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姑娘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只要你别来这里不就行了，又没人逼着你来。”
甘霖说话间又开始练起了拳。
《拳剑草纲》之中拳法同样也是剑法，一共也只有九个动作，说是拳剑皆修听起来很厉害，可事实上也确如柳清姬所说，《拳剑草纲》这本武籍很滥大街，甘霖得到这本武籍，还是偶尔遇见一名富家孩子和家人吵架，一生气将武籍随手扔在了街上，一家子人直到离开也没去捡，还被路过的人们踩了几个鞋印，他才不忍心过去捡了起来。
其实只要花几个铜板，很轻易就能买的到。
一袭青色仙裙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柳清姬见那少年，又开始比划起了那套烂大街的拳法，不由得微微皱眉，感到有些厌烦。
不过心里也有了一丝狐疑，便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眼，可怎么看，少年所练的拳，也显得粗俗不堪，动作极其简单，没有一点精妙可言。
于是她不再想这个，而是接续刚刚的话题，用着冷淡的语气开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狐狸精都干了什么，她在这呆了三天三夜都没离开，想必你们一定男女媾和，没少行那苟且之事？”
甘霖练拳动作不停，边练边回应。
“我的个人私事，就不劳柳姑娘费心了。”
听见少年如此回答，青裙女子脸色微变，眼神也随之冷漠。
“私事？你明知道黎幼真那个狐狸精和我不对付，你还心甘情愿跟她混在一起，别忘了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人，咱们还在一个家里生活过，现在你与她合起伙来对付我，你还说这是私事？”
甘霖将连续九个动作练完一遍，又马上衔接第一个动作，直线击出一拳。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黎幼真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想对我做什么，我尽量迁就她而已。”
“那你就不管不顾的站在她那边？”
柳清姬微微皱眉质问了一句，然后便也闲得无聊，一边缓慢踱步，一边说到：“我知道你恨我当初不肯救你，可那时候我刚刚成为真传弟子，一旦消耗修为便会被黎幼真甩在身后，万一因此失去真传身份，只怕这辈子也再难翻身，你知道我现在拥有的这些，得来有多不易么！”
甘霖又是一脚踏出，紧跟一拳，地面难免荡起一层灰尘。
“我没恨你，命是自己的，别人救与不救，我又没资格强求，总不能别人有钱我没钱，就管别人要吧。”
“你不恨？我不信！”
柳清姬自问自答，然后又踱步分析到：“你心里一定会想，我娘当年从大雪中救了你，还养育了你一年，结果到头来我这个当儿子的差点死掉，而你却选择见死不救，简直忘恩负义，甘霖你肯定有这么想，对不对？”
“一开始是想过，不过后来想通了。”
甘霖突然停下身形，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稍稍歇息了一下，这才边活动着手臂边走动，随口回应。
“我娘救你养你，是我娘对你有恩，而不是我对你有恩。你不救我我难道还能恨你，找你寻仇不成？最多也就是以后各走各路，从此再不相干，因为换做我是你，我一定会救。所以，咱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类人，注定也走不到同一条路上去。”
听见少年如此肯定的说辞，柳清姬眼眸微眯，脸上泛起一丝愠怒，仿佛空气中有火药味在蔓延，冷冷盯着那少年。
“你娘当初救我，也只是为了给你当童养媳，她救我本就怀揣目的。原本按照时间推移，我的确是要嫁给你，一旦如此我和她也算各取所需，可谁让世事难料，我居然被仙门的人看中，那就与我无关了，只能怨你们家命不好，我的命太好，命中注定咱们成不了一家，所以我既不欠你的，也不欠你娘的！”
甘霖看着那个眼含怒意态度坚定的女子，无奈摇了摇头。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也随你。不过当初我娘，为什么没从一开始就要你做童养媳，而是后来才提出，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只不过以为别人没看出来，所以才故意略过这些。”
大概八九岁时，他和柳清姬一起出门玩，柳清姬告诉他说井里有东西，让他去井边看，不过还不等甘霖走上去看，母亲就已经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再然后，他的母亲才提出要让柳清姬做童养媳的事。
柳清姬听了这番话以后，盯着少年看了一会。
脸上的怒容突然散去，就仿佛戏码被看穿便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她也随之卸下了面具，转而渐渐勾起了唇角，嫣然一笑。
“看来我想的没错，那时候你娘就已经发现，我是想把你推到井里淹死，可笑的是我还庆幸自己伪装的很不错，竟然没被你娘发现，果然还是年龄小，太过自以为是。”
说着，她一步跨过院门的门槛，因为是那只狐狸精买的院子，所以以前从未踏入过院子当中，不过如今已经没必要再伪装，那么区区一间院子，无论她做什么，也不会再妨碍她给自己定下的人设。
因为真正的她没有任何人设，也可以有任何人设。
柳清姬挪步，边走边笑着问：“我其实很好奇，你娘她既然发现了我想害你，为什么没有把我赶出门？”
甘霖见她完全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便也不再藏掖，索性将真相和盘托出，只见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淡然开口。
“其实你能活到现在，还真应该谢我，那件事之后我娘偷偷问过我，要不要把你赶走，我就说了用不着，因为井边那次，即便我娘没有出现，最终你也没办法得逞。”
柳清姬听后略感意外，然后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尽管大你两岁，可从小饿肚子，个子力气什么的还真比不上你，只要你有心防着我，我的确拿你没办法。”
话音刚落，女子又笑眯起眼，伸出一根纤细手指，挑起了少年下巴，让他仰起头面向自己，也似乎是为了能更加仔细的端详少年面容。
“可是现在我想对你做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撕破脸皮，戳破真相，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资本，可你好像依然手无缚鸡之力，我接下来要将你扒光衣服，按在床上狠狠玩弄，直到让你一命呜呼，你又能拿什么反抗我呢？”
姿容显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用玉指轻轻划过少年的唇，眼里透露着要将一切破坏殆尽的病态眸光，轻吟到，
“记得小时候你还叫了我很久的姐姐，若是待会在姐姐的身下，再听着你姐姐姐姐的叫，想必会别有一番滋味，你说呢，我可爱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