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座小镇的某处小巷子里衣着破烂小小少年蜷缩在角落,试图求取一丝温暖,可这又怎能抵挡住那寒风刺骨的寒冬。
阵阵寒意不断侵蚀这少年的瘦弱身躯,少年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不断消沉。在恍惚间一丝花香传来,那是少年从未闻到过的香气,这让少年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将要死去,毕竟在这寒日又有什么花能够开放。
不过少年并不害怕死亡,对他来说死亡无疑是一种解脱。
在死前闻到花香,也许还不错。少年在失去意识前如此想到。
一年春季
在一处满是梅花林的地方,一位少年冲着一名女子喊道。
“师父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女子闻言则有些不满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什么跟不上我的,早知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了。”
女子虽满脸嫌弃,不过步子还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女子来到一片空地停下。
“好了就是这里了!”
话音刚落紧跟身后的少年也将树苗轻轻放下,随后便在女子的指挥下拿起铲子挖起坑来。
一挖一抛间尽显顺畅。
不一会一个坑洞便出现了,女子则拿起梅花树苗将其种下。
“好了,咱们去下一个。”女子起身拍了拍手说道。
少年则拿好东西,静静的跟在女子身后。一切都都显得如此美好,少年是多么想这样永远下去。可现实总是那么喜欢跟他开玩笑。
时间又到了冬天,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一株梅树下,而这株梅树却没有任何的花苞,与周围其它开放满树梅花的梅树相比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哎,它还是没开。”女子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悲伤。
“师父!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能穿的如此单薄就出来。”少年拿着棉袄急匆匆的来到女子身边,语气中带着责备。
女子则抬起头一言不发,任由寒风刺骨,雪花漂落在身。
“师父,回去吧,别冻着了身子。”少年开口劝道。
女子摇摇头,开口说道:“徒弟,我收你为徒已经多久了?”
“三年了,过这个冬天就是四年了,师父。”
“快四年了嘛,时间过得还真快啊。”女子感叹道,可言语中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悲痛。
“父亲也走了快有四年了,他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冬天,对吧。”女子说话的语气越发哽咽。在一旁的少年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他记得,记得很清楚。
原本可能会死在那年冬天的少年活了下来。
冬天,在满是梅花树的山上的一座木屋中。
少女用着毛巾擦着一位小少年脏兮兮的小脸,小少年正昏迷不醒,脸上还泛着红晕,很显然已经发起了高烧。
这位小少年正是蜷缩在小巷子里的那位,少女本来是从山上下来买点吃食,等着父亲回来,在路过小巷子时发现了他,少女心善见其可怜,将小少年抱回了家,也好在小少年长年营养不良,身材瘦小,不然少女可要吃一番苦头。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女一边照顾发烧的小少年一边时不时向外望,看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少女一家是专门养梅的,到了她这一代,已经第五代了,由于他们一家世代养梅已经成一绝,不仅受到无数爱梅人士的追捧更是受到皇室青睐,为此他们一家每过几年都要上供一些极品梅花给皇室,而今年正好就是上供的日子,为此少女的父亲就是因此事而出远门。
前些时候少女收到来身处京城的父亲的来信,信中说道
我亲爱的女儿,在过些日子父亲就要回来啦,京城里有不少的新奇玩意,父亲我啊看的是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哎,女儿啊,别怪父亲这次没有带你来京城,父亲和你约定好下次,下次父亲一定带你来京城,我们爷俩在京城好好玩,你想玩什么,想吃什么,父亲一定满足,只要女儿你开心就好!女儿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吃京城的糕点嘛,为父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绝对是你爱吃的味道!那香味,为父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啊。女儿啊,在家等这为父回来,父亲和你在家过个开开心心的年!
父亲的宝贝女儿亲启。
当少女收来信时那叫一个开心,脸上笑容更是灿烂无比。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父亲。
在少女的满怀期待下,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父亲回来的日子,少女下山来到城镇买些平时很难买到的吃食,准备在家等着父亲回来。
一路上与乡亲们打着招呼。
“哎哟,这不林丫头嘛,今天怎么有空下山,而且还买这么多东西,看你这着样子,今天是不是你父亲要回来啦。你啊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你父亲!”
