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领地,斯英营地。
李尔白搂着狐族上供的女子,坐在营地里喝酒唱歌,台下有美人跳舞助兴,热闹十分。
尽情饮酒时,营地里的灯突然灭了。
宾客们还在疑惑,就听到黑暗之中传来闷哼一声,然后就是营地帘门大起,月光,寒风夹杂着暴雨进了屋。
等到灯再次亮起时,李尔白缓缓起身:
“你们几位稍等一会,外面有位客人需要我去接待。”
走出门外,菲尔德已经被众人押在地上,他腹部的鲜血和雨水交杂滴落,和泥土染在一起。
“【影士】菲尔德。是你啊……这是第几次来找我了,你不累吗?”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停下。”
菲尔德猛咳了几口,鲜血从嘴角渗出。刚才他攻击李尔白的一瞬间,被李尔白反击了。
李尔白摆了摆手,众人放开了束缚,菲尔德立刻起身,拿出了匕首作防御架势。
“不如跟着我吧,菲尔德。你是兽族人族的混血,曾经饱受他们的歧视,现在他们假意重用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李尔白伸出手,笑眯眯地看着菲尔德,犹如在看一只困于笼中的野兽。
“跟着我,我们一起把那些伪君子的头颅摘下,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可悲。”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随一位暴君。”
李尔白微微头疼,不过还是一副笑容:
“这一次我依旧选择放过你,期待着你的下一次进攻,当然……如果下一次你是追随我的就更好了。”
菲尔德愣了一会,啐了一声,化为了暗影离开了这里。
那时李尔白很有自信,他一定会再来,若是能用七擒孟获的老办法收服他就好了。
可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菲尔德,你假意刺杀李尔白,实则和李尔白狼狈为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菲尔德吐出一口鲜血:
“我没罪。”
“还不承认,斩!”
黑色长柄斧头顺劈而下,菲尔德看着那黑色斧头,内心只有绝望和愤怒。
然而上天给了他发泄的机会。
他重生了,提前学会了影之魔法,疯狂地变强,第一个就找到了当年处决他的那位刽子手,然后拿起了曾经砍下他头颅的武器。
他找到了当年陷害他的人们,让他们在疑惑和绝望中死亡。
而他也沦为阶下囚,终于是在监狱里扭曲了心智。
他找到机会越狱,疯狂查找李尔白的下落,不远万里来到了安定岛,就是为了今天一战。
——
三十年人生恍惚,一朝清醒。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菲尔德跪在谭中,任凭鲜血流入潭水,他努力地洗脸,却也洗不掉疲惫之色。
李尔白拍了个【治愈之光】在腿上,终于是能勉强走动了。他踉跄着来到菲尔德面前,将大剑插入谭底。
“我输了,李尔白。”
菲尔德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李尔白的斩首。但李尔白并未有其他动作,而是手臂靠在大剑剑柄上。
“省省吧,菲尔德,世界线早就改变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仇怨,你发疯发了这么久,也该清醒了吧?”
李尔白伸出手,和当年的情景一样。
菲尔德笑了笑,苦涩,勉强:
“没办法回头了,李尔白,你不知道,我已经将那些污蔑我的人杀了。换句话说,我已经杀了无辜的人。”
“无论做了什么,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赎罪,自然可以重新来过。”
“这些都是漂亮话,要我说,那群人不过就是一群垃圾罢了。”
犹豫间,菲尔德抓住了李尔白的手。
下一秒,菲尔德另一只手掏出匕首,猛地刺向李尔白。李尔白完全没有力气反挡,只能用另一手抓住匕首。
胸口微微刺痛,李尔白看向匕首,匕首柄抵在自己的胸口,而匕首的刃已经刺入了菲尔德的心脏。
“你……”
“你几次都放过了我,李尔白,这命算我欠你的。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掉以轻心了。”
菲尔德咧开嘴微笑,后仰倒入潭水,血色蔓延开来。李尔白立刻吟唱咒语:
“【愈……】”
咒语还未吟唱完毕,无数暗影犹如脱缰的野马从菲尔德胸口飞出,直直冲入李尔白的心脏。
遭受如此重大的冲击,李尔白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古老的声音在李尔白脑海中以怪异的语调吟唱:
“【掠夺】。(魔神语)”
——
“李尔白,李尔白,你没事吧?”
恍惚间,李尔白清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浑身水珠的莫莉。
他微微偏头,身边是菲尔德,他们躺在谭边。
“他,他怎么样了?”
“他,去世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差,再加上心脏破损……”
莫莉面色沉重,微微偏头。
“抱歉,我没有治疗他的办法。”
李尔白勉强站起身,半跪在菲尔德面前,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这位抗击暴君的伟大英雄,最后还是死于与暴君的战斗之中。
片刻的缅怀后,李尔白拿走他的戒指,将他的尸骨埋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为他简单刻了个碑。
莫莉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帮着李尔白。
做完这些,潭水恢复了平静,月色依旧美好,仿佛刚才的事都没发生。
莫莉坐在潭水边的巨石上,她已经褪去了黑色丝袜,光着脚丫。
看到李尔白走来,她将身旁的圆盘递给李尔白。
“这是限制空间魔法的器具?”
茉莉点点头,脚丫扰乱着潭水。
“你好像很低沉。”
“我只是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身边有人离开的感觉,偏偏自己又无能为力,哪怕对方是敌人……”
“抱歉,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本身我是有能力救下他的。”
但是那一瞬间,【掠夺】的能力发动了,巨大能量冲击自身居然让自己直接晕了过去。
“你没有必要道歉啦……毕竟你大概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来追杀你吧,你也是受害人。”
“那你知道吗?”
李尔白分析过莫莉的身份,但始终没有结果,上一世他就没见过这个姑娘。
“我知道啊,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接近你,和你做朋友都是她的指示。你不会生气吧,我觉得你应该早就猜到了。”
“算是。”
“你这个阴险的家伙……明明有实力,之前还让我出手,那一次没有受伤也是你的魔法对吧?”
“那是之前我们还不熟悉。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可以让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