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个女孩大大咧咧坐在沙滩上，纤细双手撑在身后，深入细密潮湿的沙粒。
她有着精灵族特有的长耳，深紫色的长发有一半耷拉在地上。
海浪蔓延而来，长发顺着海浪浮动，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海水的温软清凉划过自己的脚丫，拂过大腿，直至打湿自己身上的白纱。
海浪中有些奇异的光芒，一些散发着五颜六色奇异光芒的透明软体生物顺着海水浮上沙滩，贴在她的腿边。
突如其来的柔软感受并未让少女睁眼，而是直接用魔力抓起生物丢回了海水中，轻轻说道。
“回家吧，小傻瓜。”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一个清澈的男声出现在身后，让女孩吓了一大跳，直接站了起来。
回过头来，一个黑发黑瞳的男子站在身后，正装打扮，黑色皮靴深入沙子。
“你……你不是精灵族人？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男生了一个简单的礼节：
“这里是精灵族的禁地吗？我来这的路上好像也没受到什么阻碍。如果是我擅闯于此，那我表示歉意。”
“我是李尔白·斯英。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芙拉。”
芙拉上下打量了下李尔白的样子，从穿着来看这位人类朋友的身份地位应该不错。
精灵族最近得来了许多消息，人类那边好像不是很太平，估计是来精灵族躲避战乱的贵族吧。
“这里不是什么禁地啦，只是，很少会有人来这里。”
芙拉悄悄整理了下衣物，好歹她可是精灵族的圣女侍卫，或许之后还会见面，不能失了仪表。
“我知道，因为这片沙滩已经属于圣女的住所范围了，所以很少会有人来，对吗？”
李尔白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头偏向海边，却在紧紧观察着这位少女的脸色。
芙拉脸色微微变化，但又恢复正常。
圣女所在不是秘密，每个精灵族人都知道，但为什么……
面对这个人，有种不该说话的怪异感。
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明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却有一种将利刃藏在幕布后的危险感受。
“没错……你是来见圣女的吗？”
“不，正相反，我应该躲避她才比较好。”
李尔白眺望这片沙滩，又看了看另外山边上的树林。他来到这里，只是在考察入侵精灵王城的路线。
精灵族人擅长魔法，传送魔法恐怕会被立刻察觉，偶尔用些传统的空中战法或海陆入侵或许会很不错。
“什么意思？”
“你对我的名字没有印象吗？”
“你……”
芙拉开始尝试回忆有关于李尔白·斯英的字眼，记忆有些模糊，但芙拉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和战争有关，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字眼。
“你就是那个挑起人类战乱的罪魁祸首……”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周身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一个战争罪犯，此刻出现在距离精灵王城不远的沙滩，更要命的是，圣女住所就在附近。
李尔白轻笑，指着那边半山腰。
“那边就是圣女的住所，对吧？”
“在还不清楚你的来意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芙拉悄悄把双手背在身后，魔杖已经悄然入手。
“我的来意？很显然，我可不是来这外交的。”
李尔白缓缓走了两步，捡起海浪中漂浮的彩色软体未知生物，在手里掂量。
“我是来，征服精灵族的。”
“！”
直白。
芙拉愣住几秒，加重了紧握魔杖的力度，手指微微泛红。
短暂的沉默后，李尔白捏了捏手中像是水母的玩意。
“这是什么生物？”
“搁浅花。”
芙拉尽可能保持语气平稳。
“我感觉这更像是水母。”
“它确实和水母差不多，但是它在海里的姿态更像是一朵花，所以我们管它叫搁浅花。”
“原来如此……”
李尔白随手一扔，搁浅花噗通一声掉在水里，跟着海浪漂浮旋转，在浪花中隐约能看见花的影子。
李尔白看着远处的海面，而芙拉就盯着李尔白，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时间已经到傍晚了，夕阳晚落，映照成红色的海水中点缀着七彩的灵光。
“时间差不多了，你不用回去守护圣女了吗。”
这个人果然对精灵族的事有所了解，芙拉内心有点慌乱，不知道李尔白到底掌握了多少。
但这些情报都不算秘密情报，应该问题还不大。现在自己要赶紧回去通知圣女，或者……
或者就在这里把他击败。
芙拉下定决心，嘴里开始吟唱。可手中魔杖刚指出来，就被李尔白的魔力夺了过去。
这一下让芙拉立刻明白了双方的差距。
能夺取附着自己魔力的物品，说明李尔白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