“李婆婆!我那有,我还小着呢!黏我父亲那不很正常嘛!”少女被李婆婆说的有些气嘟嘟的跺跺脚。
“哈哈哈,好了好了,林丫头,老婆子就不逗你玩了,一路上注意点。”
“哟!下午好,林丫头。”
“下午好!赵二爷爷。赵二爷爷你少喝点酒,别又喝的倒在路上了。”
…………
时间来到傍晚,少女也买好了东西,蹦蹦跳跳的走向回家的路,也在此时少女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低吟声。
少女好奇的有些望向声音的传来处,一条幽暗小巷。
在小巷的尽头处有一个被雪花覆盖的一个小鼓包,少女听到的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少女伸出手戳了戳,软软的又有点硬。少女见其鼓包半天没有反应,便大其胆子将其覆盖的雪扫掉。
“咦,原来是个人啊。”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少年出现在少女面前,小少年混身脏兮兮的,穿着单薄的破烂衣裳,现在的他已经被冻得冰冷僵硬,仅有一些微弱的呼吸。
少女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额头,嘶,好烫。果然染上了温病。
少女见状也不管弄脏衣物,就将小少年背在身上。
事情也上述所讲,少女将小少年带回了家,煎了些药,打了盆热水,用毛巾沾点水敷在小少年滚烫的额头。
做好这些,少女看着还在昏睡的小少年,有些感到无聊。
唔,老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这都到晚上了。好无聊啊~等老爹回来,一定要爹让他好好跟我讲讲京城里有那些好玩的。嘿嘿,不知道老爹给我带回来的糕点味道怎么样,一定很好吃吧!
少女畅想着美好生活,手指则不自觉的戳着小少年的脸,要不是小少年已经昏迷过去毫无知觉了,大概会感觉很难受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女在此期间又换了几次毛巾,小少年的热病也在少女的照顾下渐渐退去。
少女也因此疲劳不堪,在不知不觉间就累得睡着了。
随着热病的退却,小少年原本在昏睡中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时间来到次日清晨,小少年缓缓清醒过来,由于热病刚刚退却,此时的大脑还有些昏沉。待到意识彻底清醒过来,小少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少年不由得的警惕起来,环顾四周,突然小少年触碰到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呢。
可能是由于小少年的触碰,趴在床边的少女缓缓清醒过来,少女有些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嘴中还嘟囔着。
“唔~爹,我睡得正香呢~啊哈~”
少女打着哈气,伸了一个懒腰。待到做完这些少女这才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少女这才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不是自己的老爹,而是自己救回来的小少年。
这就说明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都被他尽收眼底。顿时少女一下子就羞红了脸,赶紧将脸撇开不敢看向小少年。
小少年也因少女的动作弄得自己也不敢看向少女。
一时间,场面很是安静,尴尬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最后,还是少女先是打破尴尬的局面。
“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已经不是很难受了吧,那个我可是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必需报答我的。”
小少年先是一愣,后是反应过来是眼前的少女救了自己,不由得想到什么,眼睛忽然有些发涩,闷闷地小声说道。
“谢谢”
少女看着小少年突然哭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哎哎!你别哭啊!实在不行我不要你报答了嘛。”
看着少女慌张关心自己的样子,小少年只觉得一股暖流充斥着自己的内心。
小少年笑着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开口说道:“嗯,没事的,我只是有些感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尽我最大的努力。”
小少年真诚的感谢,让少女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嘿嘿,原来是这样吗,至于报答嘛,我还没想好,就先留着吧!等我想好了在说。嘿嘿。”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咕噜噜的声音传来。
“噗嗤——”少女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来是小少年的肚子突然发出声响,这让小少年一下尴尬了起来,不禁低下头脸红起来。
看着小少年泛红的耳尖,少女拍拍他的脑袋轻笑道:“呵呵,看来是饿了呢,那你先在这坐好,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嗷。”
小少年害羞的点了点小脑袋,乖乖的坐在那里,而少女则来到厨房准备早餐。
少女进到厨房,看到桌上自己昨晚给父亲准备的饭菜纹丝未动,她就知道父亲昨晚没有回来。
对此少女不由得生气起来,“哼!老爹他竟然不守约!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谴责他!哼!”生气之后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
