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给自己诊断过,尚有成长的余地。
还有一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对,二十五猛一窜。
陈暮今年二十三,别看现在的个头(177)只比秦景君高半些,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端倪。
但陈暮相信,她要是过两年再找自己,代她成亲的事情肯定成不了。
若非为了完成婆婆的另一个遗愿,急需用钱,用很多钱,多半不会为了她冒这趟险。
事关南北两国的联姻,必定隆重,三书六礼、红妆百里,沿途散喜钱无数。
陈暮离家半个月了,经过一番周密的布置,终于在今天坐上了前往云离王朝的辉煌车架。
十多天的行程,即便从未发生过颠簸,仍使得陈暮头晕目眩。
好在马上就到地方,等成了亲,晚上揭了盖头,第二天说不定就回家了。
陈暮喝了一口水,咽下了乘车的焦躁,低头看着一身的喜庆嫁衣,还真别说,挺合适的。
顺带扶了一把隆起的胸脯,避免掉下来。
鬼知道秦景君找来的什么东西,摸起来软乎乎的,用布条裹在衣服里,足够以假乱真了。
日正中午。
烈日毒辣。
绵延十里的送亲队伍慢了下来,前方就是云离王朝的都城,比预计的还早到一天。
“公主殿下,待会儿就要下车了,等到晚上拜堂。”
“……”
外面侍女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莫名其妙的接过从窗口递出来的纸条。
侍女看过后,不禁面露疑色,心道殿下可是高功修士,怎么会让嗓子哑了。
不过也能理解,舟车劳顿了这么些天,总不能质疑堂堂公主的话,毕竟是成亲的大喜日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无非就是向云离王朝打声招呼,相信他们会谅解的。
果不其然,待侍女回来,旋即向车架内的“公主”禀报了详情,云离皇帝不仅关心至极,云离的太子都疼惜的要过来了呢。
成亲有成亲的规矩,不到洞房,谁都不能揭下盖头,进到车架里面就更不行了。
陈暮得到如此回复,终于松了口气,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婚礼。
尽管秦景君之前要给陈暮吃下改变音色的药,经过再三的思量,以免陈暮说错话,倒不如装哑巴来的轻松。
很快,送亲队伍进城了,浩浩荡荡、热闹至极,迎接城内百姓的欢腾祝福。
而陈暮所乘的车架则走的另一条路,被先一步秘密的护送进了王宫。
一国的太子成亲,百姓激动在所难免,但为了周全的考虑,真正的公主车架还是不跟喧闹接触的好。
“殿下,您当真要娶这个秦景君?”
“本王的未婚妻,要你来质疑?”
“……不敢。”
“记住,没有下次。”
高处的巡城长廊,站着一男一女,她们一前一后尊卑有序。
女者身姿窈窕、腰姿有力,白皙面色的五官透着十足的英气,手中常握着一把入鞘的佩刀。
无它,侍卫也。
男者“太子”,其身如玉树的挺拔,留着墨色的长尾短发,面前看似散乱的发丝掩映间藏着淡漠眼眸。
浑身上下流露一股凛冽冷然之气,那一抹纯情勾勒的眼角隐约含着微妙的迷离。
肩膀不似宽厚却如山削的平整,乍一看都会以为她是实打实的男人。
加上云离皇帝赋予她的地位,无人胆敢怀疑她的性别,说她是太子,她就是太子。
裤裆里究竟有没有阳刚之“器”,谁又看得到呢。
只两国皇帝知道实情就行,否则玄云王朝岂会嫁过去一个二公主,一切都是为了王室的体面。
风庭鹤手持玉扇,翡翠耳环在日光照映下泛着格外美丽的微光,她怔怔望着远端行向宫殿的公主车架。
女侍卫的脸上挂着生冷的神色,余光瞥见了风庭鹤嘴角的淡淡笑意,自己跟了她那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她如今天的好心情。
“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风庭鹤的目光盯着缓缓行进的车架,而未曾移动。
“回殿下,六年了。”
“也六年没回过家了,想家人么。”
女侍卫犹豫了许久,摇头说不想。
风庭鹤看向她,开口道:“听着,给你放一月的假,这一个月都不用跟着我,回去探望一下亲人吧。”
“……是。”
她的所念所想,心思缜密的风庭鹤怎会察觉不到,可惜从不喜欢女人。
入了夜。
群星璀璨,皎月明亮。
今晚的王宫将摆宴到三天后的黎明,庆祝云离太子成亲,又有多少南北方倾慕云离太子的少女于此刻哭花妆容。
远离酒肉喧嚣的宫殿门外。
身穿喜衣的风庭鹤推门而入,随手关上房门,步入幽幽静谧的婚房。
迎着两旁轻柔摇曳的烛火,定睛前方端坐不动的新娘,隔着盖头看不到下面的长相。
身材嘛……还行,胸很大。
风庭鹤侧目后移,已然觉察到外面的动静,新婚之夜听墙根虽然有失体统,但总有些胆大包天的家伙。
反观佯装镇定的陈暮,极力保持淡定了,在风庭鹤坐在身旁之后,仍免不了紧张。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扮演play,即使知道这是假的,心里还是很别扭。
这时,陈暮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贴到耳边轻轻吐息,一阵香风吹的陈暮心烦意乱。
“你叫陈暮,对么。”
“嗯。”
风庭鹤的手伸进盖头下面,捏住了陈暮的下巴,低沉着轻声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人正在听戏,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不知道。”
“我教你……放轻松,别抵抗。”
陈暮被温柔放倒,盖头掉了,终于重见天日,同时看清了云离太子的长相,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风庭鹤唯独胸脯平平,干脆压在陈暮身上,臂弯揽住他的后腰。
二人面对面不足半指的距离,感受着对方的鼻息。
“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弄疼你了吗?”风庭鹤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暮闻声回神,好歹拥有两世为人的阅历,这会儿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修士的她力气属实大了些,完全挣脱不开。
“确实有点疼。”
“第一次的确有点疼……”风庭鹤轻抚他的脸颊,低声道,“你拜堂时的表现不错,秦景君选人的眼光果然不差。”
“你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演戏么。”陈暮将实话说了出来。
风庭鹤佯装的若有所思,说道:“嗯,是该发出一点声音,那是你叫,还是我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