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淋浴间出来的简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这样的装扮将她身体的曲线凸显得更加性感。
因为不是什么高级的公寓，淋浴间出来就是卧室，但她并没有看到李时，仔细寻找才发现李时正背靠着床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你为什么不坐椅子上。”
李时合上书回头笑道:“哦，我看你家地毯挺干净的就随便坐了，而且椅子上面都是玩偶，我不知道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对了，我觉得太无聊就拿了本书来看，不好意思。”
“你们中国人都是这么客气吗？”简在床的另一边坐下，背对着李时。
“也不一定，你看查尔斯就挺没节操的，哦对了，查尔斯就是刚才那个救你的人，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中国人。”
“谢谢……”
“明天你可以亲自去感谢他，不过他这个人嘴碎喜欢乱说话，你别太把他的话当真。”
“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我的意思是或许这夜深人静把你留下来可能会让你觉得我们该发生一些什么……”简停顿一下后语气有些哽咽，“但是我今晚无论如何都很难再去做那种事了，我甚至到现在还觉得那个人可能就在我家楼下巡视。”
李时站起身，说道:“要不这样，我去楼下帮你守着。”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接着道:“下面有个电话亭，如果你有什么事叫我就打到那里。”
简眼神一暗，她认为李时的话是一种隐晦的告别，不过仔细一想对方已经仁至义尽，自己想又能要求什么呢？
“好的……”
“那我下去了。”
“再见。”
李时在关门听到这声告别后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简一眼，随后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屋内寂然无声。
简目光落在刚才李时看的那本书上，书名叫《漫长的告别》，在翻开的一页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每说一次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死亡？
简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她的父母健在，虽然老人家和自己关系很差，但怎么也和死亡沾不上边。
她此刻试着去想象自己的死亡会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没念过学没有朋友，几个前任男友早已不再联系，自己上次和别人说再见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突然想到李时，那个中国男孩，明明看着年纪不大，言行举止却比一个老头还要沉稳，似乎从来没见他露出过夸张的表情。
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惊讶，如果会惊慌那更好了，话说他应该已经到楼下了，从这跳下去……能直接看到他惊慌的脸吧。
简脚步沉重的走到窗边朝下望，这片区域不是什么黄金地带，路灯有些甚至是坏掉的，但是在这样糟糕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些以前不曾见过的事物。
简呼吸瞬间紊乱，她走到床头的座机旁手忙脚乱的拨动一个号码，嘴里念念有词。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
楼下，李时倚靠的电话亭里有铃声响起。
————
清晨回到酒馆，这大概是酒馆最安静的时候，没有夜晚的喧嚣与白日的生气，要走的尚未走远，该来的仍在途中，青黄不接的安静。
李时手里拿着一个盒装的小蛋糕推门而进，他脑子里想了大概三个借口来搪塞托尼，虽然其中两个都要利用到妮娅珂。
酒馆里没开灯，李时偷摸探头看向吧台处，还好托尼不在，酒馆里更是一个客人也没有，天助我也。
就在李时准备回储物间时，某处寂静的角落里传来酒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
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简诺，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和李时平时穿的那件兜帽风衣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帽子。
可能长时间没有外貌描写让人有些蒙圈，其实李时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穿着那件从小岛带来的兜帽风衣，又酷又保暖，主要是酷，至于时不时尚，你都一年四季只穿一件了，还谈啥时尚。
“怎么不开灯啊。”李时说着就要去开灯。
“别开灯。”她只轻轻说一声。
“哦。”李时挠了挠头说道:“那你需要什么服务吗？”
整整十秒的沉默，简诺开口道:“你今晚去哪了。”
“去哪了？”李时很自然的在简诺身旁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是被查尔斯抓去打鸟，后来遇上一个**犯在侵犯一个女性，把人打跑后我们就送她回家了，到现在人家才冷静下来。”
“你问这干嘛？简诺。”
黑暗中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从口袋里弹出那条红宝石项链，问道:“你当初送简言这条项链是为了什么。”
李时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战战兢兢的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算是我送的，是他抢去的。”
“我……他为什么要抢这东西。”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简言他一喝醉酒就像变了个人。”
“变……变成什么样？！”她声音急促起来。
“呃，你硬要我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你会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奇怪吗？”
“奇怪？倒不觉得，就是觉得有趣而已。”李时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至于简言要这条项链的理由，他说这些我就能记住他了。”
“……”简诺沉默着。
“其实他不用这么做我也会记住他的。”
“就像你会一直记得送你这条项链的那个血族一样？”
“你这不是还记得吗？”
“我我……我是和简言共享记忆的，所以我才知道。”
李时点点头放下杯子准备离开，“我要去看看妮娅珂醒了没。”
在他起身时简诺又说道:“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什么这样？”
“付出，对他人无偿的付出，就像今晚，你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简诺语调拔高，“还有查尔斯，每次拉着你做那些奇怪的事，你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你好像根本没有自我。”
李时重新坐下，他思考片刻后回道:“唔，换做以前的我估计会和你说一堆大道理，其实很简单，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今晚如果不陪着她，她可能会做一些傻事，用我一晚上的时间换她的生命安全怎么想也是不亏的。”
“至于查尔斯，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就够了。”
她哼了一下，“你可真是个闲人。”
李时笑道:“这点你说对了，我是真的闲。”
他拿起蛋糕起身朝储物室走去，身后的简诺看着他，这个少年正停在储物室门外思索着怎么给里面的小家伙一个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