哎,希望老爹不要出事啊。
少女看了一眼窗外,外面还在飘落着雪。
随后少女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振作起来。
啊啊啊!林徽雪你不要乱想啊!你怎么能这么诅咒老爹呢!老爹他是什么人,像他那样怎么可能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嗯就是这样。
少女如此想到,将自己振作起来后,便赶紧为小少年准备早餐,但是在少女心底总有一丝抹不去的担忧。
等到早餐准备好后,少女盛在碗里端到小少年的面前。
闻着食物飘出的香味,许久未进食的小少年不断咽着唾沫,肚子也在不断地发出嚎叫,急迫的催促着小少年赶紧进食。但小少年又害羞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
少女看着小少年那急不可耐却又拼命忍耐的样子,少女不由感到好笑,于是轻笑着敢紧将饭菜放在小少年的面前。
准备好碗筷,在少女准许下小少年便迅速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许久未吃到如此新鲜香甜的饭菜,小少年吃那叫一个快,不过吃太快也是要小心的哟~
不出所料,小少年便因吃得太快,噎着了。
少女看见赶紧上前,拍着小少年的后背,倒了杯水,帮助小少年咽了下去。
少女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吃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哎~”
小少年在少女的帮助下缓了过来。嗨~缓过来的小少年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头。
少女看着有些尴尬的小少年,无奈地说道
“好了,赶紧吃饭吧,不然等会菜就凉了。”
听到少女的话小少年这才次动筷,吃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小少年不再吃得那么快了。
待到吃饱喝足后,两人将碗筷收拾好后,回到房间闲聊起来。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过了一会,少女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突然惊起,指着小少年道。
“啊!我才想起来我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徽雪,看你这样貌应该是比我小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雪儿姐姐吧,我家是这里最最厉害的养梅人!你呢?”
小少年看着少女热情的介绍着自己,而自己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张开嘴动了一下,却发不任何声音,因为他是孤儿,他没有名字,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很快一股孤独感便油然而生。
一段时间的静默小少年还是开口说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是个灾星,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是不配拥有名字吧。”
听到小少年那样如此自贱的话,这让林徽雪非常的不满。
当即开口喝道:“你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我爹曾跟我说过,无论是谁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力,无关配不配的事情,只要自己想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更何况是拥有名字,如果没有父母取,那就自己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同意,他们没有那个权力!”
少女的话如响雷一般在小少年脑中轰然炸开,这让从小就认为自己就是灾星、贱命的小少年第一次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祸害,自己也有尊言。
感动的泪水就这样从小少年的脸上再次划过。
林徽雪看到小少年又一次哭了起来,当即就慌了起来,“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说的太过了,对不起啊,我、我……。”
这让从未安慰过人的林徽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可小少年却抱了她一下,然后擦了擦眼泪抬头笑着说道
“没事的,雪儿姐姐,我只是太感动了,真的很谢谢你。要不这样吧,雪儿姐姐你给我取个名字吧,跟雪儿姐姐姓名就行,我想雪儿姐姐取的名字一定很好听,必竟雪儿姐姐是如此漂亮的人,你说呢雪儿姐姐?”
原来想要林徽雪拒绝的,但又在小少年那一声声甜甜的雪儿姐姐的喊声下渐渐迷失了自我。
“那、那好吧!既然都这样了、那我、我就免为其难的为你取个名字吧!”
林徽雪便很快就沉思下来,为小少年取个名字。
嗯~叫什么好呢?林英?还是俊杰?不不行,嗯~到底叫什么好呢?…………嗯!对了就叫那个吧!
“林黎!嘿嘿,既然你是我从小巷子里捡回来的,在加上你身世就叫你林黎吧!希望你永远处于光明,不在有黑暗。”
“嗯!”小少年、哦不对应该是林黎了,开心的点了点头,很显然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这让第一次给人取名的林徽雪不由得骄傲起来,嘿嘿!
随这取名这一事过去,小少年与少女又开始闲聊起来。
欢声笑语尽是美好,只是屋外的雪还在下呢,鸟雀无声,虫鸣寂静。天空似乎又暗了些,看来是要下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