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主手中的摇铃，在迷雾中指引走失的羔羊。——现在记，第3章9节。
————
伊卡洛斯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神秘的东方读心术！”
“不，这是推理你个蠢货。”
“但是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我说的全部对上了？”
“嗯……基本上全部正确，你还是没说怎么做到的。”
摊牌后的气氛并没有变得剑拔弩张，或者说能露出这么大破绽的人本身就不会是一个低气压的危险分子，除非这人有着两层面具，如果是这样那伊卡洛斯就是李时最讨厌的那种人，这大概是某种同性相斥。
“该死，我像个光屁股在雪地里奔跑的小孩，被人看个精光还自鸣得意。”
“所以说，是谁让你跟着我的？”
“呃……”
“这个问题让你很为难？”
“我不想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的超能力。”
“天啊……”
“求你了。”
李时坐起身在背包里翻找出那把在礼品店买的瑞士军刀，没错他又要表演那个血腥的戏法了，倒不是说用真心才能换真心，而是实在没有隐藏的必要，这背后的家伙可能早已摸透了他的底细，永生不死这个小秘密也就不能再当做一张底牌。
唯一的芥蒂可能就是答应了裴倩不再主动蒸腾自己的身体，现在却要为了博得一个中二病的信任去食言，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傻缺。
“咔嚓——”刀刃弹出。
“请别伤害我！”伊卡洛斯将枕头护在身前。
“看着我。”
李时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他将刀尖抵在手臂上看着伊卡洛斯，缓缓开口道：“这不是什么超能力，我永远地失去了人类生命的另一半，饥饿，疲惫，以及死亡。”
刀尖刺破皮肤，血管遭到破坏进入收紧状态，血管内壁暴露发出刺激信号催促血小板激活血管内的凝血系统，纤维蛋白凝结成一张大网，将无数血细胞牵引到伤口止血，然而当它们来到伤口处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你的能力？再生？”
“准确的说是不死。”
“我的老天爷，和你一比我简直就是路边的小虾米。”
伊卡洛斯心里似乎有一套成熟的战力比拼机制，像是电影里那种超能力学院的入学测验，通过觉醒不同的能力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往往最顶级的能力都极具破坏性。
“让我们停止超能力歧视，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伊卡洛斯花了大概半分钟才从这种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般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前面不都猜到了吗？我是跟随直觉前进的，没人让我跟踪你，最多也就是卡尔鼓励了我。”
“谁是卡尔？”
据伊卡洛斯所说，卡尔是一个网络上认识的朋友，两人都喜欢超英电影，在熟络后伊卡洛斯和对方坦白了自己的能力，至于差使伊卡洛斯动用能力跟踪倒是不至于，对方最多说了些要他多些自信之类鼓励的话。
“那为什么是我？世界上有超能力的人这么多，你偏偏在那一天心血来潮发动能力然后找到了我。”
“不不不，其实我过去的每一天都会发动能力，但每次直觉都指向我居住的城镇之外很远很远的地方，你知道的，远足很需要勇气。”
“所以那天你的直觉一反常态指向离家不远的一条河流，于是你终于鼓起勇气踏出家门找到了我？”
“全中！”
李时沉思良久后又问道：“那我问你，假如那天你的直觉指向巴黎，你会鼓起勇气踏上那未知的旅途吗？”
李时之所以这么问是想排除伊卡洛斯被人利用的可能性，因为他从塞纳河游到翁弗勒尔是一件极其偶然的事件，没有任何谋划者能算到这一步，除非伊卡洛斯的勇气能够波及整个法国北海岸，如果他连踏出翁弗勒尔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意味着两人的相遇完全是偶然，否则伊卡洛斯的行为仍然处于可被操控和利用的范围。
“我想……我应该会去。”
李时心中一沉，这是他不想听到的回答，这说明伊卡洛斯的行为很有可能是被人诱导的，是谁呢？那个名叫卡尔的网友吗？
让我们暂时跳过这个问题，眼前更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让伊卡洛斯跟随自己，这么一个没有城府的人能使出什么阴谋诡计？
“真的什么问题都能得出答案吗？”李时问。
“没错，但你知道的，答案只会给我一个坐标。”
“坐标？那是种什么感觉？”李时无法理解。
“我无法准确形容，我记得在我十岁之前有个答案的坐标指向巴黎，但我没去过巴黎，所以当时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向巴黎那，而当我和家人去巴黎旅游回来后，那个坐标在我脑子里变成了巴黎某处明确的地点。”
“我理解了，就像你从没见过埃菲尔铁塔，就算我和你形容你也想象不出来。”
“哇！你怎么知道是艾菲尔铁塔，那个答案的坐标就是那。”
“这只是个合理的猜测，毕竟『法国最高的建筑』是一个法国小男孩很可能感兴趣的问题。”
“好吧，我当时确实问了这个问题。”伊卡洛斯摊手。
“那假如我现在让你问直觉解放全人类的答案，你能给我指出来吗？”
他朝窗外一指，坚定得像一个战士。
“那里是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里，或许我们到了那会发现一台能无限生产食物的机器也说不定。”
“但愿不是一枚能摧毁全人类的炸弹。”
李时像是发现一个新玩具的孩子，不停向伊卡洛斯提出问题，没人能拒绝这种乐趣，一个能能回答所有问题的搜索引擎，虽然绝大部分答案都只是一个方位，少部分答案则落在伊卡洛斯曾经去过的某处，但更令李时惊讶的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这件事。
“最后一个问题。”李时表情严肃起来。
“说吧，我无所不知。”
“卡尔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