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将手搭在小妮娅珂的额头，他拨开散乱的头发露出后面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那你呢？你讨厌我吗？”
妮娅珂歪歪脑袋将脸颊贴在李时的掌心，她双眼柔柔的望着李时，像一只等待爱抚的小猫。
李时弯下腰也爬进衣柜里，狭窄的空间中两人折叠在一起，他感觉妮娅珂变小后也变得更加粘人，又或者只是幼小的身体能被抱得更多抱得更紧。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吗？”
“她说你不爱她，她又说这份爱来得太容易，她害怕失去你，她也恨自己的痴迷。”
漆黑的衣柜里，两人贴得几乎没有缝隙，但妮娅珂的声音还是在这无垠的黑暗中回荡。
“还好，她还爱我就行。”
“那你呢？你还爱她吗？”
“我不能立刻回答你，我也不知道怎么给爱以重量，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回答她，还有你。”
“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幻影。”
“不，你是她的一部分，一个至关重要的关于孤独关于爱的一部分。”李时更加用力抱紧妮娅珂，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们去旅游吧，我又感受到那股推着人走的微风了。”
“嗯。”
第二天早晨，李时来到这栋山间别墅的后院，梅尔的坟墓就安放在这里，这个以诈骗为生的女人，临终前恶作剧般地给自己留下个谜题。
如今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入土，究竟要如何破解这个谜题或许就是梅尔的真正用意。
“但你自己呢，就这么离开人世真的没有遗憾吗？”
和过去所有对于梅尔的质问一样，没人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祭奠完梅尔后李时和妮娅珂正式启程，两人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满世界飞，而是和普通旅客一样出行。
在离开布里恩茨湖的大巴上，李时和妮娅珂并排而坐，她现在穿着几年前李时给他买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虽然现在初春积雪消融，但这件衣服还是显得不合时宜，也就她的体质完全不怕冷，否则李时也不会让她这么穿。
“我们去哪？”妮娅珂问。
“她……你想去哪？”
结果这问题等大巴到站妮娅珂也没回答上来，两人在终点站下车，这里位于瑞士首都伯尔尼东南方，公路对面就是瑞士最大的伯尔尼机场，天空时而传来巨大的轰隆声，抬头就看到有飞机从机场上起飞降落。
“我想，去看看那些爱你和你爱的人。”妮娅珂突然有了目标。
“你…想见哪个？”
“所有的，所有爱你和你爱的人，亲人，朋友，爱人，我都想去见见。”
“呼……那走吧。”李时深吸一口，他牵着妮娅珂的小手朝机场走去。
————
中国某个偏远的小镇，虽然镇子不大，但这的基础设施都五脏俱全，有网咖，有奶茶店，有不甘在大城市里挣扎而回乡创业的游子，当然还有学校。
无数的学子从这座高中跳到大城市，有些人没站稳从大城市摔回故乡，有些人则从此扎根异地永不回头。
小镇的时光总是比大城市要慢，体现在生活方面就是永远晚一天的快递，十几年来口味都没变化的街边小摊，以及每一个翘首以盼热烈的节日。
平静缓慢的日子总是这样对任何改变怀有热忱，今天镇上人们就多了一个新的谈资，镇上那名其貌不扬的孤儿带回来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
女孩的年龄不上不下，当女儿的话太大，是女友的话又太小，就像那名孤儿本身，永远这么格格不入。
但那人似乎对于镇上的人际关系不感冒，他只是领着那位漂亮的外国女孩走遍小镇各个地方，偶有同乡拦住他说些客套话，但每当话题转到那位小女孩身上，他便巧妙的支开话题然后迅速遁走。
两人走走停停，最后来到李时上高中的学校。
“这是我上学的地方。”
恰逢寒假到来，学校内冷冷清清，两人来到操场旁的长椅坐下，这里视野清晰，能同时看到教学楼食堂还有小卖部这些建筑。
“那是什么？”妮娅珂指着操场上一个奇怪的器具问。
“那是练走路的，你可以踩在上面走。”
李时领着妮娅珂来到太空漫步机前，这东西设计得小孩也能踩上去走几步，她玩得不亦乐乎。
“铛！”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下方传来，低头一看是太空漫步机的踏板撞到了妮娅珂的胫骨上。
李时连忙俯身下去查看对方的小腿，“你没事吧！疼不……”
李时抬头只看到对方调皮的笑脸，这顿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他把手伸到妮娅珂的腋下挠痒痒，即便拥有一副超人的躯体这仍是她的弱点，
“哈哈哈！！别……我……我错了！！”
两人正在嬉戏，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放开那个女孩！你这个恋童癖！”
李时立刻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寻找那个挨千刀的恋童癖，然后他在不远处的跑道起点看到了苏羽。
她那没经过知识污染的优秀视力老远就看到那里有个恋童癖在作案，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俯身，弓背，屈膝然后如风一样奔跑，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位运动少女就奔至李时面前，然后她在距离几米的地方一跃而起。
李时见状立刻张开双臂搂住跃起的女孩，他被这股惯性带着旋转，两人闹出的这动静真像电影里久别重逢的情侣。
“李时！”怀中的苏羽抬起头，脸上是难言的喜悦，“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变成恋童癖了！？”
李时学着蜡笔小新里那样用双拳抵住苏羽的脑袋两侧，他转动拳头把苏羽压得满脸痛苦，“你才是恋童癖！！”
但即便是满脸痛苦，苏羽的双手还是紧紧搂住李时，她转动脑袋挣脱李时的锁头，并看向一旁的妮娅珂，“那她是谁？你亲戚？歪果仁？”
“她是我……”李时看向妮娅珂，她此时扁着嘴，似乎很不满自己抱着其他女孩。
李时见状不再犹豫，他挺起胸膛语气坚定，“她是我的爱人。”
“恋童癖吃我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