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在未来！”另一些人则说，“过去既永恒！”——现在记，5章22节。
————
李时从酒吧出来时天空漆黑依旧，老猎人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去，他这一路这么盯梢估计累得够呛，希望他在路上能好好休息吧。
某种层面上来说委托他前去救援是个明智的决定，比起自己这个撒手不管的负心汉来说，老猎人可能更了解妮娅珂的近况，到时候随机应变起来也会稳当不少。
好了，现在把重心放在眼前的麻烦上，那个叫做伊卡洛斯的男孩。
如果李时没记错的话，伊卡洛斯好像是一个神话故事里的角色，不，他不可能记错，任何人都不可能记错，也不需要用到可能或许这类谨慎的词语，就像中国人没人不知道盘古女娲，所以没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宙斯或者伊卡洛斯。
更何况这个名字背后所蕴含的牺牲意味，盲目追寻天空而坠亡的勇者，or愚者。
假名字吗？当你认为一个人在作假时就会将对方的过往一并翻出来审视，那么说当初在租船店的偶遇并非巧合。
具李时所知人类掌握的卫星科技还没有精确到能锁定夜间潜入水底的人类，他可是潜泳了一整晚上，手机这样的电子设备也泡烂了，再排除普通的黑客手段，能在当时找到李时的方法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巧合，又是他妈的巧合，巧合到能让人在相隔一个大洋的两块陆地分别偶遇两次，让我们认清现实吧，这根本不是巧合，就是这个叫做伊卡洛斯的人在追踪自己。
而这也就说到了第二种方法，对方有追踪自己能力，不是寻常的个人综合能力，而是常识之外的“能力”。
昨晚李时把瑞士军刀藏起来就是为了测试伊卡洛斯，没想到对方毫无防备的上套了，要想找到一把藏在座椅夹缝中的军刀，这可不是靠想象力就能做到的。
除非伊卡洛斯的能力是幸运，但根据老虎机给出的答案，对方也不是那种幸运加身的天命之子，所以他大概率拥有“寻找”这类概念型的能力。
但这岂不是矛盾了吗？如果幕后的人拥有轻松找到自己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利用妮娅珂把自己引过来。
让我们捋一捋现在搅和进来的几股势力，首先是那个在暗中搞鬼的神秘人，他目的未知但和伊卡洛斯可能是一伙的，之所以说是可能，因为从逻辑上来说两人的行动存在冲突，很可能这个法国男孩只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第二个势力就是老威尔所代表的吸血鬼猎手，虽然不能说是为己所用，但至少暂时将对方拉到自己的阵营中。
第三是时间教，在伦敦时李时就没多呆，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有没有暴露在这群狂信徒面前，很大概率他们有些人已经跟着李时登上冰岛。
第四则是前几天在巴黎狙击自己的人，李时在脑子里找了一圈也找不到有什么人这么恨自己，对方的目的大概率就是想让他的不死秘密暴露在大众视野中。
难道是赤徒？李时在伦敦时听魏沉聊起过这个团体，当时随便聊聊并没有深入，但在简家魏沉的怪异举止一下让他想到了赤徒，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没有往深里想，只认为是绝对的理性让魏沉陷入关于资源分配的道德困境中。
至于让所有人获得特殊能力改变资源分配这个观点李时不置可否，他认为人类的痛苦源自于族群本身的贪欲，和个体能力无关，这种贪欲是祝福也是诅咒，它让人类文明在痛苦中螺旋上升，即便让人们获得特殊能力，也只不过是让这个螺旋更曲折更漫长而已，人类一定会继续向上攀登，生生不息。
“唉……”李时突然叹了口气。
这话说得高山仰止，什么人类文明，什么螺旋上去，视角都快高到天上去了，但当李时亲身经历这种痛苦的时候该叫还是得叫，眼前这堆破事就把他折腾得够呛。
李时突然想给魏沉打个电话聊聊，不过他自己的手机已经报废，只能待会儿借简的来用用了。
思绪突然牵到简这让李时心头一沉，这个已经从良的风尘女子似乎也跟着他身陷险境，对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李时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但现在就这么把对方打发走总觉得是种兔死狗烹，尽管出发点是为对方好，但要怎么说明情况？总不能说几天前在巴黎被枪击的是自己吧？
“你在这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发现是伊卡洛斯，李时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距离旅馆两条街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样还能找到自己，看来对方真的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不过这也说明了对方是个没啥心机的呆头鹅。
“现在几点了？”
“嗯……早上8点20。”伊卡洛斯拿出手机。
“简也醒了吗？”
“对，她在旅馆等我们呢，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这么急干嘛，不吃个早饭吗？”
两人边聊边往旅馆走，突然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壮汉，他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李时，走近看清后对方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敬畏，不是愤怒也不是惊恐，而是一种不敢直视李时眼睛的敬畏。
随后对方转身快步离开了，这让李时和伊卡洛斯都很费解，伊卡洛斯的费解能理解，而李时则不明白，就用雪球砸了一下有这么吓人吗？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一样。
“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人昨晚和我在镇上的酒吧起了冲突，对方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真的假的？”伊卡洛斯满脸狐疑，“对方至少有6英尺高，而且那胳膊有我大腿粗了，你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中国功夫！”李时装模作样使出一个踢腿，但因为路滑落地时摔了个大屁墩儿。
回到旅馆大厅，简正坐在一张沙发上化妆，确切的说只是举着一个小镜子在整理仪容，手里拿着一支口红也不涂就在唇边比划。
“你们回来了。”简收起唇膏和镜子。
“我都饿疯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李时提议。
其他两个人都没意见，而李时打算在出发前先联系联系魏沉，有些事估计能从他那得到答案。
“拿着。”李时接过电话的时候递给简一张50面值的欧元，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解释道：“我这是跨国电话，可能会很贵。”
“你果然混出人样了……”简小声嘟囔。
拨通电话后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有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从扬声器里穿出，这货是在海边吗？
“谁的电话？”一个女声，一个李时熟悉又绝对意想不到的女声。
“裴倩？”李时万分惊讶。
“你小子终于打过来了。”魏沉那边倒不怎么不惊讶。
“是李时吗？”裴倩的声音再次传来。
两边快速交换了情报，李时提到伊卡洛斯这个奇怪的男孩，对方也说了永恒号上的发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情报也事无巨细的说清说明了。
期间魏沉还和李时说了一个笑话，一个关于考古的笑话。
“你知道吗？在考古界有个广为流传的笑话，就是当考古作业挖到一个无法用任何常识理解的文物时，他们就会说这东西和宗教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