芙拉不算是精灵族的顶尖强者，但也是圣女侍卫，还是能代表精灵族实力的。而且此前精灵族出了些事故，部分精灵族长老去世，战斗力少了许多，现任的精灵族女王还很年轻，甚至说是年幼。
芙拉的魔杖是精灵族给予的，世界树枝制作而成，拿在手中有温暖的生命之力环绕。
李尔白随手掂量了一下魔杖，准备用芙拉的魔杖吟唱更强的魔法。
在法师界，这算是一种实力的羞辱。
令他意外的是，这根魔杖居然拒绝了他的魔力进入。
“嗯？”
李尔白精神力窥探其中，能隐约感受到和世界树相连，世界树的丝丝魔力犹如细针扎入自己的手掌，满是警告的意味。
这就是世界树的威严……
此外还有特殊的香味，是世界树的气味吗？
李尔白把魔杖凑到鼻子附近闻了闻，与其说是生命灵力的味道，不如说是奇怪的花香。
“喂！！！”
芙拉大喊一声，跺着沙子两步来到李尔白面前，一把抢走了魔杖，脸上满是红晕。
“你是不是变态？哪有当着别人面做这种事的？！”
“啊……抱歉。”
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好像有点不是人了，不过能和世界树联系的魔杖，其中倒是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地方。
“呜……”
芙拉刚才的动作完全出于下意识，此刻两人距离拉近，她的理智才恢复高地，对面这个人自己无法打败，最好的情况应该是直接溜走。
可……怎么走？
在芙拉大脑超负荷运转时，李尔白叹了口气：
“不必紧张，芙拉小姐。”
说完这句话，李尔白面向大海晃悠了两步，对于暴露自己的后背毫不在意。
“我要做的是征服精灵族，和圣女或圣女的侍卫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精灵族有敌人来犯，圣女自然也会出战。”
“那如果敌人的实力过于强大，你们还会让圣女白白送死吗？”
“我……”
芙拉有些说不出话，如果是那种情况，精灵族只有投降？
“总之，精灵族会战到最后一……”
“不不不。”
李尔白直接打断了芙拉，望着广阔的海洋。
“我又不是来灭绝精灵族的，我只是想让精灵族知道，我们人族是一个强大的种族，足以让精灵族臣服于我们。”
“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一个或杀更多的精灵族人，而是为了向你们展现我们的武力。”
“这是征服战争，不是侵略，也不是种族灭绝。”
……芙拉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是精灵王城人很小的时候就被选为圣女侍卫，圣女侍卫本质不算什么政要职位，她也没接触过什么勾心斗角。
李尔白这套理论很像是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但这些话全是战争借口，但一时间芙拉也反驳不了他什么。
“可是，展现实力有更好的方式吧，你为什么要选择战争？”
“芙拉小姐所说的，是指双方进行武力切磋吧，可比赛终究是比赛，要考虑顾虑的太多，比赛的胜利给予民众的印象不够深刻，也不够令人信服。”
李尔白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和刚才风格完全不符合的话：
“而且，相比这些条条框框的决斗，我更喜欢战争，所以就做喽。”
“喜欢……”
芙拉脑袋彻底没转过弯来，李尔白也微笑着等待她思考。
一般来说，这种台词太具有反派特色，会得到的答复都是“就为了喜欢，就草菅人命，破坏他人家园吗？”之类的拷问。
等这位小姐生起气来，或许今天的对话就结束了。
然而，芙拉只是呆看着李尔白，嘴里嘟囔了一句话。
“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吗？”
这小姑娘重点在这？
李尔白眉头微微挑起，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芙拉几步。
“听上去有些任性，但这本就是人的自由……你有什么爱好？”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芙拉回过神来，双手搭肩，敌视看着李尔白。
“只是单纯的聊天而已，芙拉小姐有任何疑虑，我都愿意多一会。刚才谈到了爱好，我很好奇，作为圣女侍卫，芙拉小姐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
李尔白笑容轻松平淡，和刚才说话散发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没什么爱好，就是看看海之类的。”
“这么看来，圣女侍卫的工作，你并不喜欢吧。”
“哼，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背叛圣女，听从你的命令吧？”
这是明显的策反，芙拉不屑地咂嘴。
“你说的话已经证实了一件事，你很久没有体验过自由生活了，对吧。”
自由生活？
芙拉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轻触了一下，她的性子确实不是安于一方的人，每天日常任务完成后，她就会到处乱逛。
但因为要守护圣女，所以她也不能离开太远。
“圣女侍卫并非是终身的工作，等这任圣女离职，我也就自由了。”
