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到机场已是深夜,两人出了机场后座又转乘火车来到爱尔兰北的一座小镇,最后租了一艘船向着暗无边际的大海驶去。
“喂喂喂,你不是要带着我偷渡吧?!”出海后不久,李时就不安的问问威廉。
他这么问当然是有理由的,爱尔兰位于英国西侧,从北爱尔兰乘船到英国估计一个小时都不用。
“蠢货,从你踏进北爱尔兰开始,你就已经进入英国境内了,我帮你办的签证拥有短暂进入英国的权限,而且我们根本不是要去英国本土。”
“那我们要去哪?”
“到那你就知道了。”
夜已深,水手们大多都去睡觉了,此刻甲板上就站着李时和威廉两个人,头顶甲板室上孤零零挂着一盏灯,灯光照在甲板上,在强光的对比下四周的海域黑得吓人。
“我说,那么黑……”
“FUCK!你能不能安静一分钟!”
一分钟后……
“那么黑我们不会迷路,啊不,迷海吧。”
威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最后他放弃了思考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不会,有GPS。”
本以为他会接着问什么是GPS,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转头看去发现李时正瞪着眼望向身侧的海面。
威廉顺着李时的目光望去,顿时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了。
在远处漆黑的海面中有一座更加黑暗的岛屿,要说海水还能反射天上偶尔探出头的月亮光芒,那黑夜中突然出现在海面上的岛屿就好比在全是墨水的纸上掏了个洞,至暗无比。
一阵脚步声,船长从甲板室走出来,他脸色古怪说道:“先生,你们付的钱只能到这了,不过我们可以免费送你们一艘逃生船,这个距离你们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划到岛上。”
船长的语气讳莫如深,就像是在谈论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威廉好像早就料到般,他神色平静的说道:“到这就可以,不用了。”
还未等李时反应过来“不用了”是指什么,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提着后领从甲板上扔了出去。
“你个狗娘养的!”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都游到了岛上,一上岸李时就打开背包查看里面的东西,还好大多数都是防水的,除了那部老古董。
“你陪!两百块!”
威廉不理会李时的抓狂,而是将湿透带兜帽的风衣脱了下来,然后用手劲将这件床单一样大的衣服拧干。
“你也帮我拧几件吧。”李时说着就要把背包里湿透的衣物拿出来。
然而威廉已经穿好风衣,头也不回的朝着岛屿深处走去。
“拽个屁!”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离开了沙滩便是岛内郁郁葱葱的树林,两人顺着一条隐秘的小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扇铁栅栏门前,此时乌云遮住了月色,门的另一边漆黑一片,不禁让人猜测后面会不会是一片悬崖。
威廉和李时在门外干站了几分钟,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老人头发花白,白衬衫外是一件黑色的马甲,脖子的小蝴蝶结加上黑色的西裤,我们暂时叫他塞巴斯吧。
塞巴斯打开门后毕恭毕敬的和威廉交谈了起来,用英语。
以李时那蹩脚的英文水平,只能依稀听懂几个单词,比如“中国人”、“希望”、“没时间了”。
然后李时在两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漆黑的未知之地,又是绕了半天后三人进入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里,途中威廉交代几句便离开了让塞巴斯单独带着他来到一间单独的房间,之后塞巴斯撇下几句他听不懂的英语也走了。
整个过程李时就像个任人**的气球,没有脾气,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他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了一会后,在一处墙面找到了开关,摁下后天花板的吊灯立刻照亮了四周。
极尽奢华,这是李时恢复视觉后下意识的感受,也是他这个土鳖能想到的最高规格的赞叹,宝叔的酒馆也是英伦复古风的装潢,但和这间房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啊不,是见习魔术师见宝石翁。
“卧槽,这浴缸水龙头是纯金的吗?”
几分钟后,放好水的李时脱个精光小心翼翼的踏进这奢华浴缸中。
然而泡澡的精髓的去除疲劳,就和吃饭是为了缓解饥饿一样,对李时来说,这大概是他此生都无法享受到的体验。
所以又是几分钟后,他失落的从浴缸中站起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然后倒在房中央巨大的双人床上望着头顶金丝镶边的白色帐幔发呆。
老实说,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国家,身无分文寄人篱下,被人要挟身不由己,不知归期不知明日,换做一个普通十八岁少年估计早就撑不住了,但李时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负面情绪,反而自然得有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