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浮云有几朵,清风有几缕。
李时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懒散散的跟在艾芙拉身后,后者怀里抱着罗马人派发的食物,两人正顺着泰晤士河往下游的诊所走去。
没有任何预兆,世界停下了。
波光粼粼的河流,天上的云,行人与马匹,当然还有身前的艾芙拉。
“哈喽,还记得我是谁吗?”这个贱兮兮的声音在一个迷之停顿后接着说道:“对啦,我就是你们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李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突然出现河边的可疑鸡窝头男子踹下了河。
男子在接触河面的瞬间消失了,几秒后他的声音在李时左侧响起。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念我呀。”
“有屁快放。”
“哎哟,我还以为你见到我后会跪下屎尿其出然后哭着喊着求我让你离开这个梦境。”
不用说,这个贱得天下无敌的男子就是查尔斯。
查尔斯就站在泰晤士河旁,他深吸口气收起笑脸,左手有些不安的挠着自己的鸡窝头,眼中难得的有些躲闪,随后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
“好久不见。”
李时挑了挑眉毛,说道:“是挺久的,不过你特地跑出来该不是就为了打声招呼吧?”
“要说的话有点多,你想从哪开始听?”
“随便,我时间多的是。”李时阴阳怪气道。
一段时间(?)后。
艾芙拉下意识往后一瞥,她只看到静静流淌的泰晤士河,以及河流尽头的落日。
“已经那么晚了吗?”她加快了步伐。
在泰晤士河旁,有两条影子被落日余晖拉得很长。
————
“目前为止你知道的是有一个靠夺舍活了两千年的人,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疯了,繁多庞杂的记忆让这个人半只脚踏进了非人的领域。”
“其实在那件事之前,她只是一个在不停夺取他人躯壳活着的怪物,但在那件事之后整个事情就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坠落,那件事就是她夺取了一个吸血鬼的躯壳,而且是位至少活了五百年的高等吸血鬼。”
“就像在一道料理中加入一勺浓硫酸,她维持了千年的平衡被这个吸血鬼的记忆彻底打破,到这里看似没有大问题,无非就是这个怪物换个方式继续苟活于世,但在不久前因为血族的诅咒到期,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可能你也知道了,我虽然一直在用夺舍这个词,但她的这种行为根本算不上篡权,更像是把记忆传承下去,那名吸血鬼……或者说这段记忆最终的主人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选择继续传承而是在这两千年近乎全知全能的记忆中找到了……续命的方法。”
“祭献,这真是个好用的东西,在这个遵循等价交换的世界里,似乎你只要拿得出相应的代价,那你几乎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是,我是想过阻止这次祭献,所以我编织了这场梦境,在这个由科茨沃尔德全体居民记忆编织而成的梦境中我试了试了……呃……我忘了几次了,反正没有一次成功的,其中我最喜欢的一次是你……哎算了不说了,反正那次也没成功,就不说出来恶心你了。”
“你当然什么都记不得,因为你在第53次的时候就疯了,我只能迫不得已删掉了你的记忆,你问我什么怎么编织的这场梦境?你还记得挂在教堂门口的那幅风景画吗?那就是媒介。”
“放心,这次我不是来删除你的记忆,因为这次经过我的推演你已经成功了,所以我是来提前带你走的,在这个梦境中时间和空间都没有意义,虽然你依旧会陪在她身边,但不会有这段记忆,我们只要回到现实里等待结果就行。”
那么李时的回答是什么呢?
“嗯,我知道你的答案,毕竟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但我现在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没有之一。”
“那么,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