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所触碰不到的曾经
看清眼前这位熟悉女子的面容以后，夜晓白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倒不是因为尴尬的非礼之举。
只是昔日的大楚皇女赵青灵，她们之间除了在军营中共事的几年，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交情了。
而且自从赵青灵成了皇女之后，更是屡屡挑拨她和女皇的关系，以至于他有了被女皇贬黜至偏远陵阳的结果。
虽说命令是女皇下的，可夜晓白心里清楚这样的结果也是赵青灵的意思。
他迅速抽走余温残留的手掌，眼中带着一丝嫌弃，而后拿起一旁的青衫遮住赤裸身体并跳下床去。
赵青灵坐在床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虽然她已经不是大楚的皇女了，可在身份上无疑比夜晓白要高贵不少。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晓白没有留给她一丝情面，甚至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
若是放在以前，她早让侍卫们拿下了夜晓白的性命。
可现在，她实在是做不到这一点……
她如今躬身来到陵阳，是想要请回夜晓白辅佐她的。
自从夜晓白离开朝堂以后，边境战事在不久后再次出现。
女皇为了锻炼皇女，令其出征，可邻国的战术超过了她的想象，多次以弱胜强。
最终女皇失望地撤回了皇女赵青灵，选择让二公主秦王领兵征战。
秦王领兵不仅战术得当，而且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异常勇猛，最终平定了战事。
以至于短短五年的时间，女皇便有了改立新皇女的想法。
而且在不久前就付出行动了。
在赵青灵被夺走皇女之位以后，她随之清醒了过来，并意识到了夜晓白的重要性。
以往军营之中，若非夜晓白出谋划策，战事根本不会如此顺利。
至于后来的朝堂之上，若非夜晓白的存在，女皇早就注意到了她的不足。
可结果她送走了能帮自己掌权的夜晓白，实在是可笑。
如今，为了重新夺回皇女之位，她亲赴陵阳，无论如何，势必要拿下夜晓白……
夜晓白并不知道赵青灵所想，以为赵青灵吃错药了，于是连忙下了床，可当他刚走了两步后，便愣在了原地。
屋子的大门已经被一群身披盔甲，手执刀剑的士兵堵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眼角余光瞥向了身旁赵青灵的背影，开口问道，“皇女这是什么意思？”
赵青灵愣了一下，此刻才缓缓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夜晓白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熟悉，是因为这么多年夜晓白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而陌生，是因为当初的夜晓白明明是一个跟在她和母亲身后阿谀奉承的跟屁虫，可现在，她却感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层屏障。
是好是坏，她不知道……
“晓白，她们只是我带来送你回家的。”
“送我回家？”
夜晓白冷笑一声。
看来过去了这么多年，赵青灵依然还要对自己穷追不舍，或许，自己还是逃不过因为皇室忌惮而被杀的命运。
夜晓白扫了一眼门前的士兵们，一如游戏设定的那样，全都面若桃花，秀色可餐。
可他不会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
他很清楚，这些都是赵青灵的亲信。
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些人大概会立刻上来将他大卸八块。
这些都是他在离开江陵之前所了解的……
“那就动手吧。”
夜晓白坦然笑道。
离开江陵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活得自在，过得潇洒，虽然没有江山，可有美人相伴，他已然知足了。
而且，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毫无作为的，通过与前来学习的门生言传身教，他的种子已经洒遍了整个天下。
所以，就算他今日死在这里，那些人也会带着他的种子向赵青灵复仇，向大楚复仇。
想到这里，夜晓白沉声催促道，“犹豫什么？既然担心我会坏了你的皇权梦，为何还不动手？”
听着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夜晓白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反抗。
游戏的设定便是女性拥有的力量远超男性，所以就算他选择向赵青灵动手，赵青灵也能轻松折断他的小身板。
冰凉的触感由后颈传来。
死亡逐渐逼近着他……
他松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结束了。
可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的后背被两团柔软的东西顶住了，他扭头看去。
赵青灵一声不吭地从身后搂住了他。
那两团柔软的东西，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半透明的轻纱从赵青灵的细嫩胳膊处滑下，她光滑如玉的胳膊搂在夜晓白的颈膊之上，温润的唇瓣也随之贴在了夜晓白的耳边。
颈膊上的光滑触感和耳边的热浪让夜晓白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些年来，娇媚的美人他接触过不少，可像赵青灵这般看上去冷艳的美人他接触的其实不多，所以一时险些没有把控住内心。
但夜晓白还是冷静了下来。
当初若非赵青灵的谗言，他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也不会沦落至此，还要靠着亲力亲为地授课才能勉强谋生。
夜晓白猛地从赵青灵的怀抱里抽出身来，一脸冷淡地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要杀就杀，为什么还要玩弄这些令人不耻的手段？”
赵青灵见夜晓白挣脱地决绝，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抽动。
她咬了咬唇瓣，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真的是来带你一起回家的。”
“回家？你不是来杀我的？”
夜晓白突然糊涂了。
赵青灵轻轻点头，“当然，我怎么忍心害你？”
夜晓白讪笑道，“谁知道呢？而且这么久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家了？”
赵青灵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们一起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又一起在朝堂共事过，不管怎么说……那里也应该是你的家了吧？”
“笑话！”夜晓白转过身去，“当初在军营之中，又有谁看得起过我的计策，哪一次不是无计可施才想到采用我的计策？至于朝堂共事，就更好笑了！若非您的花言巧语，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夜晓白的回答瞬间堵住了赵青灵还想挽留的想法。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夜晓白，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夜晓白的身体，可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