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定在原地犹豫,不远处聚落里面,几个人形怪看到这个可疑生物,小心翼翼贴近,贴近。
“不是那些怪物。”
“走走走。”
贴近后,人形怪们你一言我一句。
“小伙子怎么光愣住啊,身体不舒服吗?”
“来我们这休息一晚吧,晚上怪物游荡很危险的。”
“来来来嘛,多个人多床被子的事。”
吴晓看着过来的几个中年面貌的人形怪,还没等开口,对方几个过来一套组合拳就把他的事定下来了。
半推半就,等吴晓坐到床上看到窗外视线边缘隐隐又怪物徘徊,才回过神,自己这就进来了?
要不要现在离开,趁着还没到夜晚找个地上窝一晚上?
但是想到进来后,那群叔叔阿姨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时,问自己被子之类合适不合适的喜悦,脚步又迟疑了,这种被长辈人细心呵护关怀的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留下吧。
吴晓做回床上,拿出藏着的刀放在枕头下,打算晚上一整晚都浅睡度过去。
之后,全部人形怪一波波进来问候聊天,吴晓一个个认真回应,哪怕其他很大一部分话题是重复问过三遍乃至更多遍,也依旧不厌其烦一遍遍重复几乎一样的回答。
和最后一个人形怪阿婆拜拜送出门,吴晓回到房间内,桌上已经摆满一桌子工具之类的,这些的人形怪的备用武器,听到说他有需要就立马回屋拿过来了。
“虽然听到他们说他们武器很奇葩,还以为有些夸张,没想到是真的很奇葩啊。”吴晓拿起一个有他一个手臂大的不锈钢铁盆盆,开始思考如何用这一桌子奇葩给自己这屋改装一下下。
入夜,吴晓安然侧睡,一个个锅碗瓢盆被他以一种及其不美观的方式布置成一道道小陷阱,还有连环起来的一个大陷阱,不求能困住打败潜在的敌人,只求能吵醒自己,毕竟这些东西别的用没多少,打击起来声音是真的响,尤其是一些不锈钢盆盘子一类。
这时候,地上一块瓷砖冒了起来,逐渐扩大的间隙中,一个黑黑的头露了出来,上下左右看了一番,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布满陷阱的房间,躲着,一点点把身子挪动出来。
原本的瓷砖出来往前一踩,正好就是床边,瘦弱的人影看着床边无死角的陷阱犯了难,无论从哪个角度挥刀杀下去,在命中目标前,必定会碰到这些东西发出声音。
人影打量着床上睡着的吴晓,手中的刀举了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最后认命,一步步原路返回。
合上瓷砖,轻微的声响让吴晓睁开眼,迷迷糊糊没看到异样,缩了缩身子又睡回去了。
今晚上是,平安夜。
次日,衣柜打开,一道身影滚了出来,一路叮叮当当打翻不少陷阱,弄的一阵鸡飞狗跳。
“腰酸背痛的,衣柜里真不好待啊。”吴晓揉着肩膀捂着腰,然后慢慢起身来到床前,把陷阱全打翻,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简陋玩意,皱眉,“老神父骗我?还是那个人看我设置的太完美找不到机会下手。”
昨夜,布置好陷阱,吴晓临时发现衣柜里面是个不错的藏身处,里面能勉强进去一个比较瘦小的人,例如自己。
一个安稳睡着睡着可能一觉毙命的地方,一个睡着难受但是被发现的可能性小很多的地方。
床附近的陷阱是完好,但他的陷阱都是只能发声响,再到吵醒他拿出武器反应,再怎么也有个短短几秒,如果敌人能直接进来,力气大的情况下,完全能一招秒杀,再不行只要对准稳点,自己醒来后就是带伤格斗。
衣柜呢,首先要打开确定自己,而这种衣柜是拉开式很容易发出声音,只要在衣柜门外面安装几个盆,基本安全。
目光落在衣柜挂着的几件衣服,吴晓隐隐有了结论。
如果自己进衣柜的话,似乎,还能玩点别的操作。
结果就是吴晓躲进衣柜,用衣服和其他东西做了一个像人的诱饵。
放好诱饵,吴晓看着床周围的陷阱,思考着,要不要故意装作不小心放几条攻击路径,趁着陷阱发出声响,自己冲出来给对方一个背刺,还能自己甚至路径让对方用一个不好反击的姿势。
几分钟后,吴晓还是没有拆一些陷阱,抓着刀缩进衣柜,他还是没能适应小雪人“游戏”的环境,或许,还需要再给他一些时间慢慢改变。
把陷阱用的东西还回去,临走前,聚落里的叔叔阿姨们非要送一程,吴晓拧不过只能同意他们送一段路。
“之后出去要小心那些怪物啊,跑快些。”
“多记着路,倒是跑回来我们来撑腰。”
人形怪一人一句尽显关怀,吴晓听着,眼角一酸,感觉自己昨晚躲衣柜对不起他们,“嗯嗯,再走一段就别送了。”
“行行行。”
