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是个孤儿,比大多数孤儿幸运的是他所在的孤儿院即使里面的孤儿没有被人领养,到了义务教育的年纪之后会得到孤儿院的资助上学,代价是有所成就之后要为孤儿院的建设尽所能及的添砖加瓦。
虽然这种回报并不是强制性,甚至没有明文规定,但对于这个人情至上的社会来说,十个被资助的孤儿九个都会回来报答孤儿院,剩下剩下那一个就是没能获得成就的人,这种人往往是真正意义上的为孤儿院“添砖加瓦”。
不知道其它孤儿是怎么想的,李时对于这种规矩十分的反感,在他看来孤儿院的这种行为就像是在放贷一样,将孤儿作为资本投资出去,并在某年某月回收加以利用。
即使有着义务教育这层皮伪装着,依旧掩盖不了孤儿院这种在李时眼里看起来十分丑陋的行径。
于是在一个夜晚,李时趁着孤儿院停电的空挡逃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有着资助上学这项福利,孤儿院对内的看守都十分松懈,在他们看来,没有哪个孤儿会逃离这个天堂一般的地方,这也是十二岁的李时能够孤身逃出来的原因。
没有携带任何现金,没有成年的他即使向警察求助也只可能会被送回孤儿院。
他就像一只终日被养在笼子里的鹦鹉,即使有一天飞出了笼子也飞不了多远。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爱管闲事之人。
那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了李时面前,他蹲下身子将一个袋面包和一瓶水放在李时面前。
“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
“是气话吗?”
“是真话。”
“如果想挣钱的话可以来我店里打工。”
“是什么样的店。”
“酒馆。”
仿佛于时代脱节的名词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缺少答应的借口。
“可我是黑户。”
“要说的只有这些了吗?”
“……”
回报以沉默。
“走吧。”
少年默默跟上。
男人所说的酒馆并不远,想想也是当然的,平常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喜欢远行的人。
对于他来说,即使从城市的这头走到那头,已是一种流浪。
男人将酒馆的阁楼作为李时的房间,几天以后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帮李时办好了户口,并对外称李时是他的侄子。
幸运的是男人也姓李,索性如此李时也免了改名换姓。
于是这样白天上学傍晚帮忙打理酒馆的生活平稳的进行着。
假如时间允许的话,李时也许会在这方寸之地度过他的一生,或许将来某一天男人会让李时接管酒馆,至于会经营成什么模样都是李时的选择。
假如时间允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