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此为独立的追加片段,休息片刻。
【EX005】
正午的德尔斐学院里,清脆铃声乘风掠过草叶,碧草摇晃。野餐布或石板散落在飘忽的草坪上,学生们三五或孑孑地坐着。
云的流移让阳光更强烈,草叶边缘上跳着金色反光,忽又暗下去。原来是过路人的影子。
律自卵石小径上走过,每经一处,路旁的学生们都看过来。有人趁机变了和同伴讨论的话题,有人伸手同她打招呼,她也讪讪地应。还有人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一言不发。这些都是那场演出的结果。
——啊,这么久以来,都忘记了说学院的情况——
她的名气,先前在这学院里也算有一些,别人叫她“爱茵旁边的那个老师”。在下一次决定性的测试结果出来前,更多旁观的人并不相信爱茵彻底地堕落了下去,而对律则觉得,她就该满身风言风语的样子——只有像图灵这样贸然闯到她们身边的,才能真正知晓爱茵的现状。总地说,之前在学院里,爱茵天才少女的滤镜是还未被打破的,后来发生的变化要从后来看。
昨天的那场戏褒贬不一。在一些她看不到的地方,批评者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而在一些她能看到的地方,她的名号依然是“爱茵身边的那个老师”,大家提到此时的语气却神秘了几分。
她走过鹅卵石小径,果真有人同她说话了:
“你知道磁和电的联系吗?我最近在研究这个。”
那是一个有着微卷发丝的女孩,戴着危险到快要从鼻尖上掉下的方框眼镜,说话时嘴巴张得很小。她用细长的手指将眼镜推正,然后等待律的反应。
律并不认识她: “你是……”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知道的只是,那位天才爱茵丝坦,是在你的带领下准备克服自己的弱项了么?”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表演。我看出她不擅长上台表演,但她还是那样做了。她是为你才那样做的,对么?他们说爱茵丝坦堕落了,实际上是因为那些人不接受你是个……从别的世界来的人。你其实好好地和那位天才住在一起……关系不一般,对么?”
律还在满头雾水,对方直截了当地说了:
“请务必拍些你们两个互动的照片给我,找谁写点同人文画点同人画也可以,这对我的研究很有帮助。”
有些学生——也许是想象力过剩,不肯放弃一切任它洋溢的机会——
“只是觉得女孩子之间……”
律隐隐约约好像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刚想指明“其实是爱茵拉着我才……”转念又怕陷入进一步解释的泥沼。对方要站起来,忽而又坐下,只轻轻留下一句:
“不要辜负学生的期待啦。”
……
“注意校风!”
律把手揣进外衣衣兜,摸出眼镜来戴上,至少从外表看上去面不改色。她在一些旁人的注视下,终于走离了学院的草地。
——————
【EX006】
律回到爱茵家中。与以往不同,灯早早地关了。要换作平时,房间里定会充斥着游戏按键声、薯片咔咔声等和卧室的灯、屏幕组成的声光体验。
“睡觉了?”
律的气声向黑暗中探。
如此反常的状况让她开始思考原因。是早早睡去了?今天有什么事太累了?或者——从学校回来时,她意识到许多学生的心目中,爱茵仍是那个年级第一的天才少女,难道她害怕自己因在舞台上表现不佳而人设崩塌,打算从今天开始改变了?
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见客厅桌子上摆着收好的餐盒。爱茵没有留下零食让她去买。她想,已经吃过饭了?自己弄的?
她悄悄从爱茵的卧室门框下走过——门并没有关。地上有一点点湿,就像是刚拖过似的。
做家务?
她把地面打扫了?
按照平时,这种事应该交给寄人篱下的仆人柊律老师才对。她今天真在学乖?