走过最后几十米路,回到昨天自己站着的小草坪。
“就到这吧,你们也小心怪物啊。”吴晓哽咽道,自己从小撑着一个残破的家,没接受过这种长辈善意的关怀,面对弟妹们也不能把软弱一面露出来。
“好好,慢走啊。”
一个阿姨不舍的张开双臂慢慢靠近,似乎想抱抱这个孩子,吴晓下意识张开双臂,脑中回忆,自己昨天好像没见过这个阿姨。
不对,有什么不对,感受到危机的大脑疯狂预警,可身处离别悲伤情绪下的吴晓反应还是慢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阿姨猛地向前一顶,把吴晓顶翻在地,前者跨坐上来用大腿锁住吴晓的手臂,同时,一把刀就顶在他的胸前。
混乱过后,吴晓抬起头,看到假发下袭击者的面孔,是那个看起来很安静文艺的女人。
对啊,自己能用假发,衣服伪装一个诱饵,为什么对方不能用这些伪装呢。
“起来。”这时,吴晓听到对方声音,很好听,如果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来,应该会更好听吧。
吴晓听话站起来,蒋誓扔过来一副手铐,他自然乖乖拷上。
这时,他才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
为什么?
为什么叔叔阿姨他们只是看着,一点也不惊讶。
难道?
“你?”吴晓回头想要质问,蒋誓先一步开口了,温柔起来的声音软软呼呼的:“谢谢叔叔阿姨们的帮忙啊,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拜拜!”
“嗯好,有机会常来啊。”
果然,吴晓眼中的光黯然,低下头,被刀逼着离开这里。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蒋誓叫停才停下来。
吴晓回头才注意到,对方逼自己的刀已经换了一把,“我是要死了吗?”
“是啊,你可能是第一个呢。”蒋誓抓到刺入吴晓大腿,再给另一边一下,这下断了对方跑走的可能性。
“唔—”吴晓被迫跪下,剧痛不断在脑中不断撞击,“你要杀就杀,何必折磨我。”
“抱歉,杜绝一些可能性,你要知道,落在我手里至少比落在那个蓝色电锯人手里好。”吴晓失去行动能力后,蒋誓不慌不忙擦拭着刀。
“呵,或许吧。”吴晓忍痛低声道,大腿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自己跪着的姿势又在压迫伤口加大出血量,想躺下,但是大腿没力手被拷着。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三分钟—
“为什么还不动手?”吴晓哪怕流着血,也感觉腿给跪酸了。
“唉。”蒋誓停下动作,蹲下,用刀挑起吴晓的下巴,阵阵香气传到吴晓鼻中,“我也要做一些心里准备的。”
说完,起身一脚踹翻吴晓,让后者换个姿势。
“别急,我很快就能准备好的,你好好再看看自己长眠之处吧,这一片的色彩和你很配。”
吴晓躺在地上,见血时的激素分泌导致的“硬气”状态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慢慢地,变回了一个“普通人”的吴晓。
蒋誓那边呢,她刚刚用的理由在一分钟左右就做好准备了,第一次亲手做这种事,剩下的时间,她想整点“艺术”。
“喂,我好了,”蒋誓站定,把吴晓翻面,她还是不敢杀人的时候看着一个人的眼睛。
蒋誓能明显感受到吴晓身体紧绷着,一手按住吴晓,一手挥刀。
“怨恨我吧,我叫蒋誓。”
“我叫—吴晓。”
结束了。
吗?
不,没有!!!
吴晓一个鲤鱼打挺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空间,而后挺腰站立,右手发力伸向裤袋。
蒋誓拷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裤袋这个位置的。
“啊啊!”吴晓左肩膀发出咔嚓一声,硬生生被扭断,然后用着一个正常左手不可能用的姿势,让右手滑进裤袋,接着握住手里的物件朝着蒋誓发起冲锋。
目睹这一切的蒋誓,只是放下刀,左手掏出一把银亮的物件指着吴晓。
一把银色的女士手枪。
“你可以试着继续冲过来,看看是我们谁先死!”
她哪来的枪?她居然有枪?
吴晓停下脚步,看着蒋誓手中的枪愣住了,现在拿,说明她不想浪费子弹,退缩会死。
如果冲锋,有可能还能拼个同归于尽。
感觉着手中的物件,吴晓的天平已经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