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冲突和交易
茶楼之中，剑拔弩张。
除了自己的粗重地喘息声，夜晓白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他不停地思考着逃离的路线，他知道，如果动起手来，即便是夜琉璃和秋月有心保护他，怕是也难以从这么多死士手中保全到他的性命。
他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
千万不要动手，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稳住……
但显然，皇城来的这些死士不会随了他的心愿。
“动手。”
随着一道冷淡的命令传来，死士们带着冷冰冰的杀意汹涌而来，夜琉璃、秋月以及秋香茶楼里的舞女们拦在夜晓白的面前，挡住了第一批冲上来的死士。
但对方人多势众，夜晓白见情况不对，于是撒腿就跑。
留在这里，要是不小心被抓了，只会拖了夜琉璃和秋月的后腿。
所以，只有逃离包围，才能让她们没有战斗的顾忌。
依靠着这些年来游走在女人间的经验，他不断闪躲着死士们的攻击，最后终于从人群里的缝隙中钻出了茶楼。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茶楼外清新的空气，正要感慨逃出女人堆的艰难，接着便听见一阵嘈杂的杀伐声。
他抬头看去，见一群便衣女子朝他冲了过来，于是暗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了！”
在他正要退回茶楼里寻求庇护的时候，却在人群之中注意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接着又听见人群之中传来的声音。
“晓白！别怕，之前你帮了大娘，现在换大娘来帮你了！”
“没错，姐姐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这里来欺负我家晓白。”
夜晓白回头望去，才发现人群之中混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烧饼大娘的烧饼炉，有卖水果的水果篓子，还有种田用的各种农具。
夜晓白在了原地。
搞了半天原来都是自己人。
这些附近昔日里受过他帮助的人，在听说有人找他的麻烦以后，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就冲过来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听到恩人有难，也都跟了过来。
于是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一条街的人几乎全都赶来了。
这些人没等夜晓白开口说话，便一股脑儿冲进了茶楼。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茶楼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在人数和实力的碾压下，所有的死士全被控制住了。
秋月打理好了对于这些死士的安排后，来到门口发着呆的夜晓白身边。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夜晓白看了一眼因为自己成了废墟的茶楼，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是啊，明明躲过了一劫，可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又看向了在战斗中受伤的那些人。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冲着他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没事，只是刮破了一层皮，要是放在细皮嫩肉的你身上，怎么说也要躺上几个月，可放在我们身上，休息几天就好了。”
夜晓白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女子说得倒也没错，可一想到源头是因为他，也就没法就这么一笑了之的。
他看了一眼那些死士，然后沉默地走到了她们面前，蹲下身来，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们听命于谁？”
“……”
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人开口了，“你从我们这里问不出什么的，劝你还是别费口舌了！”
夜晓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人，是个穿着青色琉璃裙的少女，看上去应该是这些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了。
倒也有些骨气。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而后又走到那的面前。
两人四目而视，半天没有一句话，直到夜晓白开口问道。
“我知道，你们是死士，所以你们不怕死。”
“既然知道，还浪费什么时间？”
“别急……”他忽然贴在那人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大楚的规矩吧？”
“你什么意思？”那人面色一寒，死死盯着夜晓白的眼睛。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将你留在这里，然后让你好好地活着……”
“……”
“皇城的死士，和我这样低人一等的人在一起和睦地生活，这样的事情传到女皇耳中，你猜，女皇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没人会相信这种事情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实和我在一起，剩下的，就让那个多疑的女皇去猜测吧。”
“卑鄙！”
“确实，所以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我可以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反正都是死，你为何不试一试呢？”夜晓白站起身来，转过头去看向茶楼外出现的赵青灵，语气平淡地与青衣死士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
那个死士听闻夜晓白要给她机会，心中动摇了，作为一个死士，心里想的只有任务。
为了完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背叛主子。
这才是真正的死士。
茶楼外，另一支队伍出现了。
一群银甲女侍跟随着赵青灵闯进了茶楼，然后看到了夜晓白和那些被擒住的死士，她举起剑来，气冲冲地走进那些死士，似乎想要杀了这些死士泄愤。
没等赵青灵的剑身落下，夜晓白便道，“赵青灵，我会回去的。”
赵青灵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回江陵吗？”
夜晓白点了点头。
夜琉璃不解地看向夜晓白，秋月更是不理解地走到他的面前，攥着他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夜晓白转过头去，不敢看她。
赵青灵见状想要上前劝住，“你给我放开他！”
“滚！这里没你的事！”秋月吼了赵青灵一声，再次质问起了夜晓白。
赵青灵被一个小小茶楼的老板如此侮辱，心中愤懑，正欲拔剑，却又听见夜晓白冰冷的声音，“你给我闭嘴！”
见夜晓白为了一个小小的老板娘数落她这个皇室的公主，她心里既难堪，又失落。
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将闷气吞进肚子里。
夜晓白转过头去，一脸认真地看着秋月，“留在这里，受伤的数字迟早会变成死亡数字的，只有离开，才能将死亡带走。”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有我在这里，我就能保你安全！”秋月嘶吼着说道，“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就凭你能够决定她们的生死吗？”
夜晓白失落地捶下脑袋，“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想法的……”
秋月在看到夜晓白的那副模样以后，心里猛地一颤，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攥紧夜晓白衣领的手掌也随之松了开来。
她下意识地试图掌控夜晓白，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他明明只是想要和夜晓白之间有一场你情我愿的甜美爱情。
秋月的力道松下以后，夜晓白终于喘上起来，然后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待平静下来以后，他又走到那青衣琉璃裙的死士面前，问道，“怎么样？”
“我答应你的赌约！”
见青衣死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夜晓白便命人将她松开。
所有人都不明白夜晓白要做什么，她们只是看着夜晓白从地上捡起两柄剑来，将其中的一柄扔到青衣死士的手上，然后举起剑来指着那青衣死士。
“给你一个和我一对一的机会，你可以在决斗中杀了我，如果你没有做到这一点，从今往后，你便要听从我的号令。”
夜晓白说完瞥向一旁目瞪口呆的赵青灵，“你作为皇室成员，你为我们做个见证！”
茶楼里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夜晓白为什么要立下这个赌注，因为在她们的眼里，并未见到夜晓白学过武，这样的情况和一个死士单挑，无疑是在送死。
众人想要阻止，可夜晓白却淡定道，“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