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无法跨越，生死不能回头。——过去书，第9章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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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李时脑子里就完成了思考，他腿部肌肉紧绷俯下身冲向卡尔。
“碰！！！”
那个谎称整个小镇只有一把枪的酒保，他用比李时更快的速度从吧台下抽出一把霰弹枪，然后熟练地瞄准射击，鹿弹的冲击力一下把李时震飞好几米。
“碰！！！”
酒保从吧台走出来，然后对着躺地上的李时又补了一枪。
“碰！！！”
在察觉到李时风衣的特殊韧性后他开始瞄着头射击。
“碰！！！”
每当李时的头颅快要恢复原状，酒保就会扣动扳机将其打爆。
“行了行了，停手。”
吧台的卡尔叫停酒保，他两手各端着一杯威士忌来到李时身旁蹲下，并将其中一杯递到他头上。
“暴力确实是个迷人的**，但我作为一个玩弄诡计的小丑，既然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你面前，就说明现在的局势已经来到暴力无法挽回的阶段。”
先是大脑然后到眼球，最后随着皮肤纹理的重生，李时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再一次恢复原状。
“暴力这个迷人的**托我给您带句话。”李时还未完全恢复的嗓音略带沙哑。
“什么？”卡尔因没听清而微微侧过头。
“人喝多也吐……”李时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下个瞬间猛地挥出拳头砸在对方脸上，“挨打也疼！”
酒保在李时挥拳后立刻举枪警戒，只要对方还有下一步动作他立马扣动扳机，这种泵动式的霰弹枪能做到一枪一换弹，所以只要酒保还有子弹就能压制住这个不死不灭的家伙。
卡尔彻底被这一拳打蒙，他仰躺在酒吧的地板上，体内不常调用的肾上腺素来得稀稀拉拉，鼻子上传来的刺痛时隐时现，他的鼻梁一定断了。
事实上卡尔知道哪些是无法交流的莽夫，哪些人又会碍于大势而听自己把话说完，对于莽夫卡尔有足够的暴力驯服他们，虽然这么做简单但也无趣，所以他更喜欢和后者打交道。
卡尔曾一度以为这个中国少年属于后者，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卡尔在心中勾勒出一个十分具体的形象，仁慈，多情，聪慧，以及最重要的善于伪装。
其实负责调查的人员还提过一个特点，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就是难以掌控，但这一点被卡尔忽视了，他从来不认为存在无法掌控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多情的人，随便拿住一个女人就能让对方言听计从。
实际上卡尔也做到了，靠着一系列谋划，终于将李时以及伊卡洛斯吸引到这个岛国上，可以说现在距离他达成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了。
“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状……”卡尔颤颤巍巍坐起身，难以置信，那个才把自己打飞的家伙正双手枕在脑后，就像躺在海岛沙滩上度假的旅客。
“呼……”李时爽了，“既然现状这么棘手，想必你也会宽宏大量不计较我的鲁莽，让我们谈正事吧~”
“天啊……”
几分钟后，卡尔和酒吧依旧坐在吧台边上，李时和伊卡洛斯则隔着十来米坐在酒吧一个小角落里。
吧台处的酒保正为卡尔包扎鼻子，李时那一拳虽然没使出全力，但打断一个普通人的鼻子完全没问题。
在酒保替卡尔包扎的时候他还命令李时不准靠近，那把红褐色的霰弹枪就摆在酒保触手可及的吧台上，李时估计只有动用魏沉的权能才能打倒这个难缠的家伙，但眼下的情况确实像卡尔所说，暴力根本无法破局。
“他是卡尔吗？”李时问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沉默几秒钟后点点头，看来那就是在网上和他交流的神秘人。
“还是那个问题，能让你活下来的答案在哪。”
“还是和前面一样，待在你身边。”
“下一个问题，他所要达成的目是什么？在哪里？”李时声音压低几分。
“在那……”伊卡洛斯下意识抬起手，但手指却微微卷曲，这一次那个全知的神明并没有立刻得出答案。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就是自己或者别人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寻找的东西是什么。
“那……手机上那张图片所指的答案在哪？”
“图片……”说到图片伊卡洛斯就宕机了，看来那张图片拥有干扰认知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这种干扰。
之后李时又用极低的声音问了许多问题，伊卡洛斯这才意识到，李时那一拳除了泄愤以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创造一个能和自己交流的机会，很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都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单独交流了。
伊卡洛斯想到这鬼使神差朝不远处的卡尔看去，却和他对上目光，那是一种很自信的表情，似乎在说他知道两人在密谋，但他完全不在乎。
一股怒火从伊卡洛斯心中升腾，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假装对超级英雄漫画感兴趣，他哪里像那种会喜欢漫画的宅男，瞧那优雅的仪态，那该死的脸蛋，他一定是那种在学校里被无数女生追求的富家子弟，和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
或许和自己聊天根本另有其人，那人是卡尔雇佣的一个宅男，而卡尔本人则每天坐在几百平的客厅里喝着自己都没听过的名酒，左右手还各搂着一个校花，计划着今晚的派对并将班上几个土鳖宅男从邀请名单上划掉，真该死啊！
伊卡洛斯要气得站起身质问对方，但这时他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转头就对上李时那平静温和的目光。
“别冲动。”
伊卡洛斯瞬间冷静下来，他看着李时那张永远淡淡然的脸，好奇道。
“疼吗？”
“什么？”
“脑袋被打烂疼不疼。”
“哦，那个没事，总会恢复如初。”
“但还是会疼吧。”
“所以我揍了回去。”
“真有你的。”
伊卡洛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酒吧里发出这么一连串的枪声，小镇的居民怎么都静悄悄的没反应。
恰好两人座位靠近窗户，于是伊卡洛斯透过窗户朝外看，然后他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酒吧对面那条街上站着一排又一排居民，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盯着酒吧这边，就像冥河对岸等待生者过河的亡灵，庄严肃穆又悲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