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夏郡,通源府城,郡守府
郡守府的礼亭处,朝夏郡的各大家族族长,以及当权长老皆聚在一起,坐于其中,对着不远处能留人影像三天的留影玉册窃窃私语,目光各异。
‘衣袍破烂的白衣老者最后颓败地倒在了那个少年道人的身后,那道袍少年虽身上也有些许负伤,却满不在乎,眸光轻轻转向了一直未曾言语的神秘青衫男子……’
留影玉册的画面截然而止,一身着官服的国字脸中年人一把将它篡住,面无表情,低声说道:
“诸位,都看到了吧。”
“这朝夏夏氏的长老几乎死绝,且……”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懒散的声音打断。
“左郡守,我等来此可不是来看三公子的家事的,还有何要事快快讲来。”
“若是无事,我等便先行一步了。”
礼亭一处角落里,一身纹木青袍的青年靠在白玉凳椅上懒散地说道,其年纪约莫三十来岁,面貌俊朗,正是商家的三老爷,商朝森。
“哦?听朝森兄的意思,三世子只是在执行家务,而不是在行凶作恶吗?”
左仁川望向商朝森,眯起了眼,质问道。
其余各家族的人,包括白苍,和左禅亦是目光闪烁,心思各异,未曾开口。
“呵。”
商朝森嗤笑一声,随即也回望左仁川不屑道。
“朝夏郡,便是三公子及冠之年楚王赐予他的封地,而这里的夏氏更是三公子的同源族人,他在此执行家法,与我等又有何干系?”
“倒是左郡守,本应是三公子这边的人,却又与淮南郡的大公子关系不清,你又意欲何为呀?”
“你!”
左仁川怒目而视,那青袍青年却视若无物,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又对其余众人随手一拱,傲然道:
“不瞒各位,如今三公子已与我商氏结为亲家,这朝夏,终究是三公子的朝夏,各位,莫要自误了。”
随即便率领着商家来人,一同离往,只余下心思各异的各家掌权,以及面色阴沉的左郡守。
紧接着,各家来人亦相继离场,只余下左禅还在。
左禅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拱着手道:
“大人,本家那边可有打算?”
左仁川摇了摇头,刚才那副欲要噬人的阴沉面貌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那一股子淡然。
与大公子的关系只是他的一张皮,他本质上还是幽州左氏那边的人。
“明日你也随他们去商府看看吧。”
左仁川朝左禅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去。
“是。”
左禅恭声道,随即缓步离去。
礼亭处,仅剩左仁川一人,他拾起茶杯,对着一处空气淡淡道。
“怎么样,你的伤势如何了?”
那处空气没有任何波动,左仁川也不着急,只是对着那处空气若有所思。
良久,那里才传出了一道近乎薄弱的声音。
“还需静养半载,此番前往夏氏,是我大意了,那夏狂枫真是个怪物!明明只是黄境的修为居然能傲视玄境……咳咳!”
那声音话至一半便咳嗽了起来,显然伤势不轻。
“那你便返回幽州静养吧,记得帮我向老祖讨要一个人?”
“谁?”
“左千秋。”
那男子不在应答,左仁川也并未再开口,霎时便陷入了沉默,左仁川抿了口灵茶,目光望向了天穹,
明月当空,璀璨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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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下午自家小侍女的背刺,白尘反刺回去后亦开始打算晚上便与那三公子会面,不过在走之前又特意的用‘忘情心决’把白娟身上的封印又加固了几层,‘忘情心决’自白尘靠着自己的努力后进入黄境,其诸多妙法亦是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哎。差点忘了那夏狂枫说的见面礼,便先去瞧上一瞧吧……’
白尘打从怀里取出下午时夏狂枫所留的玄蓝玉牌, 低眸静静浏览,不一会儿便面色古怪。
‘夏秘阁?’
听起来好像是一处收录灵丹妙药,宝剑法器的地方,其实不然,白尘自小便在朝夏,自然知道此地乃是相当于前世的一种情侣酒店,由之前夏氏的某一任家主所创,主打的就是男女之事。
白尘心里的不秒愈来愈强烈。
‘不会真是这商家嫡女,我那个便宜表妹商无嫣吧。’
白袍少年摇了摇头,想着多没啥用,还说去看看吧。
夏秘阁地处朝夏郡内城南侧的偏僻一角,与白家封地坤乾府城倒是不远,一会儿便到了。
白尘摩挲着下颚,望向这个看似朴实无华的夏秘阁,他亦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其外表果然如外边说的破旧不堪,不知里边如何。
白尘刚走近,便有一个身着翠绿宫裙的蒙纱少女上来接待,声音清脆道:
“这位公子,可有……”
那少女凑近看见了白袍少年的长相,面纱笼罩下,仅露出的一对美眸亦是微微一窒。
‘这……这不是白家的白尘公子吗,昨夜还梦到过他,今日就突然撞见了,莫非……老娘的春天来了?’
少女的诸多想法白尘不曾了解,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从怀里掏出那玉牌,交予那少女,少女接过来来轻轻探查,亦是深深地凝视了白尘一眼,紧接着便让白尘跟着她,她在前方带路,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将凹凸身材都尽情的展现出来。
白尘:……
就在白尘跟随那个面纱少女前去时,后方亦是突然出现了一道丰腴的身影,美眸好奇地看着前方进入了夏秘阁的少年。
此时,乌云被吹散,明月当空,那道丰腴的身影亦是被洒落的月光倾洒出来,瀑布般的青丝随肩将一支清雅的水蓝色凤羽钗戴上。蓝白色丝缎的紧身长袍尽情的显出玲珑身段,柳眉凤眼,一颦一笑间好似都流露着温柔知性的味道,显然,这是个熟透了的美妇。
正是听从了白熏儿的话,刚刚从坤乾府城过来的云姨,其本应该满是知性温柔的俏脸却布满了郁闷。
“奇怪,我搜遍了这座偏僻城池,一个姓温的女子都没有,男的倒是有好几个……”
正在那丰腴美妇苦恼如何跟自家小姐交差时,一道少年身影却吸引了她的视线。
“哎,这不是小姐的那个心仪的兄长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云姨是其本家发现白熏儿后派来守护的护道人,也算得上久居朝夏,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霎时,那美妇的俏脸上的郁闷便一扫而空,在浓浓的好奇促使下,她的身影开始淡去,只余下一阵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