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这个话题,不论说多少都说不够说不完,这个所有人类都会面临的终极问题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从古至今所有哲学家的所有哲思都吞没。
而究其现实意义,死亡是自然界设在人类面前的一道天堑,多少人前仆后继的往前跳,就是没人越过这道天堑,因为越过去的都已不是人类。
有人认为跨越死亡是一种进化,是人类向更高等生物进阶的必要程序,就比如爱因斯坦如果一直活到现在,人类的科学发展一定已经飞跃到另一个更高的纬度。
但这么理解的话,只有一些伟人跨越死亡才有意义不是吗?身为凡人的大多数人难道就没有“进化”的资格了吗?
你看,所有的问题讨论到最后都会变成哲学问题,所以死亡不仅是生物的终点,也是哲学思考的终点。
让我们绕开冗长枯燥的哲学问题,直截了当的问一句。
生命有永存的意义吗?
我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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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琴的这段日子里,李时对查尔斯以及他住的那个地方走了更深成次的了解。
一句话来总结就是,一个什么本领都会的男人开着一间什么委托都接的事务所。
“只要钱到位,节操无所谓。”这是他的格言。
类似简诺这种员工都是因为欠下查尔斯一个大人情,一般这种人情是用钱抵消不了的,所以只能在他那打白工慢慢还。
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李时也没多问,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好事之徒,别人的八卦他是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嗯,绝对没有。
“李时,你是不是性冷淡?”查尔斯一开口就让李时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
实际上这句话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只是身旁还坐着妮娅珂,这让他有些遭不住了。
又是大中午,又是情景喜剧的配置,此刻他们四人正和往常一样坐在酒馆里扯淡。
“咳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时还是被果汁呛得咳嗽了两声。
关键这个整天顶着鸡窝头的怪大叔还是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问题,让人感觉就像是医生在询问患者病情一样。
“用问题来反问问题,少年你的心理防卫机制很牢固啊。”他嘬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性冷淡,那就是性无能。”
李时不经意间余光瞥到了妮娅珂,发现这小丫头正盯着他,脸色一半关心一半担忧。
更远处的简诺则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甚至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电视机看电视。
查尔斯自顾自说起来:“就拿刚才那个玛丽来说吧,人家给你抛了多少个媚眼,最后给定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贴过来了,你居然全程毫无反应。”
原来查尔斯说的是一小时前玛丽按照电话里的约定来到酒馆讨论演出这件事。
“我又不是泰迪,人家来谈正事的好不好,而且英国人那么开放,保不齐这就是人家的外交辞令,再说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行行行,你不是性无能。”查尔斯摆摆手,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敷衍小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不是性无能的话,那你的性能力一定很强非常强。”
“咱能别老往下三路走吗?”李时真是服了。
“你想啊,你拥有近乎无限的复原能力,那你在每次射完以后肯定会瞬间恢复,永动蛇精(这里查尔斯说的就是那两个字,只是为了和谐用的谐音)机器啊你。”这老流氓说起黄段子是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隐晦。
其实李时在宝叔那帮忙时经常应付类似的老流氓,男人嘛开个黄腔很正常,问题是现在身旁还坐着一位幼女,虽然李时知道不能把妮娅珂当做普通女孩,但心里的坎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妮娅珂活得再久懂得再多,在这方面肯定都是和自己一样抓瞎的,毕竟身体还是个小孩,有个词叫力不从心不是吗?
想到这李时拿定主意了,他干咳一声摆出一副年长的油腻姿态说道:“呃,妮娅珂要不你先回屋吧。”
在李时的潜意识里,他认为妮娅珂一定会照着他的话去做,事实也是如此,不过,妮娅珂在走的时候来到李时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等你……”
“噗!”李时直接喷了。
“你个小样儿还调戏起大人来了。”被她这么一捉弄,李时反倒没那么尴尬了。
最后妮娅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走到沙发那坐下和简诺一起看电视。
“我还是觉得你是性冷淡,你想啊,每天和这么一个小东西睡在一起,却什么也……”
“你丫够了!”
这话题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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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整理一下李时目前知道的情报。
首先最主要的就是如今在英国尚有一位逃脱“制裁”的血族。
其次以这名血族为中心向外辐射,关联人物有少年约翰以及他的姐姐玛丽,还有约翰的舅舅以及他将要举办的婚礼。
最后也是最让李时费解的,查尔斯的本领就目前他看到的虽然说不上无所不能,但要解决一位血族简直易如反掌。
而他却选择了最繁琐的办法,又是让李时练琴演出,又是抄了一个多月的汉字来获取约翰的信任,总的来说有些谨慎过头了。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也合情合理,毕竟是在这种波及了全球的仪式中活下来的血族,保不齐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还有一件李时比较在意的事,就是像这样的漏网之鱼全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他们的存在会对世界有什么影响吗?
“话又说回来,我干嘛要关心这种事,闲麻烦还不够多吗?”
时间是凌晨时分,忙了一晚上的李时刚洗完澡躺在杂物间的床上,身侧是酣睡的金发幼女妮娅珂,每天早晨醒来如果没见到李时,她就会闹小情绪。
“我……我也是麻烦吗?”她醒了,而且很明显听到了刚才李时的自言自语。
李时侧过身将她小小的身躯搂在怀里,轻轻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声音如拂过山岗的清风。
“不是,当然不是。”
她闭上眼睛从一个美梦沉到另一个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