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顾渊冲系统喊了一声。
没有反应，这是理所当然的。
“……”
“对不起，我试过了，靠自己无法醒过来。”
“还请你说清楚我具体要做什么？”
顾渊挠了挠头，露出抱歉的神情。
二级平层，相当于人形的潜意识，或者梦境，只不过对所有人都是共享的。
从梦境中醒来，也许只要自杀就可以了。
不过，也存在多重梦境这种设定，并不确定少前的世界采用了哪一种。
既然有一级平层，二级平层，死掉的话，会坠入三级平层？
“请千万不要有那种念头！还从未有人类的意识进入只有人形才能进入的电子世界，在这里死掉，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具体的解决办法，我们还在探索中。”
“这里是帕拉蒂斯的网络，所以，大概在阿佛那斯的某处隐藏着服务器，只要我们在现实中破坏掉它，指挥官的意识大概就会回到躯体了。”
ump45猜到了顾渊的想法，一脸慌乱的劝阻。
“连用两个‘大概’……”
“啊，并不是抱怨，我知道情况很危险。”
“所以，我在二级平层里，除了等待现实里的救援，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
顾渊询问。
比陷入绝境更糟糕的是连行动都做不到，除了等待外界的救援什么都做不了。
更令人不安的是，没人知道现实里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涅托们怎样玩弄。
也许已经被娜希斯干掉了。
又或者是被拆解成块，成为制造涅托的原料了。
谁知道呢，她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感也在消失。
“很遗憾，就是这样的。”
ump45悲伤的笑了笑。
“对人类来说，这里只是服务器中黑漆漆的一串代码，做成手术室的样子，只是为了尽量稳定指挥官的精神。”
“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想在这里改变什么，或者发现不同寻常的信息是没有意义的。”
“用电子游戏举例——你以为自己操纵角色做出了选择，可一切都是制作人定好的，假如制作人不认可，那条路线根本就不会被制作出来。”
“看，就像这样……无法改变，不可交互。”
ump45遗憾的碰了碰顾渊的额头，想要用手触碰他时，却如幽灵般直接穿了过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自己是帕拉蒂斯的囚犯，不但肉体被禁锢，精神也被困在了二级平层。
帕拉蒂斯会在电子牢房里留下越狱的后门吗？
想想也不可能，设计那种东西没有一点好处。
“可是，也并不完全是这样？你看——”
“我能碰到她们。”
顾渊伸手，抓住了黑涅托纤细的手掌。
UMP45碰不到指挥官，这些黑色少女也完全注意不到她。可反过来，顾渊想触碰她们却完全没有障碍。
他轻柔的捏住少女的手指，柔软、细腻，如雨后的竹笋一般。
稍稍用力，就折下了一节拇指，鲜血喷涌而出。
即便这样，黑色少女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说明不了什么，她们只是这里的洋娃娃投影。能摸到她们，是帕拉蒂斯对你开放了这种功能罢了。”
“像我这样的入侵者，你就碰不到了。所以啊，别忘记这里是虚拟空间！”
ump45苦笑扶额，她明白指挥官想要改变什么的心情，只是并不存在那种漏洞，监狱的门不可能从内部打开。
“不过，也没必要那么愁眉苦脸。保持情绪，才能避免意识迷失在二级平层。”
ump45安慰道，一边像抓充气娃娃一样，从手术台边拉来一位表情格外严肃认真的涅托。
顾渊凝视着她。
“慢着，你……你在干什么？！”
“哼哼哼，指挥官难道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吗？”
ump45哼着小曲，将涅托身上的黑裙一把撕成了两半。素白的肌肤袒露无疑，看不到哪怕一点瑕疵。
若非知道她们的制作方式，绝对会被这完美的身体迷惑住的吧。
毕竟每具个体都以威廉最最亲爱的姐姐为蓝本。
尽管是失败品，但绝不存在任何敷衍。
“喂！这是在干什么？你真的是ump45？”
顾渊有些震惊，ump45的确是有点脱线的人设，但这……这是在干什么？！
“释放你的欲望咯。”
“没关系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反正是在一片虚拟的世界。”
“再想想，指挥官现在被囚禁在帕拉蒂斯的二级平层中。”
“假如，这是一场实验，观测者是谁？”
ump45坏笑起来。
威廉。
观测者无疑是威廉，帕拉蒂斯和涅托的缔造者。
如果存在这么一场实验，正在监视着他们的，只有可能是威廉。
涅托的身体和相貌，都是他按照记忆里姐姐的样子设计的。
看到与姐姐如出一辙的胴体被别的男人玷污。
会作何感想呢？
一时发狂，把指挥官从二级平层驱逐出来，回到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
“真变态。”
顾渊看着ump45，叹了口气。
有功夫说笑，大概格里芬的状态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但这种冷笑话对人类来说为时过早！
这些尸体拼凑的少女，若缺乏属于自己的灵魂，那就是一具具塑料模特。
不要说产生欲望，单纯望着就感觉厌恶。
不过，他能猜到ump45的心意。
大概是竭尽全力想让气氛缓和些，免的过于紧张，导致自己永远迷失在二级平层。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感兴趣你的状态。能碰的到她们，却碰不到我？”
“嗯……是的，我和9攻破了帕拉蒂斯的部分防壁，才能在这里见到你，但没办法救你离开。”
ump45承认了，顺便把光溜溜的露尼西亚复制体放回了原处。
“我也很想拥抱指挥官，可是……那就是做不到的。”
ump45抓起顾渊的手，突然间眼中有些无精打采。
“指挥官会不会觉得我才是虚幻的那一个？毕竟，这里反倒只有我是您无法触碰的。”
“但现实是相反的，我们已经在竭尽全力的营救。”
“让我配合你做出反应也不是不行，千万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或者做傻事……”
顾渊突然觉得她的眼神很像个与孩子阔别多年的母亲，离开半步自己就要自杀似的。
搞什么，原来也有人形和指挥官是母子关系？
但谁知道呢。
从她的视角看，这样做也许是顺理成章的，毕竟自己是真的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十年，然后突然出现在帕拉蒂斯的实验室中。
“喂，这又是要干什么？！”
在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ump45抓起他的右手，突兀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