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X年六月XX日,南美洲拉普拉塔河中部X行省。
凯因正坐在由所罗门开发的黑天鹅隐形运输机上,一起同行的还有队长米哈伊尔,突击手托马斯以及灵能者约瑟夫。
“老家伙,这样做真的好吗?”凯因望向正在调校装备的米哈伊尔,“连个实习期都不给吗?”
“十三年的作战生涯以及超过了大多数实习生了。”米哈伊尔回答道,“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让你再练习十三年。”说完继续调校作战的装备去了。
凯因无语。回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在餐厅里的时候,当时米哈伊尔正在向她介绍整个卡修斯小队:卡修斯是所罗门公司部署于美洲地区的刚刚成立的特殊作战部队,原则上只会被安排在美洲地区的任务,包括但不限于暗杀,渗透等行动。
“......但介于卡修斯才刚刚成立,人员不够,美洲地区相对稳定,我们有可能会被调去其他地区协助别的部队进行任务.......”米哈伊尔一边抽烟一边解释道。
约瑟夫和托马斯明显在走神,大概是听了几遍了。看向凯因这里,她也听困了,就像她十三年前在军营里听过长官说得那些话一样。
但听“哐当”一声,将本来昏昏欲睡的三人给惊醒了。望向发出声音的门口,只见一个恐怖的生物正在缓慢走来。
凯因定睛一瞧,只见那个东西初具人形,惨败色的肌肤上似乎被做过许多惨无人道的手术,胸部被装上了一个疑似扩音器的东西。而它的脸部更是被切除大部分肉体组织并被替换成机械。此外全身都插满了管线,这些管线都连接到了背部的机械背包上—推测是这个玩意儿的动力来源。
凯因下意识想拔枪,但是她想起来自己身上什么武器,于是她向其她人提醒要注意这个东西。但是除了凯因外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放轻松,凯因,这是老板用来传输讯息的装置,”米哈伊尔很平静地解释道,“由老板专门向我们发送要求的。”说着把烟灭了,嘴里念出一句几乎无法理解的话“Iyi’Ree’naSn’,然后这个东西便开始一阵抽搐,接着他胸口的机器部件开始传输声音:“南美洲拉普拉塔河中部X省爆发叛乱,影响到了当地所罗门集团的活动,要求一小时后出发,预计六个小时暗杀叛军头目阿尔巴格达将军以瓦解当地的叛乱......”
当这个东西传输完全部信息后,便自行离开了。而凯因仍然不清楚为什么基地里会有如此扭曲的东西。
“很好奇吧?”米哈伊尔一边在复盘情报与要求,一边和凯因对话,“这个基地里都是这些,活体奴仆,它们一般在内米尔的指挥下负责整个基地的后勤。不然我们得自己搞卫生了。”
“但为什么要整这么抽象的东西?没有机器人之类的吗?”凯因问道。
“凯因,”约瑟夫突然插话,“所罗门公司涉及了几乎所有产业,衣食住行乐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所罗门的影子,但是所罗门还是有不碰的东西的,及比如—AI。”说到这,约瑟夫似乎有点恶心的感觉。
“说实话吧,灵能者对于AI都会有厌恶感,虽然感觉老板还有其他原因,但是和她自己讨厌AI应该也有关系。”
“那刚才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活人吧。”凯因追问到。
“差不多,不过准确讲失败品啦,”一直在扫地的内米尔也加入了进来,“我们现在的身体无法一次就能得到最优解的,所以在得出最优解之前会有大量的失败产物。但鉴于这些失败产物造价也很贵,直接丢了也比较浪费......”讲到这,内米尔停了下来。
但凯因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这些失败品为了最大化被利用,进行了相应的修改(可能参杂了老板自己的恶趣味)切掉不必要的身体组织并装备了机械零件,最后做成了这些活体奴仆。
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书,里面说过人脑和计算机各有优劣—如果辅以某些技术手段,可以将人类的大脑做成一个活体超级计算机。既然玛蕾姬斯不喜欢纯铁构成的AI出现,那她只会用这种办法去替代AI的工作—利用这种活体计算机。
凯因这么想着,心中却毫无波澜。也许是她这几天看见太多超过认识的东西了,也可能是换了身体后自己对这种事情有一种天然的麻木感。
她甚至发觉,自己已经对阿什莉没有以前的那种思念与担忧了。凯因·阿利克斯,现在只留着名字,而除此之外,一切他熟悉的东西都在破碎消散,直到自己变成了“她”,那个冷酷与无情的她......
“Каин!”凯因意识回到现在,只见米哈伊尔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询问她情况如何—此时的她们还在前往拉普拉塔河的飞机上。回到现实的凯因调整了下状态,向米哈伊尔表达了自己并无大碍。米哈伊尔见她恢复正常,没有再多过问,便回到了位子上。
“这武器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凯因拿起分配给自己的武器—一把长得像英特纳雄纳尔AS50的重型狙击枪,但是在弹匣位置却有两根长长的管线连接到凯因腰间挂着的电池,“不过看来是高科技呢。”
“灭杀者MkVI,所罗门研制的激光重型狙击步枪。”正在驾驶室的托马斯解释道。虽然飞机实际上由活体奴仆在自动驾驶,但是依然需要正常人类进行辅助控制。“高能激光弹药,强化了穿透力,有效射程400码内能穿透M1艾布兰克的装甲并直接击毙其中的驾驶员—只要你的准头够好。况且说是重型步枪,对你而言应该就和用M1902夏田的手感差不多。”
凯因听完,又拿起枪好好欣赏了一番。“但没有瞄准镜。”凯因摸了摸枪说道。
“你的眼睛就是瞄准镜,”米哈伊尔告诉她,同时指了指枪上某处,“将这个插头插进你的手甲的的那个接口处,这样你的枪械就会和你的大脑连接。”
凯因按照米哈伊尔的指示操作,短暂晕眩了一下,然后眼前显示出完成配对地提示。“我还是不太相信,”凯因怀疑地说,“这样真的有用吗?”毕竟自始至终感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那你可以试一试,”说着,托马斯打开了舱门,“我们已经快到了.......正好有个目标让你试试。”远处,眼见一台不知道怎么飞起来地破烂直升机正在四处巡逻。“叛军的直升机,如果可以被称为直升机的话。”托马斯有点忍俊不禁。
“你可以尝试把那个东西打下来—不用担心,根据情报叛军的这种飞机被政府军打掉不少了,这帮蠢货不会算在我们头上。”
“试试吗?”米哈伊尔问凯因,“赌注一发弹药,赢了就是一台直升机。”
凯因没有回答,但她的实际行动表明她愿意参加进这场赌局。她拿起了灭杀者,来到舱门前跪下,检查了下弹药情况,深吸了一口气,在几十年后再次将枪托抵在了肩膀的位置,根据直升机的轨迹,把枪口对准到了合适的位置—这一次,凯因将在这里为整个行动开启第一枪,也是她未来的崭新生涯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