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扣动扳机不会血染自身的理由。——现在记，第3章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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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娅珂有危险！”李时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说。
“咳！我们去那说。”老威尔起身向着角落的卡座走去。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帮妮娅珂？”李时坐下后又立刻说。
“喔喔喔，让我们停一下。”老威尔推着双手，“你是说让我一个前吸血鬼猎人，去拯救一个曾经的吸血鬼？你认真的？”
“你也说了是曾经的吸血鬼，她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在危险面前毫无自保能力。”
“呵，谁知道她变成人类前夺取了多少人的生命，没准她残害的人数比这小镇上的居民还多。”
“不，你误会她了，据我所知她绝不是这种人。”
老威尔忧郁的说道：“对，她现在可能确实是个善良的女孩，但年轻人你应该没见过吸血鬼饥饿的样子，只要足够的饥饿，它们甚至能把亲生女儿吸成人干，回过神后它们会懊悔会自责，但下一次饥饿来临仍然不会嘴下留情。”
李时皱着眉说道：“但据我所知纯血率越高的吸血鬼越不容易饿，经常休眠的话进食间隔甚至能达到好几十年，而且如果经常吸血的话也能控制住每次吸血的量。”
话虽这么说，但在农业和医疗都不发达的中世纪，一个普通人丧失几百毫升血液其实也和死了没区别。
而且经常休眠和经常吸血这两件事本身就冲突，猎人们尤其害怕刚从休眠中醒来的吸血鬼，那东西真的癫狂得让人肝颤。
不过老威尔并没有和眼前的年轻人提这些，反倒是对方话里的另一件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说妮娅珂原先是个纯血率很高的吸血鬼。”老威尔眯起眼睛。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她，但应该很高，她甚至能在普通吸血鬼面前隐形。”
“这不可能啊，但凡纯血率达到50%的吸血鬼都有记录的，妮娅珂，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更说明她很少现身害人，所以你们找不到她任何相关的记录。”
“我承认你快说服我了，但我想知道你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什么不亲自前去搭救。”
“因为我现在被奇怪的人缠上了，我还不能确定这个人的好坏，现在贸然去找妮娅珂反而可能会害了她？”
“谁？那个从良的妓女？”
“是那个红头发的小伙，他很奇怪。”
“是吗？我反而觉得……”老威尔将酒杯攥紧，他语气冰冷：“你更奇怪。”
看来还是躲不掉，既然用自身作为诱饵把人引出来，恐怕不解释清楚自己的事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沉没和你说过我的事吗？”
“谁？”
“哦对，他的英文名叫查尔斯。”
“查尔斯？你和查尔斯认识？”
“看来他没和你提起过我。”
“狗屎！他一副像是发现新大陆的神情和我说起你，结果他早把这块大陆研究透了，我现在像是被骗去美洲的新教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人刷得团团转。”
“等等，他是什么时候和你提起我的？”
“我想想，就在你来伦敦的前一天。”
看来魏沉已经知道巴黎的事了，但这不就意味着是魏沉把老威尔这个保险拔掉的吗？他在搞什么鬼？
见李时迟迟不说话，老威尔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世界上最后一个吸血鬼？”
“拜托，你一生中除了吸血鬼就没见过其他异常的东西吗？”
“有，但我从没遇到不是吸血鬼的吸血鬼，我的意思是你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个真正的吸血鬼，那可是六楼啊，正常人这高度能把脖子摔断，但你却毫发无损。”说到这老威尔眼神凌厉起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在假呼吸。”
李时呼吸随之一顿，他惊讶的问道：“什么假呼吸？”
“你知道的，吸血鬼不需要呼吸，但他们为了隐藏在正常人中就学会了假呼吸，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假呼吸能以假乱真，但老猎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
“够了够了，不用再举例我有多不像人了，我觉得从六楼跳下来毫发无损就足够了。”
“所以，你—是—吸—血—鬼—吗？”老威尔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不是。”
“我怎么相信你？”
“你应该相信的是查尔斯，而不是我。”
老威尔眼神闪烁，没错，那家伙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吸血鬼存活于世，虽然心里隐隐就猜到这点，但出于谨慎老威尔还是想亲自验证。
“但如果你不是吸血鬼的话，那是什么？”
“你人生中真的没遇到过一个膝盖碎成粉末也能恢复如初的人类吗？”
老威尔低头看了一眼李时桌下的双腿，他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人类一直是如此脆弱，我确实见过一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但他们在肉体上的脆弱都如出一辙。”
“所以我才恳求你，去帮帮妮娅珂吧。”
“你为什么会认为妮娅珂会有危险？”老威尔似乎终于松口了。
李时将从简那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和对方说了一遍，在老威尔思考的间隙李时又问他是否知道那个雇佣妮娅珂前去考古的人是谁。
“我是猎人，不是保姆，你真觉得一个老男人24小时盯着一个小姑娘这件事很正常？”看来老威尔也没见过那个委托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子，我需要的是真诚，你还是没说自己的事。”
李时张了张嘴，他好像除了裴倩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经历，这段旅途太长太远，只说一段显得不真诚，说全了又没到那个份上，要怎么凝练才能说服面前的猎人呢？
真诚这个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弱项，就像孩童在认识世界后发现任何事都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真诚也没办法一蹴而就。
但有一件事李时无比确认——
“妮娅珂是我的爱人，我的挚爱，我恳求你去救救她。”李时爱她。
“她考古的地儿在哪？”老威尔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