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格里芬营地内。
残垣断壁已经焕然一新，外出进行后勤采集的梯队变得井然有序，与一个多月前指挥官消失时已经是天壤之别。
沿着416提供的地址，难民领袖丹尼尔上士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剧院，与那位神秘的“指挥官”见面。
踏入人形的地盘时，他明显感到了变化。
与脏乱的、废墟般的难民点相比，堪称对比鲜明。
“这里以前……是这样的？简直像站在绿区和黄区间的净化墙上一样。”
丹尼尔震惊道。一边已经是现代都市，而他那一边比中世纪还贫瘠。
“这么巨大的改变，你居然毫无察觉？”
此行，丹尼尔的随行人员只有一人。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余岁的美丽少女，肌肤雪白，容貌精致到只有人形才能拥有。
当然，作为丹尼尔信任的人之一，她并非人形。
“……”
面对少女的质问，丹尼尔保持了沉默，似乎有些忌惮她。
这一切都是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发生的。
难以想象，不久之前这里与S09区的其他地方同样是一片废墟。
当那些游荡的人形被组织起来，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基本恢复了这里的正常运转。
除了热情，领导者的能力大概也不容忽视。
对那位还未谋面的“指挥官”，丹尼尔，还有神秘少女的好奇心不禁更重了几分。
“能做到这种程度，大概真的是以前那个组织的人回来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指挥官……”
少女默默想到。
现在的她是难民中的一员，但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对于格里芬的指挥官，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她是个涅托，与帕拉蒂斯失去了联系，才会沦落到和人类难民混在一起。
涅托和丹尼尔安静的坐在台下，等待指挥官赴约。
“二位，我在这里。”
顾渊平静的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涅托惊讶的站起身来，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那道人影就坐在观众席的另一头，而她走进剧场时竟然毫无察觉。
那个人带着漆黑的防护面具，即使不是指挥官本人，也必然是地位崇高的人。
“嗯，指挥官……”
“您好，我们在这里。”
难民领袖和涅托相继问好。为表诚意，他们略微向顾渊靠近了几个座位。但没有指挥官的允许，他们不敢再接近。
丹尼尔悄悄向涅托示意。
“这个距离，你干掉他的机会有多少？”
他咬牙切齿的询问。
被干掉那么多战友，丹尼尔对这群人形，还有她们的主人，自然不会有一丝诚意。
为了抑制剂，他可以捏着鼻子合作。
但要是能直接解决对方，再从人形的心智中把制药流程搜出来，怎么看都更令人满意！
没想到，涅托完全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
丹尼尔惊讶的注意到，面对另一端的指挥官，涅托的身体居然在微微发抖。
这是害怕的表现。
这让他更加困惑了。
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躯体纤柔，而且并非人形，作战能力却比他的战友们高出数倍。
与她一起来见人形们的指挥官，正是确信只凭她一人，就足以保护自己性命无虞。
可她在发抖？
对方只是个人类啊！
“……”
涅托依旧没有回应他。她正沉浸在与格里芬和指挥官作战的往事中。
在格里芬解散前，指挥官正是涅托们最可怕的敌人。
相对涅托们的势力，格里芬人形在数量和技术上都要远远逊色。
可因为这名指挥官，结果却是败多胜少。
在见到指挥官前，对丹尼尔的话她还有所怀疑。
如今，在见识了快速恢复的格里芬，还有指挥官本人后。
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再次成为他的敌人！
“别那么紧张，我们明明是来谈合作的啊。”
顾渊笑了几声，想要缓和下双方的气氛。
在他看来，对方只来了两个人见他，而不是带着一堆全副武装的老兵来，还挺会展示诚意的。
末世中，顾渊不奢望什么信任和友谊，但合作总比大打出手强。
在丹尼尔和涅托的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了。
如此胸有成竹，剧场的角落里，人形们漆黑的枪口恐怕早就瞄准自己了！
“关于合作，该了解的其实你们也了解过了。我需要你们出人，配合我的人形在地下进行一些探索，报酬是抑制剂。”
“这次见面我需要一个答复，合作，还是不合作？”
顾渊言简意赅的复述了自己的提案。
再次关注了下涅托的反应，丹尼尔想也不敢想就应允了下来。
原本还打算讨价还价，要些条件。
可身边的涅托对指挥官都如此敬畏，他也是彻底失去了对峙的勇气。
“不错，比我想的要爽快嘛。这样合作也可以更早些开始了，对我们双方都是好事。”
“我的目标在地下，那里很危险，充满了游荡的机械体。所以，你可得把人带足哦，至少得两百人吧……”
顾渊很高兴，他知道难民们不会拒绝，这些人本来就没剩几年好活，为了治病的机会，他们不会舍不得冒险。
但没想到抑制剂的诱惑这么大。
虽然，这背后其实还有人形的威慑在起作用。
“什……什么！？两百人？！”
“指挥官先生，整个地区的人类，算上非战斗人员也只有一千名左右……”
丹尼尔对顾渊提出的人数感到震惊。
把他自己，还有那些头目能控制的人加起来，也到不了这个数。
指挥官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地方？
“尽量凑，我相信你的人里，愿意为未来赌一把的人绝对不会少。”
“而且，主要承担作战的依旧会是我的人形，他们只是起辅助作用。”
顾渊安抚道。
“但是，无意冒犯，指挥官阁下……”
“我们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能缓解辐射病的解药。假如指挥官给出的量不够，我很难说服他们卖命！”
丹尼尔振奋起来。
刚刚迫于压力，他一口将合作请求答应了下来。
可顾渊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两百人损失在地下，这和直接毁灭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别忘了，虽然是人形的主人，可我是个人类啊。”
“进入地下的人，按人头发抑制剂。假如阵亡，抑制剂直接交给你——”
顾渊笑了几声，用于掩盖内心的不安。
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多库存，即使顺利夺回了地下基地，一时半会也生产不了那么多……
第一次给人开空头支票，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
还好，有面具掩盖他的真实表情。
“我很怀疑，指挥官……我很怀疑你是否在说大话。”
丹尼尔不再掩饰自己的质疑。
他不怀疑格里芬有能力拿出这些抑制剂，毕竟是十余年前正片S09区的主人。
但现在，即便他们还有那么多库存。
真的舍得用在自己这些人身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