这种变化竟让律有些无所适从。自己也该直接回房间睡去么?——不,还是看看爱茵,至少弄清楚这种变化的根源……
她来到爱茵床头,被子里面鼓鼓的,的确能看出有人在里面。但那有可能不是一个人——律脑海中闪过无数用被子盖住枕头假装有人睡在床上的场景。她不知道被子里有什么。
爱茵果真睡了?结合刚才的一切看,事实可能如此:她打算早睡早起了。可律偏觉得面前那床被子是一个魔盒,不看看就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太好……”
她慢慢伸出手,手指捻住爱茵被子的一角。
“里面有什么呢?有一个睡着的少女……但我不看就不能确定……”
她在犹豫。定定看了一会,忽然看出床上的端倪来:怎么感觉爱茵比以前胖了,按理说被子里不该这么鼓的。这又是一个线索——她想,难道是因为不能接受体重或者身材,才选择做点家务来锻炼和睡美容觉么?
“但她之前胡吃海喝都不注意的……”
静静地呆在黑暗中的律,心里探秘的欲望愈发膨胀起来。被子下面究竟有什么?
她手指慢慢蜷起来,就将要把它掀开了……然而那被子里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子变得不成人形。那一定不是人的形状,而是由许多块状物构成的东西,并且不像枕头——家里没有这么多枕头。黑暗让她的心跳加速,一时间不敢再动。想去开灯,又怕背过身,被子里的东西就朝她扑来……
她猛地晃晃头。
“不,我在想什么……被子里面只是我的小房东而已!”
忽而,床上传来某种东西碾碎的声音。哐吃,哐吃……律的心提到嗓子眼。
“不对!不对!”她对自己说,“上次也是这样,觉得家里有脏东西……都怪我以前看了太多恐怖片。那种东西世界上才没有啦。”
她重新抓住被子的一角,然后掀开。光立马从被窝里冲出来。爱茵穿着短到不能遮腹的薄睡衣,趴在床上,一手按着漫画书页,一手打手电筒。所有的零食都堆在了她的被窝里,连带装垃圾的袋子也被她带了进去。
“比鬼怪什么的更令人意外……”目睹了这一切的律呆呆道,“可恶,又感觉结果十分正常是怎么回事……”
爱茵见她发现了自己,娇然翘起嘴角,用手肘撑在床上,上半身微微挺起来。
“喂,为什么要这样做……”律疑惑,“我还以为爱茵觉得自己在舞台上丢人而痛定思痛了呢。”
“舞台?”爱茵毫无一点难堪的样子,“我可是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呢,一定要小小地奖励自己一下~!毕竟上台那么累嘛。”
“熬?记得一开始你明明是对演戏最有热情的那一个,还拉着我……”
爱茵开始哼律在舞台上唱的歌以蒙混过关。
“所以为什么要把灯都关了……”
“当然是为了装出我已经睡觉的样子偷偷通宵看漫画噜。”
“这么实诚……”
“不过,你是不会在意的吧,我的仆人?毕竟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某种找刺激的感觉而已……你喜欢刺激的事么?”
“我是近视,不是盲人,看得到你正在看的那页漫画……别照搬上面的台词啊。”
律顺了一把爱茵身边的薯片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道:
“我不会管的……不,我还是要关注一下,要是传出去被艾萨克校长知道,又得挨骂呢。”
毕竟这位可是大家眼中的第一名——律还是这样想着。但她没想更多了,因为下一秒,她又抓了一把薯片。
……
“喂,我的仆人!你快把烧烤味的这袋吃完啦!”
——
【EX007】
帕莱主任坐在家中,宽敞的长桌面对着窗户,外面的天空丝毫未被遮挡,她看着窗外。
她从舞台剧开始回想,一直想到上一次在周边店的失败。钢笔被她攥在手里,笔盖上的夹子被她一弹一弹,发出响声。
她皱皱眉。
“老弟的方法,一点都不靠谱……我还真不该相信一个满脑子都是纸片人的家伙。”
尽管付出了许多努力,她还是没能将律收编作传说中的「等身手办」。
……
桌上堆着很多资料,她随意地翻动它们。财团各种产业的概况啦收据啦,她自己作为音乐学院主任的讲义啦,表格啦,都堆在那里。
她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手指。
“等等,我好像,有个办法……”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迫不及待要找个机会,让律见识一下,她的新战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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