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看着女人的脸孔，心中忍不住升起些许寒意。
时至今日，她竟然已经能够悄无声息的干预自己的思想了？
对于洛芙来说，自己的身体交给其它更擅长战斗的意识进行操纵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可能存在有什么意识悄无声息的敢于自己的思想和记忆还不被她发现。
若不是今夜这家伙实在做的有些太过火，洛芙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女人的行径。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够做到这一切的？
几天前？几年前？几十年前？
甚至是……几百年前？
洛芙不敢继续往下细想下去，她害怕自己会陷入无止境的怀疑螺旋之中。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芙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心中却是在暗自盘算是不是将她送到苏澈那儿去，让苏澈将她彻底的毁灭。
否则，她实在是难以安心。
原本她的记忆便残缺不全，导致她很多事情都基本处于一知半解的程度，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还能够保有的记忆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我只是，希望你这次能够把握住而已。”
女人淡淡的说道，似是在为自己辩解。
“把握？”
洛芙冷笑：“无论我曾经经历了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特地让我看到这些，是想要让我后悔么？”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后悔我做下的每一种决定！”
“可你刚刚，流泪了。”
女人的声音仍旧淡漠，却有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如果你真的不曾感觉到后悔，又为何会流泪呢？”
“不妨大方点承认吧，你的确后悔了，原本你会拥有比这些遗憾的记忆更加幸福的生活，虽然你总需要经历重启，但人类的生命也不过百年之间，每一次的重启之后，你都可以在人类世界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那也是我的选择，我并非人类，也永远不可能融入到人群之中。”
洛芙冷硬的说道。
“那么，今晚的悸动，又是怎么回事呢？”
女人仍旧不疾不徐的回答着，她有足够的理由与时间来说服一个已经动摇了决心的女孩儿。
“那只是……”
洛芙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仍旧强壮正定：“那只不过是某种趋近于本能的**冲动罢了。”
“你也需要繁衍后代吗？”
女人嗤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的说道：“你应该不需要吧？所以，你自然也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情绪才对，不是么？你说**，那应该是迫于生存所需吧？可你的生存，真的需要这种东西？”
“人类的身体中蕴含着**、人性以及神性，可是，从未觉得自己化身为人的你，如何解释你身体之中的**呢？哪怕是神灵，身体里也有着野兽般的冲动？”
“而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非神灵。”
洛芙沉默下来。
的确，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神灵，顶多只能够算是一个保管力量的容器。
嗯……算是比较高级的那种，类似于现在的人工智能。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洛芙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和你擅自干扰我的记忆这件事完全是两码事。”
“我说了，我只是希望你在这个世界能够过的更加的开心一些，反正最后都要重启，不留遗憾岂不是更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芙再度逃避道：“我始终是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包括他们的面具，我也都是需要回收的，我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不可能真的一直留在这里。”
她这样说道：“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搜集他们的资料，为以后下手做准备。”
“啧啧啧。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管我！”
洛芙被当面毫不留情的揭穿，不由有些炸毛：“烦不烦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对面去！”
虽然洛芙无法将已经获得的面具再赠予其它人，但是将面具暂时分离出来让苏澈直接毁灭还是可以做到的。
“解释……刚刚的那个解释你觉得怎么样？”
“看来你真的已经活够了！”
洛芙冷冷的说道。
“别这样嘛，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女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哀怨，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什么交易？”
“一个我曾经提过，但是被你拒绝了的提议。”
“说。”
“哎呀，也不是什么会让你为难的事情。”女人轻笑道。
“我为你创造一具新的身体，将你的意识迁移过去，你的身体就交给我来打理，你的使命也一并落在我的身上，如何？”
“反正，你早就已经对回收面具这种事情觉得厌烦了，再加上，管理那些繁杂的意识什么的，也很痛苦吧？我来帮你承受这些痛苦，你就去追寻你自己的人生，这是双赢。”
洛芙有些愕然：“你确定？”
“当然。”女人的声音中有些兴奋。
“我不记得了。”洛芙摇了摇头：“你真的曾经向我提出过这么荒谬的交易？”
“荒谬？”
女人的声音骤然冰冷：“我可是在为你着想！”
“唔……听上去确实如此。”
洛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一巴掌抓住了女人的脸，向着房间外走去。
“只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
洛芙的脸上也悄然出现另一幅面具，用以压制女人在自己手上的挣扎。
“我刚刚突然发现，我似乎完全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女人在洛芙手中的挣扎越来越用力，她的双眼猛然睁开，并且一口咬在洛芙的手上，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嘴巴之中长出了一整排狰狞的獠牙，美人模样的脸部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还有……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又为什么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和我完全独立的意识存在呢？”
洛芙敲开了苏澈的房门，心中确实越来越觉得惊慌。
此刻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能力以及底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自己意识中的一员的？
“怎么了？睡不着？”
苏澈的声音在门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