过一生!
她当时想过放弃,但来自于母亲和丈夫的劝告,让她坚持了下来,她也不想让自己看来这个世界的生命如此轻易的消散!
或许现在的沙希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很抱歉女士,我想你也是了解我们的,国家的补贴政策之上,我们我们已经进行了部分界面,剩下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医生的表情表现的非常为难,他也相当同情面前这个女孩的遭遇,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女孩表现的非常阳光开朗,她对于每一次的治疗和打针都表现的相当积极,来自于护士站的每一个护士都非常喜欢这个外向的女孩,但是他们都清楚女孩已经命不久矣!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啊!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女孩而把自己的工作放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考虑到自己背后所生存的父母,儿子和妻子!
“真的没有办法吗?”
咲二面前神色僵硬的医生再次开口问道她也明白医院的规矩,也知道这个国家独特的医疗机制,但是不甘心,她们已经这么努力了,难道就不能得到一个好结局吗?
“对不起!”
看着面前转身离去的医生,咲缓缓地转过了身,将瘫软在地的女儿抱起,放在先前葵所在的病房旁的床上,自己默默的走了出去,迎着晚风,点燃了好久不抽的那根烟!
自从女儿出生之后,她便进行了戒烟,照顾盲人的生活并不快乐,相反相当的辛苦,她不仅要教导女儿生活中的常识,还要好好整理家庭,每一个东西的所放置的地点,就是害怕女孩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但是现在来自于两个人的压力,让她忍不住的点起了这根烟,她并没有权利为自己的好朋友去决定她女儿的命运,他能够做到的,只有向医院争取更高的减免费用,同时告诉她们这件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太残忍了呀,残忍到她压根不想博通那通电话,前不久才见面的时候,她的好朋友身体已经佝偻,面容也已经被风尘掩盖。
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消息,点烟的那只手止不住颤抖着,但是却不想伸向身上口袋中的电话。
缓缓的向空中吐出一口烟圈,将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咲的手伸向了口袋,向自己的好友拨通了那一道,后悔了很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