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彷徨,此身殉葬,冥路多歧,燃灯引魂入归途。唱罢唱罢,夙愿得偿,归途多歧,燃血筑骨行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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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幻想变成现实,这就是吉尔在岛上所做的事,在无数次虚构的轮回后,这里时空变得极其脆弱,名为幻想的异常足以将小岛上的现实撕碎。
然而他要的绝不仅仅只是一隅供来自我逃避的安全屋,随着他野心扩散蔓延的还有岛上的幻想,这种蔓延像病毒,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最终会将整个世界拖入幻想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破坏这个计划,所以查尔斯将李时送进小岛,至于为什么认定只有李时才能完成这一壮举,原因有三。
第一,李时的不死之身能无限拔高行动的容错率。
第二,查尔斯在多次丧心病狂的实验后发现,李时除了死不了,还能够免疫绝大多数的异常和诅咒,也就是百分百的魔免体质,任何企图伤害或者保护他的异常都会失效。
第三,也正是最重要的一点,岛上所发生的异常是解决李时身上“死债”的契机,虽然他自身能免疫异常,但这些死亡却属于外物,所以这座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岛屿一定拥有一个能让少年得到救赎的『解』。
“如果面临拯救世界和拯救自己的两难抉择,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剩下的烂摊子我能替你收拾干净,毕竟比这还要糟糕的末日我也见过。”
这是在临行前查尔斯对李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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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为什么偏偏是我,以及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星野右手食指十分有节奏的扣击着吧台,她质问李时。
“因为必须要有一个除我之外的观测者,而你是最佳人选。”
“你自己不能去做那个什么鬼的观测吗?”
“我试过但做不到,因为我是外来者,即使现在我已经知晓了小岛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却仍无法改变任何事。”
“我就不问你这个观测者是什么了,你凭什么认为我成为观测者就一定能帮助我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李时神色平静,他说道:“我没说一定,只是可能,在这个拥有无数可能的小岛上,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去尝试。”
星野眯着眼,说道:“所以你也在其他人身上押注了?”
“押注?”李时一愣 ,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说道:“还没,如果在你这里无法找到突破点,我肯定回去找其他几个人试试。”
李时的话仿佛深深刺激到星野,这让对方脸色瞬间冰冷到极致,而她本就抱在胸前的双手更加用力攥紧,像是要将某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抱住,只听她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最底のクズ……”
就是李时听不懂日语,也能大概猜到这是一句骂人话,愧疚之余他心中也生出一股后知后觉的凉意,自从受了情伤,原本那个冷静睿智的美少女似乎就此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分情绪化且恨意滔天小女生。
他进而想到外面那些或多或少和自己有瓜葛的女孩,顿时一股悲怆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只愿时间真的能治愈伤口。
如果星野知道李时此刻想的竟是另一批女孩,估计会直接掏出柴刀把对方的头割下来。
她再次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说道:“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让我成为观测者?成为观测者后我又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接下来交给我处理。”
“那来吧。”星野支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有种不耐烦的自暴自弃。
李时打了个响指,两人瞬间从那家温馨的酒馆回到空旷的城堡大厅中,两人面前的吧台也变成了那张巨大的木桌。
李时看着星野,神情变得肃穆,他认真问道:“你害怕真相吗?”
这样突然的严肃并没有感染星野,反而加深了她心中的不耐烦。
“我已经听了快二十年的真相,我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充斥着丑陋的复杂的难以言表的真相,你问我怕不怕?”星野拍着桌子,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这辈子从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如此的迫切如此强烈的想要知道这个所谓的真相。”
“那来吧,这大概是最后的谜底了。”李时伸出手。
“干嘛,搞得像是要拯救世界一样,中二死了。”
虽然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但她还是搭上了李时的手。
对方握住她的手掌后,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待会儿我们往上攀登的时候可能会遇到一些……直指本心的幻想,你一定要坚持住。”
“如果我坚持不住呢?”
“假如那样,我们很大概率会失败,这些幻想将被投射到现实中。”
“那我为什么要坚持?”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李时握紧她的手,“因为这是幻想,就算我失败了,还会有其他人,不论是幻想还是幻觉都会有破灭的一刻。”
为什么自己人生中会碰到一位如此特别的少年,星野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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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着,河流漫过耳廓,星空下,她的发丝浸润在河水中,常年来伴随在身上病痛也烟消云散,似乎只要自己想,就能立刻站起身,在高达4000米海拔青藏高原上尽情奔跑。
不过她不想,不想动,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
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少女终究无法做到停止思考。
希望陈医生不要缠着他垫付剩下的医药费——
少女想了很多,但大多都关于那个少年,至于此刻自己处境却不太在意,无论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还是病痛消失的原因,她都不关心。
至多会在被眼前星空吸引时想到此处大概是冥河之类的地方。
很快,少女便将自己无趣人生中仅有的一缕光芒消耗殆尽,无所事事的她开始望着星空发呆。
就在她快要停止思考,接受这片星空赋予的无尽虚无的时候,一阵扰乱河流的不协之音至头顶的方向传来。
那是有人趟着河水,逆流而上的声音。
最终,那人停在自己上方,并微微弯腰看着自己。
星河倒灌,少年的眼瞳漆黑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