芙拉紧盯着李尔白的笑容，补了一句：
“就算之后我不是圣女侍卫，如果有人要入侵精灵族，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精灵族的圣女换位恐怕还需要很久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李尔白打开的手掌慢慢收紧：
“我们，把圣女给……”
“不可能！你做梦！”
芙拉猛然举起魔杖，杖尖几乎已经要抵在李尔白眉心了。对这种情况，李尔白面不改色，也不后退，继续保持着笑容：
“别紧张，我只是开了个玩笑，我征服了许多城市，但从来没伤害过他们的圣女，这是每个地区的尊严，更别说是精灵族的圣女了。”
芙拉咬着嘴唇，很想发动魔法，在这个距离这个位置，应该可以造成重创，但……李尔白太淡定了，好像留有后手一样轻松，让她不敢真得攻击。
李尔白看到芙拉样子，指尖按着魔杖慢慢下移。
“我的意思是说，放弃你圣女侍卫的工作，去享受你自己的生活吧。看你的年龄，估计是小时候就成为了圣女侍卫。”
“圣女侍卫和圣女选拔是一起的，我确实是很小就成为了侍卫，但让我放弃守护圣女是绝不可能的。”
“那如果说是被迫放弃了呢？”
李尔白咧嘴笑了笑：“要不这样吧，等我征服了精灵族，就取消圣女侍卫这个工作，让你们都恢复自由如何？”
“……”
“不止是你，如果圣女也想自由的话，我也可以帮助她卸去圣女的重任。”
“这可不需要，我们的圣女可是很虔诚的，也热爱她的职责。”
李尔白笑笑：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确实是想自由的，对吗？”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些就给你提供帮助。”
“你放心好了。”
李尔白轻笑两声，笑声被海浪声掩埋。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不仅如此，你应该去通知精灵族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我和我强大军队的到来。那时我不会伤害圣女，你也不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看着精灵族臣服就好。”
“狂妄自大。”
芙拉这句话语气底气已经不是很足，呆立了许久后，芙拉轻轻问道：
“你说你来不是为了灭绝，那你可以做到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不伤害任何一个精灵族人。”
“那太不可能吧。”
李尔白嘴角扯了下，没听说打仗不伤人的，不过呢……
“如果是不杀人的话，或许我可以做到？”
如果是李尔白身边人听到这句话，估计都会觉得扯淡。
李尔白没有虐杀的恶心爱好，不主动伤害平民，对于敌人的军队，也是尽可能俘虏为主。
在他眼里，敌人的军队以后或许都是自己的军队。
在这个魔法世界，只要展示一下以一敌千的力量，正常将领都会选择投降。就算将领不投降，他手底下的士兵也会把将领打晕了送过来。
再加上治疗魔法治愈，战争死亡并不多。
但真要说一个不死，那也有点太夸张了。
但是面对这个紫头发的漂亮女孩，李尔白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个漂亮女孩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幼稚，让人忍不住在她面前说些大话，引得她的崇拜。
“真的？！”
芙拉眼睛一下亮了。
“嗯，可以是可以，但那样耗费的精力太多了，太麻烦了。”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觉得精灵族大概诚心会臣服于你……”
“你也太不会骗人了，精灵族不会轻易臣服于他人。”
精灵族还是有自己的荣耀的，历史上他们就没服过谁。
或者说，其他种族都没有真正服过谁。
精灵族是李尔白准备第一个征服的外族，对于能不能彻底让一个种族臣服，李尔白也不太清楚。
“要是你确实很强大，恐怕精灵族也没别的办法吧。而且……”
“而且……？”
“呜，没什么。”
芙拉意识到自己险些失言，不过李尔白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而且现任女王还很年幼，对矮人族来犯完全没办法是吗？”
“你，你都知道了啊……那，你可不可以不杀害精灵族人？”
“我为什么要……”
李尔白视线从海边拉回，眼睛对上了泛着夕阳红晕的紫色眼眸。
女孩的白纱紧贴在身上，在夕阳下皮肤泛着红润玉光，洁白脚踝拦开海浪，而海浪里是红霞映衬的七彩光芒。
“好吧，那时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力量。”
战后。
傍晚，女孩坐在沙滩上，双腿撑着耷拉的脑袋，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
“你来了，这几天你去哪了？”
同样的男声，语气多了几分傲慢味道。
芙拉没有回头，只是闭上眼叹了口气：
“你赢了，我们输了。”
“那是几天前的事了？干嘛还放在心里。”
李尔白微微挑眉，但看到了芙拉的这种反应，心情还是不错。
“这种事我都能不放在心上吗？”
那天，精灵族才意识到什么叫实力。
