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
光阴飞逝。
转眼玄渊古路开启的日子已然临近，准备的时间不多了，修炼与否，差别不大。
一日的夜里，四下昏暗。
陈暮握拳的两只手盖在桌子上，莫名其妙的郁闷，这十多天以来，时不时就会为云清漪那天的话而分神。
饭吃不下，觉睡不好。
越想越不对劲。
她大可有话直说，干嘛用力动手动脚。
每当想起她洗手的一幕，陈暮莫名火大。
感觉受到了挑衅，而且她全程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分别多年后，来自前妻的施舍。
陈暮的整条脊骨都是硬的，忽然没来由的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冰云宗。
陈暮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有人阻拦，今夜径直上到山门，以要事为由询问了云清漪的下落。
来到一座楼阁前。
阅经阁。
顶楼。
云清漪着一袭纱衣包裹潜力无穷的妍姿曼妙，背身曲线玲珑，擎着柔韧腰肢伏身窗台望的出神。
手边的书许久未曾翻动。
明知身后来了人，头也不回，看也不看。
“有什么事么。”云清漪目中的月亮格外皎洁。
“……”
没有回答。
“有需要尽管提，我尽力而为。”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别有用意。”
云清漪觉察到身后那人走近了，仍不为所动，简单应道：“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可怜我那么多年还是一个人么。”
“兴许吧，我也是一个人。”云清漪侧目而视。
又近了一步，来势汹汹。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
“你想怎么做，找回尊严？或严刑逼供？”云清漪合上了古籍。
更近了一步，热意明显。
云清漪双手撑着窗台，回头看向贴上来的陈暮，被他逼迫的无法转身，亦如榫卯相接的牢固。
倏然间，灯火尽数熄灭，四周暗不见光。
只留着月下的两双明亮眼眸。
云清漪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看发生了什么，任由寒风吹拂腰间而不为所动。
“原来你喜欢这种知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云清漪上望明月，漫然道：“你我实力相差悬殊，也只有这种事情上相对公平，既然你不信我，那就请便吧。”
身子一震，黯然销魂。
春，几经跋涉，雪衣消逝；纵马扬戈，跃过山涧低谷，响起嘤嘤叮咛。
夏，一轮骄阳似火，烤的心痒难耐；一夜电闪雷鸣，山摇地动，大雨瓢泼而下。
一夜入秋又转眼寒冬。
天凝地闭，日长一线，放眼望去雪白一片，不禁感慨好一副余晖冬景。
翌日。
天明，外面凉爽宜人。
此间花香弥漫，独剩下看似凌乱的窗台。
一张矮桌，二人相对而坐。
云清漪穿戴整齐，温润手背支着侧脸，翻看着一本字帖，近观其红粉适宜的面庞更具诱人之色。
静静的如一朵经春雨浇灌滋养的牡丹花，盛放的更为鲜艳动人，一抹十足的韵味随着芳香缓缓流淌。
“那真的没什么，我没有施舍可怜你的意思，只想告诉你，你有任何需求，我都可以尽力满足。”
“当真？”
“难道我配合的还不够好吗？”云清漪从未有过的舒畅，不说而已，“不过你也要记得一点，我们两个没有重圆的可能，或许你也没有这个想法。”
陈暮总觉得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遗憾找不到任何证据。
“怎么了。”云清漪感受到了他的别样眼神，“不够尽兴么，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你已经到极限了，下次再来吧。”
……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陈暮离开了冰云宗，回去竹影门的路上还在琢磨，云清漪最后一句话究竟何意。
下次再来？
什么叫下次？
正当陈暮快要想明白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了陈暮，使得即将点亮的灵光彻底破灭。
竹林坡上走来一个身负漆黑甲胄的男人，戴着的光滑铁面只开了两个极小的圆孔，细看之下颇神秘可怖。
“你是？”
“无需知我姓名，有人托我送你到北境。”
“我师父？”陈暮脱口而出。
“今日之内出发，你且准备好。”
此人身份不明，服从命令般的直来直去。
陈暮猜他多是不喜言语，心直口快不愿耽搁时间，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用不着奇怪。
此行北境，路途迢迢，高功修士也需强者带领。
秦景君的飞剑，林中鸟的大雕，甲胄男人的扁舟。
前两次飞上天的经历，于此时此刻稳坐船内的陈暮而言，简直逊爆了。
他环抱双臂，站姿挺拔，护着扁舟行进的安稳。
陈暮端详着地图，他称这上面是玄渊古路的路况。
一共二十四种情况，每一个人进去的入口皆不相同，遇到的环境多有不同。
运气好的，前路畅行；运气不好，进去即失败。
陈暮一一看过手里的十多张地图，每一张的路线绘制皆不一样，唯一的相同之处是都特意标注了“药田”。
“那里面除了怪物、机关，还种了药材？”
他答：“天地生养之物，无人栽种。林中鸟叮嘱，你且尽力到图上的药田看一看，如有发现，多多益善。”
陈暮无可奈何，他给地图时就说了此次闯古路的情报，五十个人里有四十九个高功修士。
第一个念头！
被林中鸟坑了。
并非陈暮不愿意相信他，医谷一事在前，这回也定然是不好意思才托别人送的自己。
人已经在半路上了，回是回不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北境。
凛冬帝国，早有耳闻。
相比中洲玄云、云离两大王朝的安稳，凛冬帝国是一个危机与机遇相互依存的地方。
帝国西边、南疆两处，常年面临巨蛮族进攻的威胁，一旦失守，半年内帝国便会沦陷。
相应的击杀巨蛮取之用之，经年累月的经验，奠定了凛冬帝国全天下铸器技艺之巅峰的基础。
他指向远处半坡上的一座大院，说道：“我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即可，古路开启时，自有人带你们前往入口。”
“结束的时候呢。”陈暮一个人可回不去。
“林中鸟若得空闲，自会前来。”
“好，多谢前辈相送。”
