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打闹趁机在幼女身上摸来摸去，难怪对大洋马不感兴趣，合着你口味那么独特啊。”兴许是三明治吃撑了，吧台处的查尔斯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边说边把手指伸进嘴里舔干净，然后又从屁股后面的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本田字本和一根铅笔趴在吧台上开始抄汉字。
摸了摸妮娅珂的头，李时走到查尔斯身旁像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看着他进行这项诡异的行为。
为什么说是诡异的行为？因为不论是上次还是这次，查尔斯写的汉字都十分工整漂亮的，写出来的字和印刷的字体一模一样。
所以李时不懂为什么查尔斯还要在这种田字本上下那么多功夫，难道只是单纯的爱好？
“这附近有一所华裔开的私人汉语班你知道吗？”似乎料到李时会有疑问，背对着他的查尔斯抢先一步抛出一个问题。
“知道，工作时听到过这事。”李时在他身旁坐下，抱着双手看他抄汉字。
“有个小男孩，暂时叫他少年Y吧，少年Y一家子都是英国人，他父母很喜欢中国文化，近期有想一家子移民中国的打算，于是就先帮少年Y报了个汉语班。”
说着真假不知的故事，他手上动作不停。
“但是少年Y不喜欢汉语，因为他觉得这些正正方方的文字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邪神的封印符文，晦涩难懂又邪恶，他每天晚上都要做一些可怖的噩梦。”
查尔斯将抄完的一页翻过去，开始抄下一页。
“终于忍受不了的少年Y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我，而我所做的就是帮他抄写每天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也就是这个。”说完他用铅笔敲了敲桌上的本子。
“收费不便宜吧~”李时虚着眼。
“钱只是其次，你知道在这个交易过程中，少年Y还失去了什么吗？”
虽然微不可闻，但李时还是听到了角落里沙发上简诺的一声冷哼，接着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想说其实你也是个恋童癖？”
“这“也”字用得妙呀。”查尔斯啧啧称奇，“事实当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看上面的字。”查尔斯举起田字本，“我刚开始帮少年Y抄汉字的时候字迹并没有那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难看，我每帮他抄一次作业就会故意把字迹的水平提升一个台阶，不知不觉中他的老师他的父母都觉得他原本的字就是这样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少年Y已经离不开你，你已经能够随意坐地起价了？”
“聪明。”查尔斯打了个响指，“而且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一项技能，相应的得到了老师父母的喜爱，当然还有一些琐碎的得失我就不一一明说了。”
李时此刻才明白，天平之手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涵义。
“查尔斯~”酒馆的门口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少年喊叫。
“噢，约翰你来得正是时候，你的作业已经完成了。”他将手里的本子举起来挥了挥。
“酷，查尔斯你真是太棒了！”
约翰也就是那个少年Y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白人小孩，脸上稚气未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开心的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已经深陷泥潭。
“但是我今天没带钱……”约翰捏着衣角低下头。
“那样只能按照惯例了。”
“当然！”
就在李时以为该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约翰坐到了吧台的高脚凳上，他清了清嗓子居然开始讲起故事来。
“我上周去舅舅的农场玩，碰巧遇到一头奶牛产崽……”
说到底就是个小屁孩在把自己日常碰到的那点能算得上有趣的小事加油添醋讲出来，这样故事和李时平时在酒馆听到的，论精彩程度完全没法比，然而李时还是听得起劲。
“我有个姐姐在一家钢琴行工作……”
“这个你说过了，别想蒙我。”
李时心头突然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那就……我舅舅最近要结婚了，听说这是他第二任妻子……”
“这个也讲过了。”
他感觉有那么一根线，正在把这些日子他不曾注意的细节串起来，就像当初在小岛上时候一样。
“噢，我想到一个你绝对没听过的！”约翰一拍吧台大声说道：“前阵子那个衰老症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出现在世界各地病因不明的绝症，患者会在短时间内快速衰老直至死亡，所幸这个疾病没有传染性，之后也没再出现新的患者，所以这个病也像都市怪谈一样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李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约翰略带得意的摇头晃脑，他接着说道：“可是你有件事一定不知道，这个病其实有一个患者痊愈了没有死。”
查尔斯拿起手边那杯许久未动的红酒，抿了一口神色平静问道：“是谁？”
“呃，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我听我那个姐姐提起过这件事。”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悄悄抬起头观察查尔斯的反应，最后试探性的问道：“这些够了吗？”
“哈哈哈，当然，拿好你的报酬，这是你应得的。”说罢他摸了摸少年的头。
“别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同样是金毛，这只可比妮娅珂凶多了。
约翰之后又给了查尔斯一本新的田字本，临走前还在门口处朝查尔斯做了个鬼脸。
少年走后，酒馆里弥漫着诡异氛围。
李时怎么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可是策划过一起针对存在数千年血族的残酷“清理”计划。
“啧啧啧，这红酒真不得劲，也就三明治还算凑合。”
说完他擦干净嘴，在吧台上丢下一张钞票就走了。
“对了，明天记得接着练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