李尔白的军队和精灵族在城外战斗，每有一个精灵族士兵倒下，就会被军队里的魔法师捆住丢向后方的治疗师。在几乎碾压的局面下，精灵族的士兵全部被俘。
精灵族女王含着眼泪宣布臣服，看起来十分委屈。
可这已经相当体面了，此前不少传闻，人类很想把精灵族当做奴隶使唤，如果战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年幼的女王。
如今她还能继续做女王已经很不容易了。
掠夺王李尔白在面对精灵族做出了几乎是绅士的作风，让许多人都有些不习惯。
这也不是单纯因为芙拉，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人累帝国和城市可以被消灭，等过了百年，他们自然被融入其他城市，或者新的帝国，时间会慢慢淡化他们的仇恨。
可种族不一样，哪怕是千年，他们都会有着精灵的耳朵和特征。
如果今天选择将精灵族变为奴隶，人类占领这些土地。那未来的精灵族人总会有再次团结的一天，会为了今日的耻辱爆发战争。
为此考虑，还是选择臣服比较好。
“这不是民众该考虑的问题，你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倒是你……”
李尔白走到芙拉身上，看着她雪白的肩颈。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保护圣女了，之后准备干什么？”
芙拉沉默了。
沉默时，李尔白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芙拉歪过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或者说男生？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芙拉能清晰看到少年的脸庞，清秀洁白，和当天威严无比的掠夺王完全不一样。
芙拉还能记得李尔白踏入精灵族皇宫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离开他，眼神也不敢触碰在他手中的巨剑，生怕巨剑的锋芒扎伤自己的眼睛。
他踏入了皇宫，也打破了精灵族乱七八糟的规矩，也打乱了她的生活。
圣女被李尔白的人当做人质监视，她们这些圣女侍卫失去了工作。
这一切发展太快，好像在做梦。从沙滩相见，到战争，再到今天沙滩重逢。
“没有想好吗？”
“没有，或者说，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的生活。”
芙拉从小孤苦伶仃一人生活，之后被选拔成为圣女侍卫，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对于战争到来，她是厌恶的，却又有些欣喜。
欣喜是自己的生活终于要改变了，但这份欣喜带着罪恶和愧疚感。
只能说，至少那天战争确实没有人失去性命，虽然精灵族的高层们有偷偷私语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但这确实是最好的情况了。
“我觉得，我和这些搁浅花差不多。”
“嗯？怎么说？”
芙拉缓缓吐气：“这些搁浅花因为海洋海浪，离不开这片沙滩，我……就和他们一样吧，如果离开了沙滩到了大海，或许我会迷失在海里。”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说自己很漂亮呢。”
芙拉脸微微红，撇过头瞪了李尔白一眼，可李尔白目光很是坚定自然，一直盯着芙拉，让芙拉又转过了头。
“以前你可能和它差不多，但现在不是了。”
李尔白站起身，海风掠夺他的被沾湿的衣角，微微摇摆。
“现在你已经自由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吧。精灵领地也好，人类领地罢，还有兽族神族，甚至还未发现的大陆，你都可以去看看。不必留在这一片海沙滩了。”
芙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声呼喊了两声，吐出沉闷的气，心情好了很多。
“那我想去人类领地看看，听说，人类领地那边有好多花和糖果。”
“我保证人类领地的美食不会让你失望，你准备和谁一起去？”
“……”
圣女侍卫，除了认识的其他侍卫恐怕只有圣女了。
芙拉犹豫间，李尔白对她伸出了手。
少女的心突然间怦怦直跳，不太敢猜测这是什么意思，目光微垂。好在脚边有一快搁浅花，少女装作漫不经心踢了它一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走吗？”
芙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感觉炙热从胸口涌上头顶，好在有夕阳的红晕，应该不会被对方发现。
“可你是刚和精灵族发生战争。”
“我征服了精灵族，自然也得拿走一些财宝。一个精灵族女孩或许很值得。”
李尔白笑笑，抓起芙拉犹豫的手，轻轻吻在她的手指。
“我答应了你不伤害精灵族人，那也到了你回礼的时候了。你愿意赏脸一起旅游吗，芙拉小姐？”
“……嗯。”
少女的声音细弱，却拉紧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