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亡
“动手吧。”
茶楼内，夜晓白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他和那名青衣死士同时行动。
这是夜晓白第一次在这些人的面前展示他的武功，长剑随风而动，与青衣死士手中的长剑交织在一起，火花四溅，剑声铮鸣。
夜琉璃，秋月，茶楼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一幕。
“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是啊，之前从未见他出手过，现在看来，他的功夫不在这些死士之下，说不定真有赢下比试的可能……”
她们悬着的心里照进一道曙光，就当她们以为夜晓白真的有可能可以赢下比试之时，那名青衣死士手中长剑的速度突然变快了。
剑刃撕碎了周围的空气，发出簌簌地呼啸声。
仅仅只是一招，夜晓白的身上便溅出了一道鲜血。
扑通一声，夜晓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就没了动静。
秋香茶楼里一片死寂，青衣死士眼神冷漠地看着夜晓白的尸体，手中长剑剑刃上的鲜血缓缓地滴落在地板之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原来这名青衣死士也隐藏了实力。
秋月激动地冲到夜晓白身旁，伸手抱起夜晓白。
此时，夜晓白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断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秋月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双眼涨红，发出轻轻地呜咽声。
茶楼里的舞女生怕青衣死士会趁机对秋月老板娘不利，于是护在了她的身前。
青衣死士淡淡地瞥了一眼夜晓白，随后又看向神情激动的秋月。
“看来是真得死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冲出了茶楼。
周围的人想要拦住她，可她的反应和动作太快了，在包围形成之前，她就逃出了茶楼。
赵青灵走到秋月身旁，想要确认夜晓白的情况，可没等她说话，秋月就一把推开了赵青灵的身体，然后怒吼道，“他死了，你高兴了吧！”
被推开的赵青灵退了几步，正要解释什么，可在听到夜晓白的死讯以后，又一个没站稳打了个踉跄，然后小声地念叨了起来。
“他……死了……”
与她一起来的那些女侍想要为她讨回面子，于是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他的死和灵王有什么关系？”
茶楼的舞女和陵阳的平民拦在了女侍们的面前，接着又听见秋月的质问，“如果不是你要他回去，会有人来要他的性命吗？”
赵青灵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最后看了一眼夜晓白没有反应的脸庞，半天才回过神来。
“没错……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这样的。”
赵青灵丧气地垂下脑袋。
也不知是在为夜晓白的死讯感到忧伤，还是在为夺嫡无望感到无奈。
她浑浑噩噩地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向茶楼外，临别之际，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被擒住的死士们，随后丢下了一句话，“将这些死士一并带走。”
茶楼里的舞女和附近赶来的人闻言正准备阻拦，却听见秋月的命令声传来。
“让她们带走吧！凶手已经逃走了，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连死都不知道是何物的可怜人，留下又有什么用？”
……
夜晚，赵青灵和她的女侍们绑着这群死士离开了陵阳。
此一行，没有请到夜晓白出山，她心中十分不甘，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夺嫡之路，她只能靠自己了。
陵阳城内。
这一夜的秋香茶楼，挂起了白绫，奏起了哀乐，而且一夜没有熄灯……
外面的街道也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
尽管为一个男人默哀在这个世界是种禁忌的行为，可这些人还是选择在自己家中为夜晓白的灵魂送别。
五年前的江陵城，她们还只是一群食不果腹的难民，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模样。
可自从夜晓白来了以后，她们不仅可以吃饱饭了，有了自己的家业，往后的生活也都充满了希望。
这一切是谁带来的，她们心知肚明……
陵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陵，传进了皇宫。
秦王府内，一个下人急匆匆地找到了她的主子，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皇女，陵阳那边传来了消息，夜晓白已经死了。”
“死了？”秦王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确实是死了，是一个青衣死士杀的。不过那个杀了他的死士也失去了消息。”
听完下人的禀报，她扭头看向了南边，叹息道，“那还真是遗憾，原本还以为可以有和他过招的机会，没想到终究只是个一厢情愿罢了。”
那名下人有些不解地看着秦王有几分凄凉的侧脸，“他死了不也是件好事吗？这样的话，灵王就再也没有威胁……”
秦王轻笑道，“外面应该有不少人都觉得是我派人做的吧？”
“……”
“罢了，退下吧。”
秦王招了招手，那下人也就躬身退下了……
同时得知了这一消息的还有皇宫中的女皇，不过，她倒没有秦王那般感叹，只是心里觉得。
这男人还真是脆弱啊。
这些年来，冷静下来的她其实也应该发现，如果夜晓白真有谋逆之心，当初又为何加入她们大楚的军队？
可这些道理，她也是在夜晓白死后才了解的。
毕竟，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
陵阳城内，往日里对夜晓白最好的秋月，穿着白衣一连在茶楼之中守丧了七日。
这期间，也有人劝过她，可都没有成功。
毕竟与心爱之人经历了生离死别，难免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陵阳城外，夜琉璃一个人呆呆地蹲在山边，一会望着山下，一会看向天边，没有一句话。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有人感叹她这是被吓傻了，便想要陪着她，她不同意。
有人想要祭拜夜晓白在山上的墓地，她不许。
反正，只要想接近这座山的人，都被她拦下了。
她说，“我想让白哥哥一个人安静待几日。”
那句话里真正的意思，只有她能懂。
那座山上，夜晓白的坟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青衣琉璃裙。
正是茶楼里杀了夜晓白的青衣死士。
青衣死士望着墓碑前坐着的少年，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
那个身形消瘦的少年便是夜晓白，他还没有死。
自始至终，都是他与这名青衣死士演的一出戏。
他托着下颚笑道，“清姬，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相信我吗？就不怕我出卖了你？”
“无聊！”清姬偏过头去，“我只是觉得陵阳在你的带领下确实变得好了，我相信你可以帮助大楚的子民过得更好。”
夜晓白耸了耸肩，“我可没答应过你，我也没有那种能力。”
清姬语气坚定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夜晓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与清姬早在之前就见了一面，那时候，清姬向他讨教如何更好地保护大楚子民的方法。
那天夜里，她们有了深入交流。
也是那时候，夜晓白明白了这些死士为了心中的某一个目的，可以放弃所有。
“好了，准备启程吧，清姬，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江陵吗？”
他起身后转过身来，看向清姬。
刚刚升起的晨曦落在夜晓白的脸庞上，莫名牵动起了清姬的心绪。
她白了夜晓白一眼后立刻转身离开，同时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此去江陵，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感情用事的家伙，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